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杨逍双手交叉抱胸,很是为难地摇了摇头,“我还说剁了你的手呢,你还给不给我机会啊?”
说着又一拍脑门,“哦,我没带刀啊!那就下次吧,你先好好养伤,胳膊就先存着,有空了我再去剁!”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方东白好不容易顺过气来,闻言气得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察罕特木尔连忙派人把他拖了过去!
杨逍见状摸了摸鼻子,甚是不好意思地问察罕特木尔,“哎,他还活着吧,别是又被我气死了一个吧!”
别说察罕特木尔了,就是中原武林众人也要被杨逍这副模样气笑了,难怪这人名声不好,多半就是这张嘴闹的!吃过亏的人就更别说了,虽然又想起了被杨左使毒舌支配的恐惧,但看着方东白气晕吐血的模样,竟然有一些诡异的窃喜,好歹老子没有被这厮气吐血,油然而生一股优越感有木有?
察罕特木尔倒是当机立断,看着现在明教渐渐占据了上风,而自己的后手又被斩断,为了避免伤亡惨重,连忙发号施令,“不要恋战,走为上策,先撤!”
玄冥二老闻言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一个虚晃便脚底抹油溜了,为了面子,还一边大喊道:“掩护王爷!”
阳顶天倒也不追,拍了拍身上的灰,发现察罕特木尔的人倒是都跑得挺快,想来这些人虽然都身在察罕特木尔麾下,但各怀心思并不团结,生怕自己当了炮灰,并未拼尽全力在打斗,都给自己留了余地。
“穷寇莫追,以免狗急跳墙!”阳顶天轻轻一摆手,阻止了想要追去的殷天正和谢逊,“还是先看看各位武林同道伤得如何了!”
经此一战,察罕特木尔了解了明教的实力,短期内不会再招惹他们,而现在中原武林也要休养生息,不宜把事情做得太绝,省得惹怒朝廷来死磕!何况……五散人还在下山的路上等着他们了!给他们留点余力为五散人排的阵磨磨刀吧!
中原武林众人听到阳顶天的话,真是感动得不得了,此时此刻,阳顶天刚经历一场恶战第一时间想的都是他们这些人伤势,再想想自己以前怎么编排明教的,立感高下,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他们哪里知道阳顶天原本实力远高于玄冥二老,若是认真打斗几个回合便能结束战斗,只是……来之前思思嘱咐大家,“万不可轻易就结束了战斗,定要显得艰难取胜,不然中原武林虽折于我们的实力,可难免因为畏惧,将我们引为公敌,抗元之后又来个过河拆桥!”
这个道理并不是思思多疑多虑,人性便是如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几个兄弟姐妹中有一个远比其他人都优秀都难免引发嫉妒和不满,何况是门派与门派之间?若是以后要合作愉快,他们明教自然要保留一定的实力,省得其他人觉得明教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化功散的解药明教自然是没有的,但这个药是有时效的,十二个时辰以后若没有继续下药,中毒之人的内力便能慢慢恢复。
阳顶天清了清嗓子,微微拱手道:“诸位不要担心察罕特木尔有回马枪,同为汉人,我等当在这里守护大家,等各位内力恢复!”
“阳教主大义!我等惭愧!”
这时候作为东道主的华山派掌门站了出来,他本身为了给白垣疗伤内力虚空,并未下场战斗,未曾脱力,行动还是自如的,“老朽定会亲自安排好吃住,不会再有这等事发生!”
“贺掌门莫要自责,小人有心算计防不胜防,何况还是这等环环相扣的连环计!”何太冲惯会做面子活,但也确实有头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问题所在,“小辈们本就心性不稳,打闹起冲突便是有人在挑拨,蒙古人借这些矛盾转移视线,布置埋伏!又蛊惑崆峒派弟子吃了禁药打伤白垣,白垣原本管理着此次武林大会各门派在西岳山庄的衣食住行,只要他昏迷不醒了,华山派的内务自然有空子可钻,真是恶毒至极!”
—————————————
第八十四章 三杀!气人不过杨逍的嘴
众人闻言也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纷纷斥责蒙古人的阴险狡诈,又顺势再夸一夸明教的义薄云天!
