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老狗比你是不是人?”
矿洞中间靠外,铁架子床旁边,尔扎都惹终于没在地上趴着了,而是悠哉的坐到了床上。踩着赵虎的脸,正弯腰用自己掉在地上的警棍戳他的脑袋。
另外两个也早就被细铁丝捆得好好的,就挂在床边,只剩门口一个拿枪的颤颤巍巍满脸惊恐的对准里面。想开枪又不敢,满洞的汽油烧起了,不管是烧了虎哥、烧了警察还是烧了货,自己都得陪葬。
“老狗比!你他妈能不能改改躺着装死看老子挨打的毛病!”
尔扎都惹耷拉的眼角往过抬了抬,指了指自己的被烧出一片秃还在冒烟儿的脑壳,和滴滴答答淌血的焦黑耳朵,凉凉一笑,
“那咱俩换换,下次你来炭烤人肉?”
“我他妈可佩服死了你了!”姜铎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站起来,单手摸出手铐扔给尔扎都惹,又摸出多功能腰带后侧的警绳,准备控制在场的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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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写打架…….
第109章 正骨
赵虎被背手上拷, 五个马仔同样背手半蹲, 手腕被细铁丝捆住,再用警绳往铁栅栏门边捆成一串。
挨个缴了他们的枪和短刀, 姜铎才脱掉黏成一团臭烘烘的冲锋衣和湿透了长袖T恤, 单穿一件黑色工字背心,翻找出急救包帮尔扎都惹止血。
脑袋顶、左耳廓两处焦黑的烫伤不算重,水泡早被擦破了,只用碘伏消毒后涂了点药膏在包上纱布。
手就不太妙了,右前臂近肘窝处有一道子弹贯通伤,从中部肱桡肌擦穿,斜着打出一个前窄后宽的漏斗型缺口, 万幸的是尔扎都惹很会躲及时撤了手,只造成肌腱开放性损伤,没有伤到桡动脉和骨骼,但仍流血不止。
用纱布堵住凹陷下去约2公分多的一道烂肉=洞=, 撒上止血粉, 再消毒包扎,处理完尔扎都惹的伤口,姜铎便把自己的背心往上卷用牙咬着。往自己胳膊、腹部、腰侧和腿部淤青处喷云南白药, 严重拉伤的后脖颈和肩背看不见够不着, 只能咬紧牙一气儿乱喷。
稍稍放松,神散力卸, 搏斗时被高度集中的紧张感屏蔽掉的疼痛此刻成倍地涌出来, 右手还没抬过肩姜铎就开始龇牙咧嘴, 手肘肿成发面馒头,痛得直打晃。
边往后够手按压喷雾,边连声卧槽槽槽!尔扎都惹眼皮一抬,前额眉峰皱起来,伸出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再抽走他的药瓶。
“缴了几只枪?”
姜铎一愣,被按坐在碎石堆上,稍稍一动脑袋,半边身子都开始酸疼,只得乖乖坐着让尔扎都惹帮自己上药。
“七只枪十二个弹夹,全部是缅改五四式,=枪=支=弹=夹上没编号,五角星也被刻意磨掉了。”
“你认得出是越南仿的还是缅改枪?”
听见老虎牙一得空又想同自己闲磕牙,姜铎笑笑,开始碎嘴:
“全州的涉案枪支都得送到州局鉴证室做鉴定,这些年鉴定枪支构成要件的报告我也看过不少,特征早记熟了。源州这地儿的仿枪大多是边境过来的缅改、越改枪,很好认,而且哪怕是国内化隆、松桃的仿枪,我也能认个七,七……八……嘶!嘶!老虎牙!你要干嘛?”
尔扎都惹没吭声也没给姜铎喷药,而是围着他绕了一圈,边走边手成爪往他淤青处或提或捏,哪儿疼戳哪儿。
“脖颈关节软组织挫伤,皮下淤血,右肘关节后脱位,我帮你正一正,手往前伸。”
听见要正骨,姜铎“……啊!?”了一声,脑门泌出汗,只得偏过头赴死一般往前伸胳膊。
“拳头松开!肩部放松,我手上有伤没什么力气,你得顺着我,让你捏拳你才能发力,忍着点别乱动。”
“嘶……”
粗铁棍一样的手臂已经架住自己的胳膊,老虎牙用的是拔伸屈肘法,先伸直,再屈肘,反复多次一点点试探骨缝筋膜错开的位置,五根手指铁夹子一样沿着自己手臂肌理一点点保持牵引力,来到肘部时,用劲抓住自己手腕下端和肘部尺骨鹰嘴处,屈肘90度猛地一拉一错一推,听见咯啦一声便好了,手法极专业。
只是神他妈没什么力气,绞死两头牛妥妥的。
先酸后麻再胀,之后是排山倒海的疼。还没反应过来姜铎就已经疼懵了,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来,脸色惨白,跟这会儿比刚刚硬挨那几拳几脚简直就跟玩儿似的,害得他鼻底一酸险些丢人。
“听说法制警不配枪,你有没有持枪证?”
