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同人)太宰每天都在给自己种草(6)

每天都会有各个组织派遣的杀手入侵本部的大楼,尽管他们甚至无法越过一楼的大厅。

所以铃歌虽然邀请了太宰先生出门走走,但在她的预想中,首领应该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比如让一卡车的异能者偷偷跟在背后。

直到他们离开本部大楼有一定的距离,又如闲庭信步般沿人工林荫下的河堤走了会儿。

“那个……太宰先生,就、就我们两个人吗?”铃歌不由得回头张望三两行人的来路,再看向走在她稍前面一点首领高瘦挺拔的背影,不可思议地问。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有种根本没人跟上来的感觉!

“安保的话,有铃歌不就够了吗?”太宰模棱两可地回应,目光落在了遥远的一点上,是稀疏地洒着几缕阳光的人工河。

“啊?是,我、我会努力的。”

见首领忽然停下了脚步,铃歌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就是一条普通的河道,既没有特别美丽,也不波澜壮阔。

“风景的话,八景岛,还有三溪园冬日梅花、春日落樱都非常好看,”铃歌双手背在身后,她走上前一点,抬起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首领表情,补充,“但是出来转转的话,呼吸下新鲜空气,总好过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我是这样认为的。比起先前,太宰先生的心情有好那么一点点吗?”

太宰偏头看向了她,没有回答,等她说下一句话。

“好一点的话能不能给我涨工资?”她趁机表示。

他沉默半秒,不置可否地道:“既然想要涨薪,为什么不直接说?”

“直接说太失礼了,好像我只馋您的钱似的。其实我还——”铃歌撇了撇嘴,她停顿了下,吃惊地看着太宰,慌忙捂住了自己口无遮拦的嘴巴,“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馋您的钱!”

“……要下雨了。”太宰翘了翘唇,忽然说,“天气和空气似乎都不是很好呢,情报队长。”

河岸边蜻蜓低低地掠过河面,空气中特有一种雨前的阴郁与沉闷。

铃歌一噎,神情萎靡:“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提前看天气预报。”

……

淅沥的雨声音符般敲击在窗外雨棚上,出门时仍旧呈现出澄澈青苍色的天空,不久便被沉重的阴云吞噬,烟雨濛濛。

酒馆里漂浮着湿漉漉的香气,桌上装饰花瓶里盛放着几支才从院子里剪下的橙红玫瑰。

太宰坐在吧台前,沉默注视着玻璃杯里的威士忌,手指百无聊赖地轻抚过杯口,也不喝。

铃歌已经是第二杯香槟下肚了。

名贵的葡萄酒被她当喝水一样地浪费了,如果中也先生在这里恐怕会抱怨她暴遣天物吧。

铃歌酒量不算差,但她喝得太急,白皙的脸颊上很快染上了一丝绯色。

她实在是太郁闷了。

好不容易拉首领出来走走,没多久外面就下雨了,于是他们只得就近躲入了这家安静的酒馆。店里轻声回响着爵士乐,调酒师在上酒后便按照指示去了后面,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太宰虚无而缥缈的目光停在了酒杯上许久,久到铃歌发觉,映照在那双黑夜降临前最深沉的霞光般的鸢色眼睛中的,并不是现实的风景,而是不知何时的鲜明记忆。

挂在墙壁上的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往前流逝了。

“太宰先生不喜欢威士忌要不要试试其他的?”最终,还是用酒壮胆的铃歌忍受不了这种分外沉寂的氛围,没话找话地打破了缄默。

太宰于虚幻的记忆中轻轻抬起了视线。

“我还在想,铃歌要什么时候才会开口。比我预计的要早一点。”

接着,他露出了仿佛与生俱来的,面具般的微笑。

说来也奇怪。

铃歌不是害怕安静的人。

恰恰相反,或许是因为她的剑术老师是一位生活在乡下的俳句诗人,铃歌少女时期大部分时间都在远离喧嚣的地方度过,虽然不至于享受沉默,也习惯了。

但当坐在她旁边的是那个聪明得能看穿人心的首领,铃歌心里就说不出的古怪。

铃歌轻轻叹了口气。

“太宰先生你究竟喜欢什么呀?”她托着腮,如新茶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威士忌不喜欢,美少女手办也不要,这个世界上东西这么多,就没有太宰先生会喜欢的吗?”

