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迈入新的一年,年底的城市更加繁忙,将近年关,一入了夜街上反而寂静下来,不属于这座城市的游子早就准备好了回家的行囊,从二十七楼俯瞰整座城市,似乎只有霓虹灯仍然沉浸在这场繁华之中。
公司年底的事务早在前两天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靳以良和荣越都是难得地有点空闲时间,今天下午这笔生意也是他们今年最后一个项目,签订了就真的可以好好过年了。
没了别的心事,荣越一没注意,就让靳以良给喝多了。
靳以良的酒量他是知道的,这家伙从十来岁就偷着喝酒,酒量比他不知道好了多少,可自从明宿舟走后,荣越就一直心不在焉,没事做的时候就总是想他。等到天色渐暗,街边霓虹灯依次亮起,他才发现地上桌子上已经倒了好几瓶红酒瓶,而靳以良已经窝在沙发上醉得睡熟了。
荣越低头看着躺在沙发上醉成一滩烂泥的发小,思考要怎么把这一米八多的Alpha抬回去。
靳以良的助理是女生,肯定不能麻烦人家动手,荣越一脚踢开一个酒瓶子,认命似的蹲下身来伸手拍拍他的脸,“以良?还喘气吗?”
靳以良酒品很好,至少不会又哭又闹撒泼打滚,他安安静静蜷在沙发上,双颊被酒气熏出一层浓郁的红,却被皮肉雪白底色晕开,成了软嫩的粉。眼镜滑稽地滑落下来,他五指松松地勾着自己的衣襟,无意中向下扯落时又露出几枚隐藏在下面的痕迹。
荣越猝不及防看见这些吻痕,险些被晃瞎了眼,心想这家伙的新宠还挺狂劲,一口一个跟盖戳似的。
荣越考虑了半天,在想自己要用一个什么样的姿势才能把眼前这人“请”到楼下。
扛着?
好像不太雅观。
抱着?
荣越扯了一下嘴角,这个姿势未免太奇怪了,两个Alpha这样抱,光想想他就起鸡皮疙瘩。
权衡再三,荣越选了个最稳妥的方式——背着。
靳以良身高一米八五,这身高就算在Alpha里也算少见的,他人看着高挑,实则是绣花枕头一个,不愿意和荣越去健身房锻炼,常年泡在办公室里,大夏天都用一身西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把一身皮肉捂得特白。
荣越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好好一个Alpha,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来?
他蹲下身把烂醉的靳以良背起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欠了谁的。
好在靳以良的办公室有专属电梯,可以直通停车场,也不用担心他这副醉得神智不清的模样被下属看见。荣越艰难地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掂了掂背后的人。
“哎,给你送哪去?回你家?”
在下电梯的时候靳以良就已经睁开眼了,他眼底一片酡色,是真的醉得有些厉害了,双眼始终没有焦距,涣散着不知道看向哪里。被荣越这么一掂,他下意识环紧了他的脖颈,皱眉骂他,“你别晃,要吐了。”
荣越一听差点把人丢出去,“你别吐我身上!”
靳以良打了一个浅浅的酒嗝,想了半天才慢吞吞道,“不回家。去、去……你知道哪里就去哪里。”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靳以良说话的时候,带着酒味的热气都洒在荣越颈边。
荣越有些不适地甩了甩头,这时他却忽然闻到一丝辛辣、却又带了些许香甜的酒味。
他愣住了,这个味道……
好像是Omega的信息素?
