秦珰古怪地看她：“你恼什么？我又打不过她, 我也想逃的啊，可是她武功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啪’秦婧媛一掌打在桌面。
……没碎。
她气得哆嗦：“她……她个萧明珠，还敢用强的？！”
秦珰白她一眼，“你想差了。”
“什么我想差了？”
“就是说，我和她还没那个嗯嗯啊！”秦珰郁闷地说，“你和萧明珠也是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不过我亲过她了，还送了她小香包，不能反悔了的。”
“你这是私相授受，说不出为人不耻的！”
秦珰歪头：“所以我只告诉了你啊。”
秦婧媛一阵语塞，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小铃铛啊……不是萧明珠不成吗？”
秦珰也认认真真地应道：“不成。”
“换一个不成吗？云星腾家底殷实，身份也不差，读过书也练过武，哪里比萧明珠差了？”
秦珰想了想，说：“不知道。”
“那……”
“可是我就喜欢她，只喜欢她。”末了，秦珰补上一句，“非她不可。”
秦婧媛满脸惊讶。
这话若是别人家公子说的，她信。可小铃铛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你忘了她小时候老打你……你不是说最讨厌她了么？怎么就成了非她不可了？”
秦珰撅嘴，“要你管。”
“……”
“反正姐姐，我已经决定了。你要是逼我嫁给别人，我就离家出走去北境。”秦珰这话说得是有些任性的，可唯独这件事上，他不愿意和姐姐绕弯子。
嫁给谁，和谁过后来的一辈子，这应该由他自己决定。姐姐选的人，哪怕是真的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也不是他喜欢的。
秦珰珰是没法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的。
秦婧媛握了握拳，试图挽救最后一下：“小铃铛啊……圣上看着呢，她不会让你嫁到萧家去的。”
秦珰听了，果然不说话了。
是的，圣上的忌惮，是秦萧两家结亲最大的威胁。
“那又怎样？”女声从门外传来，萧明珠走了进来，步伐稳健，她看了秦婧媛一眼，道：“待打下北夷，我就会辞官。此事我会去和圣上商量。”
“萧明珠！”秦珰眼睛一亮，朝她跑了过去。
她捏了捏秦珰的脸。
秦珰对她甜滋滋地笑。
那场景看得秦婧媛一阵牙酸，忍不住问，“谁让你进来的？暗卫都死了啊？”
暗卫悄无声息地从萧明珠背后走进来，低声道：“大人……我们拦不住她。”
秦婧媛这才看向萧明珠：“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找秦珰，总不能是找你。”萧明珠淡淡地说。
“你……”秦婧媛一噎，“我答应把弟弟嫁给你了？”
萧明珠皱眉，“那要不我两打一架？”
“？？？？”
听听！听听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
好意思吗！欺负她不会武功是不是！
“你又不是我对手，秦婧媛你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我……”秦婧媛脸上什么笑都没了，只剩下憋屈！
什么叫没有自知之明？本朝最优秀的丞相大人，要什么自知之明啊！
秦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发笑。
大狐狸被大老虎掐住了脖子啦。
“圣上那边不会为难，只要明年我能把北夷打下来。我回京之日，就是娶秦珰之时。在此之前，你不能把秦珰嫁出去。我帮你端了尚武堂，这是你欠我的人情。”
秦婧媛咬牙冷笑：“一个人情就想跟我换弟弟？”
“那你想怎样？”
“哎呀，天色晚了！”还不等姐姐说话，秦珰连忙打断，拉着萧明珠往外走，“桑云节的灯会要开始了，我们去看花灯会！”
“姐姐！我们走啦！”秦珰对她挥手，拽着萧明珠飞快地跑了。
秦婧媛：……
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账小铃铛！
秦珰跑出去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一声大喊：“对啦！姐姐！你别扯我和云星腾了，她喜欢的是周宁宁！！你喜不喜欢周公子啊，不喜欢的话，我就要把周宁嫁到睿亲王府去了啊！”