“为什么好奇这个?”太宰不答反问。

“给朋友买伴手礼,想参考一下周围人的意见。”铃歌不假思索。

“第一次听你提朋友,难道是很珍视的人?”太宰微微敛眸,有些意外地试探。

铃歌愣了下:“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人缘还不错哦。”

她有那——么多的小弟,个个都崇拜她,还有两个剑术高超的同门,至少比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首领好。

似乎察觉了她的想法,太宰低低地笑了声:“你还记得,一年前你为了敦君冲进我办公室抓着我的领口发脾气的事情吗?”

他指的是一年前敦违反他的命令袭击了福利院的事。

铃歌闻言脸色迅速像是褪色般的苍白。

连刚染上的一点点醉意也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完全没能从太宰先生看似冷酷的指令中理解您重要的真意我再也不敢了!”她手里一滑差点把杯子掉地上,立马低头认错。

原因无他,在那件事之后,她可是被太宰连续“托付”了重要任务,按在前线摸爬滚打了小半年。最艰难时一度在三个组织间反复横跳,身心都受到极大摧残,甚至到了听见太宰声音都会发抖的恐怖地步!

“哎呀,我不是会翻旧账的男人。那个时候的铃歌非常有勇气,我很欣赏哦——如果我没记错,以红叶姐为首的数位异能者可都尚未离开大楼。”太宰懒懒地说着。

“就,脑子一热,回过神来就变成那样了……”铃歌痛苦地捂住脸,“不过我还是有注意到中也先生不在啦。”

“还没复制到中也的异能吗?你的异能[真名书]的前置条件有点麻烦呢,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太宰轻轻地笑了笑,铃歌惊愕地吸了口气仔细听,他却一下子绕开了话题,“不过,那时我还以为你会说的。”

说什么?

铃歌不解的视线中,太宰静静地道:“——说敦君是你的朋友。”

“……”

“你虽然为敦君的事感到愤怒,但更多的原因,是你将自己的经历,投影到了敦君与福利院院长之间扭曲的情感上。”他的视线再度落在了倒映着橙色灯光的酒液上,“无论如何,能拥有朋友的人生,是不错的人生。千人千面,既然是送给珍贵朋友的礼物,比起作为无关者的我,还是亲自向对方寻求答案比较好。”

铃歌:所以说,她这不就是在问他“本人”吗?

“也不算很珍贵吧,只是个别扭的友人罢了,”铃歌面露纠结地喝了口气泡酒,原本想转移自己注意力与掩饰,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地吐槽,“性格很古怪,总是笑脸迎人的样子,但是明明不想笑明明很孤独,又不想别人管他,别人关心他一下,他就会多疑地想是不是另有目的该怎么应对……多撒撒娇也没关系嘛,反正也不是没见过。”

太宰听完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他原本觉得铃歌是以为不提名字就没关系,指着他鼻子骂,但是——撒娇?谁?

何况,他们的关系以朋友来描述实在太不准确。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铃歌,在她被太宰眼神看得心虚正想岔开话题,才确认想法一般地道:“酒和蟹肉,想送朋友的话,就试试这些吧。”

你确定?

铃歌欲言又止地看着太宰手中纹丝未动的威士忌,里面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水汽贴着杯壁滴落在实木桌面。

“我会试试的,谢谢太宰先生。啊,这样的话,把手头工作处理下,过两天我就要请个短假了,可以吗?”

面对铃歌不加掩饰的期待表情,和那双仿佛在闪闪发光的眼瞳,太宰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太好了!我去看看雨什么时候停,太宰先生难得出来一趟,窝在酒馆里也太可惜了。”铃歌双手一拍,雀跃地从位置上蹦起,跑去推开了门。

夹杂着细末雨水的风温柔地涌入室内,带来了门口那支玫瑰的花香,将她落在肩头的烟紫色长发吹开。她伸手将被拨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发现雨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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