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会令人失望,简直让人惊喜。
即使是没有进入修行的普通人吃了这样的食物也会觉得通体舒泰,美味非常。
说到底美食是种享受,灵气带来的愉悦感满足的可不仅是舌头。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喝茶吃点心,不是来求仙问道的?”辛烛拿起栗子,边剥边问。
云裴玄笑笑,几分自嘲几分落寞:“十个来明心观的人里有一个香客我都能乐开花了,我这道观都快变成茶馆了。”他抬眼,从袖子里掏出手机,“而且我认得你,我还给提名明心观的评论都点了赞。”
辛烛托腮,并不评价他“蹭热度”的行为:“把道观开成茶馆是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
云裴玄也不在意:“我要活下去,明心观也要活下去。”
辛烛喝茶的功夫,又有客人上门,云裴玄一一招呼,大多是熟客。
等他空闲下来,辛烛起身拍拍衣裳:“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合该给三清上柱香方不失礼。”
云裴玄带他前往正殿,言语间不无唏嘘:“当世道教没落,香火远不及佛寺,明心观庙小破败更加没人来,我另辟蹊径吸引客人前来,不知祖师爷和先辈们在天之灵是否怪罪。”
辛烛自香案上抽出三支线香,在烛台上点燃,合掌拜祭。
“既然不确定,何不问一卦?”
云裴玄摇头:“我决心已定何必问卦?他们要真不满意,自然会提醒我。”
辛烛好奇:“如果你祖师爷给你托梦,要你肃清门庭还道观清净,你会怎么做?”
云裴玄沉思半晌,肃然回答:“修葺道观,给祖师爷重塑金身,继续赚钱。”
不赚钱哪来的资金维护道观?不赚钱怎么把明心观发扬光大?
祖师爷和各位仙神一定能理解的。
两人干脆一人一个蒲团坐在三清像前聊上了,自爷爷故去,云裴玄忙于学业和道观的事情,很久没有和人敞开心扉地聊天了。
“外面还有你的客人。”辛烛提醒道。
云裴玄挥挥手:“他们自己会招待自己的。”
听云裴玄讲自己从社会主义接班人变成破落道观一把手的故事,辛烛总觉得剧情有点耳熟,半晌终于想起,这不是之前赵毅做的梦吗?
抱着怀疑之心,辛烛问了云裴玄一些细节,还真对上了……
赵毅跟云裴玄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梦到他?
跟龙珠的下落有关吗?
辛烛暗自上心,面上却没有显露,只不着痕迹地套话。
云裴玄年纪虽轻,却看遍人世常情,说话好听却滴水不漏,周全得像只老狐狸,也不知有没有看出辛烛另有图谋。
辛烛在明心观一呆就是一天,看着云裴玄陀螺似的忙碌,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人,着实辛苦。好在熟客能帮着招待新客人,让他得以喘息。
明心观虽小,现在来往的客人却不少,回头客尤其多。不只是茶点,云裴玄画的符箓、做的膏药、药丸都很畅销,只是受众不同罢了。
第97章 闪电印记
特意来上香的人很少, 多是上了年纪的,也有一些年轻人来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顺便去烧香祭拜。
这样一来,云裴玄过得不至于太窘迫。
“为什么不再招几个道士, 一般的杂活儿并不需要你亲自动手。”辛烛好奇, 招人固然要开工资, 也能多赚钱啊。
云裴玄收紧福袋的抽绳, 幽怨地叹息:“你以为我不想吗?现在找个靠谱还便宜的道士多难啊,我看得上的瞧不上我们这破落地儿, 看得上明心观的我又不想收……”
好嘛,跟现在人找对象有的一比。
辛烛无言以对,只能拍拍他的肩以示同情。
天色渐黑,来往的客人逐渐散去,云裴玄关上后门谢客, 辛烛也准备告辞离开。
云裴玄送他到大门口,邀请他明日再来品尝以南瓜为原料的茶点。
一个矮胖的老太太背着十来岁的孩子小跑着过来, 嘴里喊着让云裴玄等等。
辛烛和云裴玄都等在门前,老太太气喘吁吁地扶住门框:“小云呐,我孙子突然高烧不退,社区医院吊了两天针也没用, 你给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辛烛和云裴玄一同看向她背上的孩子, 五六岁的男孩烧得满脸通红,意识昏沉,但也没有中邪的迹象。
云裴玄把孩子接到自己怀里,带着老太太往观里走:“奶奶您别急, 我能治。”
辛烛眉毛一挑, 这云裴玄不至于学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赚这黑心钱吧?