尔扎都惹没话找话,又绕到姜铎身后,知道他看不见便肆无忌惮的笑起来,眼皮往下耷嘴角不住的往上翘,满是赞赏。
“法制有持枪证名额,但……但没配枪……”姜铎满脑门汗的放松肌肉,继续扯闲话分散注意力,
“不过五四式我玩得挺熟,从小就玩。早些年=警=用=枪=支=管理没那么严格,三两叔胆子大,经常偷摸带着我和小涛上靶场玩,用的就是他的五四式。”
“挺像林三两能干的事。”尔扎都惹笑得更深了,开始轻柔地推拿他颈椎到肩关节穴位,肩背淤青范围很大,呈紫红色,伤得不算轻。
“头晕吗?”
“不晕。”
姜铎咬紧牙由着他来回掰自己的脑袋,一下重过一下,咔哒咔哒的声响是骨缝重新对正的声音,被铁夹子捋过的地方酸的厉害。
“小涛玩得比我还好,他手上有劲,又专心,据枪特别稳,不管是精度射还是移动速射准头可都比他爹林三两强太多了。三两叔办公室原先还贴着好几张靶纸,弹孔全在靶心,都写着小涛的名字,还特意用红笔给勾了个100分。后来枪支管理越来越严,我爸让三两叔撕了他还不干,听说为了这事,王伯臭骂了三两叔一顿,还给他记了过。”
眼见姜铎一说起柴刀,满脸和林三两别无二致的得意和骄傲。尔扎都惹忧愁的但笑不语,心道这大概是另一个爹没跑了,也了然柴刀那不管不顾又自私的脾性是被谁惯出来的,分明是恃宠而骄。
顺着脖颈到腰背把颈椎、腰椎骨节肌群统统捋了一遍,尔扎都惹终于不拿铁夹子绞他了,边帮他喷白药边说:
“淤青和骨裂的地方只能先固定包扎慢慢养,那你呢,射击准头怎么样?”
“那必须不错啊。”姜铎先笑起来,又有些低沉。“只是比不上我爸和小涛。”
闻言一愣,尔扎都惹拍了拍他肩,沉声道:“可以了,你比柴刀强……”
其实他还想再加一句:强多了!就刚刚那种极度危险的情况,要是换做柴刀在旁边,我要敢装死柴刀就敢当我是真死,不管救只管埋,一准嗝屁着凉。可话到嘴边转了一圈,他终究也没说出口。
“行了,你动动看是不是比刚刚松快点,但动作幅度别太大。”
姜铎听话的摆摆胳膊,心内大喜,何止是松快,简直觉得自己咬咬牙又能搏击攀岩了。
“谢谢啊老虎牙,等待增援这会儿,咱俩先突审赵虎!”
闻言脸色一沉,尔扎都惹站定却没有应声,姜铎已经翻出一件干净的长袖T恤换上,想了想,还是谨慎的把多功能腰带扣到腰上,又往空枪套里别进去一支刚缴的枪,面色深沉。
两人一齐走到赵虎旁边,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他往石头堆里提起来。
“老虎牙,洞里还……”
猛然间,耳侧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两人一愣再扯着赵虎往洞口水泥挡墙后一躲,姜铎顺手把刚擦过雨水的臭毛巾塞进赵虎嘴里,掩在铁栅栏门边石壁后头,偷眼观察洞外的情况。
雨势渐消,洞外影响听觉的雨滴拍击地面、水洼的声响远没有刚刚那么重。两人就听见啪嗒!啪嗒!啪嗒!连声不断,是有人踩着水洼奔过来,紧接着,洞外有人用扩音器大喊:
“老乡!里面的老乡,我们是丽州博县派出所的,我们接到村民举报,说有人私自进入废弃矿道偷采矿石,老乡,这条矿道废弃很多年了,擅自进入会发生危险,老乡赶紧出来,有危险。”
“……哎,你们几个怎么挂在门边上啊?老乡,你们出啥事啦?”
偷眼一瞥,矿口外不远处有两个人,身着执勤服头戴执勤帽、胸前佩戴执法记录仪,腰间挂着警用装备,姜铎心底一松,双手上举慢慢的走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