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她正好被回来拿东西的莫尔撞见,所有事就都在这回对视中发生了。
“你等等,”叶老师下床,”我去趟厕所,顺便洗漱一下再回来。”
我向病房中的洗手间晃了一下头,顺便从床头柜中拿了纸跟笔。这里的单人病房简洁舒适得像70平米的单人房,要是把白花花的床单换了,忽略掉各种医疗设备,再换上家居睡衣,感觉完全像家——
还有一间小厨房和茶水间。
因为有的病人要住很久,医院这一点,是我所佩服的之一。
毕竟莫尔以前怎样,我还是清楚的。只是现在,我2小时前才试过,他不知道自己明不明白,或者在不在乎,他回不去了。
“莫尔维斯大学的所有布局,不瞒你说,都是莫尔按我们三人以前的大学一点不变地照搬。”
叶老师刚走回来,我也写好了,把纸递给他,“这个给你。”
纸条上写着:《莫尔维斯学院·魔法史》第三册,第一章,1~6节。
“圣使的必读书目中只有第一册,所以知道我的人也不多,”我调个坐姿,一手放在床栏边,“当然不包括你。”
“?”
“算了,早点休息,明天不见。”他回到床上盖好被子时,我同时站起身。
“……我答应你。”
“答应你以后有危险,一定告诉你。”
14日 早7:30
两位同事奉命来到病房押我下地下室(监狱)。
我把手表摘下,交给他们的人员处理,出狱后我可以拿回取出芯片的这块表。或许终究当过同事,他们没像对待灵魂一样铐上我。
我是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大理石阶的。
小漠确实没来,再次见面该是3个月后了。
监狱不准外人探视,但相对自由,手机、书本等随身物品可以带,下面也有实验室之类,这儿的监狱并不是你们想的铁牢房——
我一路走到门前,看两位同事对接好典狱长。
——似的,一一隔开。而是每位都有一间木板房,可以申请互相探视,一次1人,一天最多3次不超20分钟。
这里,也算是学校的空间之一。
这些是圣使必读书目里有的,不细说用餐、住宿之类的了。
“到了,”典狱长人很好,给我木房钥匙,“哎,如果灵魂者不存在,确实省不少麻烦。”
“但看他们失去了一次生命,多数都很珍惜现在,再次创造了一个世界。”前辈摆了摆手,“——讲多了,走啦!圣使先生。”
“多谢。”
我目送他走远,已近中年,步伐依然稳健,让人觉得由他管理很踏实。
我拎着一个工作袋,夹了一本魔法史第三册,拿着钥匙开门,这时旁边的屋子有人出来,我转头过去——
不对,准确来说,是……
灵魂。
“诶,你……叶嘉诚?!”
作者有话要说:才发现寞叶篇正文很少……?而且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啊→_→
☆、第 11 章
11.三个月之中
箫诠一脸惊凝地上下打量:“又见面了,这么快!”
不知他又想了什么,可能是上次告别正式,现在有点尴尬,他还拿着饭盒准备去早餐。(其实可以不吃)
“……还好。”我只回了一句。
21:16
“能告诉我了吗?”我从房里搬了一个小板凳坐下,“你为什么在,美术馆。”
箫诠一手拿着自己的水杯坐在我对面:“这不重要,也不是大事,那人挑衅我的画很难看呗,我一怒之下就打伤他了。”
他下意识抓紧了水杯,嘴角一扯嘲讽的样子,“哼,看他不爽很久了。你是个好人我才说的啊,别乱传出去,丢死人。”
“你画画成绩很好?”
“还行吧。”他一脸无所谓,“你呢?”