作者有话说
靳总很高的,185的样子,乔郁还要比他矮上一两公分
荣越187,宿舟181
第66章 我醉了
靳以良喝酒的品味和他一样,除了葡萄酒外不沾染任何果酒,可刚才那味道分明要比普通果酒更加辛辣香甜,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虽然有些怪异,可如果是Omega的信息素的话,应该是非常能吸引人的了。
荣越停下了要打开车门的动作,有些迟疑地偏头去看背上的人。靳以良又闭上了眼,下颌懒懒地搁在他的肩头,荣越很少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去看一个Alpha,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靳以良垂下来的眼睫都被荣越的呼吸拂得轻轻地颤。
荣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眉头是什么时候皱到一起的,平心而论,靳以良作为一个Alpha,长相实在是有些过于秀气了,但要是只凭外貌来判断的话,确实又有些不公平,毕竟世界上也没有一个标准,来说Alpha应该长成什么模样,而Omega又应该长成什么模样。
更何况他和靳以良算是发小,可以说是互相见证着对方分化成了Alpha,原先年少无知的时候,都没少帮对方买过安全、套。
荣越的目光缓缓下滑,又落在了他白皙的脖颈上,难不成……
靳以良新看上的小家伙,是个甜酒味的Omega?
想到这一层,荣越心里的疑惑一扫而空,心道这还是挺符合靳以良的口味。
他打开车门,把醉得没了意识的靳以良塞进后车箱里,发动车子时荣越看了一眼后视镜,靳以良歪歪斜斜地躺在车座上,眼镜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心想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在刚才那一瞬间,猜想他认识十多年的朋友,其实是……
*
靳以良的房产不少,可荣越知道的不多,最近的就是他前两年在二环购置的大平层,荣越去过几次,大门的锁上还留了自己的指纹密码。
那里离靳氏不远,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荣越怕车上憋闷,特意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隙,他咬着没有点燃的烟轻笑一声,“妈的,指使老子给你当司机。”
等进了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光景,天色早就黑透了,荣越到现在还没吃上饭,还要当苦力扛人上楼,这时候在心里不知道把靳以良翻来覆去骂了多少遍。
他又废了好一番力气把人从车里拽出来拖到背上,甚至有一瞬间,荣越真想让他在车里睡一晚上憋死算了,可这也只能想想。要是他把靳弘光明面上唯一一根独苗给掐了,估计荣昌石也要把自己掐了。
等到来到电梯口,荣越傻眼了,他今天出门可能没有看黄历,什么倒霉事都撞上了——刚好撞到电梯维修,一修就要修两三个小时。
而靳以良家……
在十七楼。
荣越真的想把背上的人扔进电梯井里。
等到荣越背着一个烂醉的人呼哧呼哧爬上十七楼的时候,他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再好的体力也经不住这么折腾,荣越累得连人都背不住,靳以良顺着他的背软绵绵地滑下来,脚一沾地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太阳穴,“嗯?到家了?”
荣越累得直不起身来,指着他鼻尖的手指头都在抖,“你他妈要是以后再敢喝酒,你家酒窖就归我了。”
靳以良的醒是假醒,根本没听懂荣越说了些什么,他“咚”的一声撞上了门,捂着脑袋去摸口袋,“钥匙……哎我钥匙呢?”
荣越已经快气死了,“兄弟!你家的门是指纹锁!”
他恨铁不成钢,上前一步揽住靳以良的肩把人往怀里带,刚把食指放上密码锁,就隔着门听见一阵极为轻快地“哒哒哒”脚步声。
“早就听见门外有动静,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荣越还没做好第一次面见靳以良新欢的心理准备,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乔郁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饭铲,身上的衬衣是靳以良的,裤子是靳以良的,从头到脚没有不是靳以良的,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一开门居然能见到老熟人,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简直能用精彩来形容。
他的目光只在荣越脸上停留了一阵,震惊过后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靳以良身上。
靳以良醉得站不住,整个人都挂在荣越身上,而荣越的手正揽着他单薄的肩,靳以良半边脸贴在荣越胸口,乌发下一张唇艳如蔷薇,领口凌乱地散开,露出、露出……
乔郁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啪啪往后退了两步,瞳孔震惊地颤抖,“你、你们……”
他狠狠皱了眉头,用饭铲子指着荣越,“你他妈怎么这么渣啊!”
乔郁是震惊的,荣越这边是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梳理这段关系,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靳以良口中那个很合他口味的小家伙居然就是乔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