他没急着离开,脚步一转也跟着进去了。
“云道长不介意我一起看看吧?”
云裴玄撸起袖子, 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臂:“不介意,我们同属道门,虽是不同流派,互通有无也有利于可持续发展。”
辛烛这才注意到他左手小臂内侧有一个淡紫色印记,不知是纹身还是胎记。云裴玄动作太快,他没看清图案视线就被挡住了。
银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云裴玄下手又稳又准,不出十分钟那孩子就发了一身汗,意识逐渐清醒,喊着要喝水。
老太太赶紧按住孙子,身上还扎着针呢,可不能乱动!
给孙子喂了水,看他安稳地睡着,老太太连连道谢。
“小云啊,你可真是神了!我媳妇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带孙子到这里来看病,说是封建迷信,我还是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把孩儿抱出来的!现在可好,孙子的烧退了,看她还有什么话说!”老太太一脸自豪。
云裴玄掐着时间拔针:“我毕竟不是专业看病的,生病还是去医院比较稳妥。您儿媳妇虽然有些偏激,但也是怕您上当受骗,现在外面骗子可多了,不是每个道士都像我这样实诚的!”
他边说还边做出夸张的表情,逗得老奶奶呵呵直笑。
“我不相信别人,我就相信你,我们年轻的时候还老找你爷爷看病呢……”
送走老太太,云裴玄把刚用过的银针扔进坩埚里煮,还不忘跟辛烛显摆:“我虽然穷,但也有骨气有底线。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辛烛笑意未及眼底:“你这手针灸的功夫哪里学的?”
“我家世代行医,我就是学中医的。”云裴玄擦干手,“我始终相信中医有不可取代的作用和效用,它和西医一样都是医学的一部分,也可以促进现代医学的发展。”
辛烛握住他的手腕:“现代医学如何发展我管不着,我只关心你……”
“你们在干什么!?”
辛烛回头就对上骆子洲深邃的眼眸,空气中弥漫的醋味儿让他不由自主地心虚,扔荡手山芋般丢了云裴玄的手腕,讨好地蹭到骆子洲身侧。
“骆教授开完会了呀,吃晚饭了吗?没吃我们现在去吃啊,我最近找到好多好吃的……”
骆子洲抓住辛烛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冷冷淡淡瞥了云裴玄一眼,语气不善地问辛烛:“你今天一天都在这里做什么?”
辛烛攀上他的胳膊:“你天天开会,我只能走街串巷找美食聊作消遣,你别看这里长得像个道观,其实是个茶馆来着!”
云裴玄:……
云裴玄:行吧。
想到自己近日的确总是忙于研讨会忽略了辛烛,骆子洲语气放缓:“茶馆?”
看他情绪阴转多云,辛烛松了口气。
他最近看了好多小说,虐心都是从误会开始的,幸亏骆子洲讲道理,不会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想打开背包拿出给骆子洲打包的茶点,被握住的手却抽不住来,只能把包一甩:“我还准备给你带茶点回去,没成想临走被事情绊住了。”
说到这里,辛烛拖着骆子洲走到云裴玄面前。
纵然他努力让自己眼神凶狠,但云裴玄一看到他和骆子洲交握的手,只觉得心情一言难尽,害怕不起来。
“我刚刚的话没说完,你给那孩子针灸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指尖有电流沿着银针导入孩子体内。”辛烛看向云裴玄的手,“你对电流的控制之精准绝非短期内能达到的水平,真是人不可貌相。”
云裴玄知道辛烛这是怀疑上自己了,夸张地叹了口气:“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只能……”
他有意逗一逗辛烛,却见面前两人都面无表情,顿觉无趣。
“嗨,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们让我先把门关了,再慢慢讲来。”云裴玄神情轻松,请辛烛和骆子洲在园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