秦婧媛气得破音：“你是周宁他爹啊！小铃铛你管好你自己吧！萧明珠，你敢对我弟弟胡来的话，你就给本小姐等着！”
萧明珠连个音都没回给她。
气得秦婧媛鼻子都快歪了。
重重地坐回她的太师椅上，怒拍一把扶手！
云星腾喜欢的是周宁？
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娶就娶吧！周宁只是她的下属而已！
一个聪明的，值得重用的下属！至于周宁是女是男，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一点儿都没有！
……
“云星腾喜欢的是周宁？”萧明珠问。
秦珰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云星腾同我说，想与周宁见一面，要我帮忙撮合。她也是被家里逼得紧了，大抵看了一圈，只有周公子最好了吧。”
萧明珠一想，也赞同点头：“周尚书家的嫡子，的确不凡。”
秦珰与有荣焉地笑起来：“那是！周宁可聪明了，下一回的科考他十有八九要当状元郎啦！”
“圣上动作很快，三年一期的科考可能要改制，男官制也许年后就会施行。”
“是的。”秦珰点头，拍了拍小胸脯：“以后周公子是文状元郎，秦公子就是武状元郎！”
“嗯。”萧明珠摸了摸他的头。
“等收复了北夷，你真的要辞官吗？”秦珰眨了眨眼，“一品大将哦？”
“且看圣上怎么想吧。”萧明珠说，“总不能为了做官，就不娶夫了吧。”
秦珰小脸红润，“有道理！”
两人上了街，秦珰见别人都是手牵着手的，他也眼馋，小手往萧明珠面前一摊。
“怎么？”
“牵着！”秦珰小声说：“我也要牵着！”
萧明珠：……
行，牵。
伸手裹住那只软软的小手，萧明珠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她到底是没有与人这般亲密过。
对象还是秦珰，不是七八岁的秦小珰，他已经大了。
深吸一口气，拉着他往前走。
秦珰笑眯了眼，“明珠姐姐，我想吃糖人儿！”
“会坏牙。”萧明珠扫了一眼路边的小摊子，架子上插着的小糖人一个个惟妙惟肖。
“就吃一个！”
“秦珰，你十六了。”萧明珠淡淡提醒。
秦珰：……
“别人都有！”秦珰努了努嘴，看，那摊子周围有那么多小公子都拿着糖人呢，“我也想要。”
萧明珠：“他们坏牙，你不坏。”
秦珰气呼呼，这个人就是不给他买。
“他们以后笑起来都是一口烂牙，只有秦珰的又白又好看。”她补上一句。
秦珰想到那场面一下子就噗笑出声，歪着脑袋问她：“你怎么这样说？别的小公子会过来打你的！”
“谁让他们馋你。”
秦珰乐不可支，“对！谁让他们馋我啊！走走走，我们去看花灯！”
秦珰拉着她往前走，正和萧明珠说话呢，一个人埋头就撞了过来，萧明珠反应极快，将他一把拉到旁边。
那人没撞上秦珰，反而自己摔了一跤。
不过她又快速爬了起来，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快速低下头跑了。
秦珰皱眉，戳了戳萧明珠的腰：“你看见没？”
“嗯。”
“她的长相……”
“是异域人。”萧明珠沉声。虽然穿着她们大云特有的直裾，打扮也与旁人无异，但五官轮廓更为凹陷，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同来。
她继续说：“走路轻盈，那人会武。”
“陛下的寿宴还没开始，外夷虽然与我们大云通商，但若是没有通关文书是不能进京的。”秦珰皱眉说。
会武，那身打扮，这怎么想也不可能是意外。
“萧明珠，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你回府。”
索性这里离秦府不远。
秦珰没闹着要跟着她，不清楚那异域人的实力，他怕拖累萧明珠，于是便点了点头，“那你去，小心点，我先回府。”
萧明珠点头，没再犹豫，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秦珰看见她眨眼间就不见了，还撇了撇嘴：“说什么辞官……”他突然笑起来：“你心里除了我秦珰珰，这不是还有大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