我们两个坐在房门口,请示批准过。牢房没有窗,但灯光会变,也有日历和时钟在大厅。浅白的灯光从天花板放出,门边也有暖黄壁灯照明,挺亮堂的。
我斟酌了一下。远处偶尔会有几个人走动。
“为了帮一个人。”
对方眼神有些变幻莫测:“嗯?”顺便喝了一下水。
“把一个无辜的人杀了。”
“……行吧,我信了才怪。”箫诠关好杯,看到我手上的书,“这不是‘魔法史’第三册?我看过。”
我眉角重重挑了一下,“你……”
“啊,没有,”
他也发觉自己说漏了什么,一时板着脸,没有这么无所谓了,但很快恢复过来,“以前当过,辞了。”
才17岁一人……不对,灵魂年龄。
“你是在灵魂时当过?”我有点蒙,“还是怎……”
“别问了,我不想说。”他看了看时间,“还有5分钟左右——怎么,聊聊这本书?”
“刚看第一面。”我简短地回句话,“下次吧。”
他没否认,拿杯起身拎凳子:“也行。我先回去了。”开他自己的房门,又关上,匆匆忙忙。
3月14日 本三7班
“叶老师出差3个月才回来!”林小布一脸惊讶,“今天没有生物课,我当然不知道了!你们最近怎么了,都没联系我,没事吧?”
“没什么事。”我带过,“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考试,不是专业考,末考。(注释①)”
“各科末考一般不是在6月28日~29两天吗?”
“……末考前有演出?”我试着问了问。
“有,每年6月15日有一次结业庆典,节目挺多种……怎么了?”她看出我郑重做决定似的眼神正往自己身上扫,“你难不成想报名!”
“……”
一说出来就挺紧张,像瞬间成了我的“灵魂年龄”,可严格上我算个成年人了诶。
“我有个戏剧节目了,不过还可以报一个人项目!”小布大方地拿出笔记本坐在位置上,“想报什么?”
我瞥到她的笔记本,顿了顿。
“唱歌吧。弹唱,你来唱,我……”
“不,我不上台!”小布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一个人上去!”
“哎?你——”
“哈?上台表演?”可恶的廖天堑正想堵我比做题,正好听到,“索漠你——”
“别说!”我狠狠地盯着他,脑补他夹在晾衣杆上。
“好吧。不过你不是不在这学习吗?”廖天堑“勉为其难”地思考,“小布不上台不行,我……”
“就免了,上次那道画图我还没跟你比出胜负,还是得让小布——”
“嗯?!现在来——”
“别争了,快上课了!”小布一脸无奈地举出双手两边推开,像划开波浪一般,“我中午放学后找你吧。”
乐器室,琴房。
“你……你确认?”小布听我说后,字都有点抖,“这首歌我听过,偏低落,还是首……”
我只关心她听过:“你会唱?”
“我试试……”她深吸一口气,“……不行!太丢脸了,第一个字就是……”
“爱着你,也爱着我。”
“这,这是一种折磨……(注释②)”林小布半天才回过神,“不是吧?你自己去唱啊!!”
“得了,歌词而已,又不当真。”我对她的胆怯又拼命想帮忙的踌躇,还有她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表示很无奈。
“我唱过很多次,”视线转向他处,“每次都会躲着,有时会在那棵树下。”
“哪棵?”她跟着我的目光,“不对,琴房哪有树!”
“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他对学生的态度,让我想去依赖。”
这回我真的走到了窗边,双手背在身后,
“小时候父母关系不是很好,后来他们分居了,就没有什么人,没有老师对我这么好过。”
林小布跟我的话一愣一愣的,惊讶都顾不上了。
“呃,那个,没事吧?”
“等我一下。”我直接隐身飞出了窗外。
“哎哎??”
“算了,下次再说。”
这位女生已经被我一秒飞走,又一秒飞回显现的速度吓着了。正因如此,她后来练唱的时候非常认真,下午都能跟我琴声了。
今天结束练习前,我多少察觉什么。
“以你自己。”
“啊?”小布刚出状态,没回过神。
“……的声音,表情,动作来唱,不用管太多。”我真诚他对她笑了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