正当这气氛其乐融融之时,百无聊赖的思思不经意一撇眼发现贺彩衣正准备拿着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呢,惊得大叫一声,赶紧从衣袖上扯下一颗珍珠弹开了剑锋!
“贺姑娘使不得!”没隔多远正在疗伤的灭绝也看到了,连忙扑过去拦住了她二次自杀的举动!
贺掌门当下便嚎了出来,踉跄着跑过去,那叫一个凄厉。
“我的儿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近五十岁才得了你这一滴血脉,你这是不要我活了啊!”
灭绝师太这会儿内力尽失,又受了伤,哪里拦得住功力尚存的贺彩衣,只能把身子蹲在地上降低重心抱住她的胳膊,半边身子在地上拖,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眼看着范遥要暴起,杨逍连忙拉住他摇了摇头,又朝思思递了个眼色,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范遥要是真上去抱了灭绝,以后还要不要灭绝活了?
思思足尖一点,飞身踹开了贺彩衣手上的剑,又连忙扶起灭绝,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的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啊!”老泪纵横的贺掌门拉住自己的女儿,真是又心疼又生气,想着这一摊子糟心事,恨不得自己当场死了算了!
“女儿已经没有脸面苟活世间了,只求爹爹成全!”贺姑娘不愧是没有中化功散的少数人,别说灭绝,就是亲爹也没能拦住她寻死的决心,原本出了这个事她便不想活了,最开始是担心白垣的下落,后来便是一心报仇,如今两件事都了了,鲜于通之前还把这件事当着全武林的人把那丑事抖了出来,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她若活着,定然会让整个华山派蒙羞!
众人看着这场面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看贺掌门这舍不得的模样,按照常规他们是应该劝一劝和个稀泥的,可这个世道出了这种事女方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别说自杀了,有多少姑娘还是因为有辱家门被自家人勒死的!私下里他们也觉得这是个丢脸的事啊!
倒是杨逍侧了侧身子,一脸嫌弃地撇嘴道:“啧,沾了鲜于通的血的刀剑再用来自戕,你不觉得恶心啊?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呢?你们又没拜过天地?人家拜过天地的寡妇还能改嫁呢,江湖儿女怎么这般作派?!”
贺姑娘:……????!!!!
卧槽,她为什么没想到这一茬啊!真是越想越气!
众人诡异地看着一脸认真的杨逍,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劝贺彩衣不自杀,而是发自内心地在跟贺彩衣交流!杨左使啊,这么说话你就不怕别人当场撞死给你看啊?但是回过头一想,没错啊,寡妇都能改嫁,怎么这姑娘家受了害反而要以死明志啊?没道理啊!
看着贺掌门父女俩仿若石化的模样,思思赶紧给自己夫君找补,锤了他一下,意有所指地大声道:“夫君莫要站着说话不腰疼,贺姑娘才是受害者,不指望你们男人理解女子的难处,好歹想明白错的是谁!怎么还能怪贺姑娘呢?”
杨逍挑眉,回道:“所以啊!鲜于通都死了,贺姑娘何苦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我们江湖儿女最是不拘小节,谁若是拿这种事情跟自己或者跟别人过不去,那才是不讲道理啊!”
听到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众人岂不知道是要堵住悠悠之口的意思,但又觉得甚是有道理,这件事说来说去贺姑娘是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啊,魔教,呸,明教中人,果然思路清奇!
“就是,鲜于通那个无耻小人做了错事却能理直气壮,凭什么贺姑娘是受害者却要付出代价?同样都是人,要脸的人就该死了么?”班淑娴向来是个强势的,当下就不甘示弱地蹦哒了出来,“多的是男的婚前苟且,怎么那会儿不讲讲贞洁了?男人婚后还要三妻四妾,我们女人婚后都是一心一意,怎么,礼义廉耻就只能约束女人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纳妾的怎么不想想给老婆也找个小白脸当面首呢?”
思思一个没憋住,直接喷了,目光炯炯地看着班淑娴,这人才是穿越的吧!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蹦起来给班淑娴鼓掌!平权先锋,我辈楷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