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我转身之后毫无防备,突然感觉到左脸火辣辣的烧起来,下课时间走廊还是很吵闹,但是我周围突然如死一般寂静。
第10章
我脑中空白了一秒,过去的记忆恍然间清晰起来,曾经的我,也是这样一脸的愕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轻蔑的眼神,我只是愣在了原地,没有反抗,没有理论,等她毫不在意地转过身,我心中排山倒海的愤怒像是被堵住了出口,炙热的岩浆最终带着滚烫灼热的痕迹,在心上狠狠留下了疤痕。此刻的我,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冲上我的心头,遗憾的是,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我深吸了口气,左手揪住了她的后衣领,使劲拽了一下,在她被迫转过身的时候,用劲了我全身的力气,把手挥了回去,瞬间她右脸就红肿地浮出了清晰的手掌印,她完全没有料到,被我打得整个人趔趄着向后倒了下去,撞到了前面的同学,我的手也刺刺地痛起来
“你tmd神经病是不是,敢动手打我。” 我声音有些沙哑,眼底被愤怒熏染通红,我此刻短暂地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冷静和理智,让自己感受当时的自己是怎样的感受。当众被人扇巴掌带来的异常的难堪和羞辱,冲垮了我最后理智的大坝。
我一步步朝她过去,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掌心被我掐的有些生疼,她突然慌张起来,挥舞着胳膊向后退,阻止我靠近:“你凭什么打我,老师说了排队的时候不能说话,我打你你活该!” 她大声吆喝着,企图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博取周围人的同情。
我心底里默默地拉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无法逃开,剧烈的疼痛让她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挣扎着拉开我,她的指甲很长,用力时陷进了我的皮肤里,但我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当她害怕地求救的时候,周围人却只是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们,没有人敢接近,我正思考着要怎么整她,神情有些恍惚,她竟然情急之下要还手。
“你干什么。”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扼住了她想要反击的手腕,下一秒,狠狠地甩开了。
“颜颜。” 他握住我的手腕,回过身看我,郑玉手掌的温度很低,凉凉的,我失神地看着我们交握的地方。
“颜颜,听哥哥的话,把手放开” 我眼底一片冰冷,没有松手,只是僵硬地转了下头,直直地盯着郑玉的眼睛,低声说了一句:“她先打我的。”
“我知道,颜颜。”
“但你和她不一样。”
我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们是不一样,她自私善妒,我宽容大度,所以我被打了之后,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嘛,呵,不可能。
“郑玉,她打我,她敢打我。” 我依然只是重复了这句话。
郑玉突然一把搂住我,我身体僵了一下,有点不明所以,郑玉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安抚我,“颜颜,哥哥在你身边呢,一切都有我。”
“颜颜,你先把手松开,至少,不要自己动手,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 我手上微微卸了力道,她趁机挣开了,紧接着跑到了别人身后哭起来。
“郑玉,她凭什么打我啊,我长这么大没人打过我,她为什么欺负我。” 我带着哭腔,用力地宣泄着我内心的愤怒和遗憾,好像带着曾经的那个只能无助的站在原地,没有反抗的那人的痛苦,我哭的昏天黑地,只能用劲抓紧郑玉的衣服,抓得再紧一些,才能勉强站住。
很快老师就听到动静赶过来了,当时,场面还是乱乱的一片,郑玉抱着我在人群中哭,整个走廊的班级都在围观:“怎么了,怎么回事?”老师严厉地质问着四周。
郑玉松开怀抱,但很快就转为拉我的手,像是担心我又失去理智。
“她刚刚打我妹妹,老师,这件事情很严重,我需要给我父母打电话。” 老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琳琳,我不知道我的情况,但琳琳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深得让人触目惊心。老师只能先把我们三个带进了办公室,强行散开了围观的同学,又叫了几个人进来,问了事情的缘由,耳边叽叽喳喳地吵着,我却没有说话,在原地愣神,郑玉误以为我还在难过生气,一直在我旁边关切地注意着我,担心地皱着眉头。
我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大张旗鼓的反击之后,却让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老师,我要回家。”
“我陪她一起。” 郑玉连忙说。
老师头疼地看着我们,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好解决了。我上次出过一次事,就和琳琳有关系,但琳琳她妈妈认识学校的老师,她不好拂了人家面子,就只能推脱说是孩子间打闹,不能因为不确定的事情随便处罚,还跟我爸妈保证过不会有事,结果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谁先动手又很明确,不管我是不是还手了,怎么还手的,事情都是琳琳先挑起来的。我爸妈平常教育我宽以待人,但他们都是极其护短的人,尤其是把我捧在手掌心宠的。
她看我怏怏的,不想说话,拒绝沟通的样子,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先让我哥给爸爸打了电话,郑玉大体说了一下情况,电话很快挂断了,老师又出去通知了琳琳的父母,不一会儿,我爸火急火燎地到了,一进门就冲向我,蹲下看我有点肿起来的脸和哭的红红的眼睛。
“颜颜,你没事吧,快让爸爸看看,谁给你打成这样,啊?” 他严厉地扫视着旁边的那群孩子,班主任带着琳琳站在旁边,想解释情况,琳琳被我爸凶狠的模样吓住了,害怕地躲在了班主任的身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露出了被我打肿的那半边脸。
我不知道他看到会作何感受,但是我真的很累,打断了他和班主任的理论和争吵。
“爸爸,我想回家了,这里让我讨厌。”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眼里充满了委屈和疲惫。
他十分心痛地看着我,连连应着:“好,乖,我的颜颜,咱们回去。”
没等琳琳的父母来,我们就离开了,他临走前很老师说:“这件事情,没完,谁动手了,就得付出代价。” 说完,就拉着我和郑玉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打我的女孩儿,她正站在阴影处,神色阴霾而又狠毒,我像是被刺了一下,回过身和他们离开了。
第11章
我安静地看着窗外,路边的树木刷刷地从我眼前闪过,每个行人都神色匆匆,为生活而忙碌着,辛苦着,我不禁思考,他们的人生是否有这样的幸运,能够重头再来了。
爸爸问我的时候,我还没回过神,郑玉就帮我把事情经过又详细地说了一下,最后他跟爸爸说:“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妹妹。” 爸爸没说话,车内气氛一时有些古怪,我这才注意到,郑玉一直低着头,眉头轻蹙,有点惶惶不安迷茫的样子,我心中一震。
从前世的某一刻开始,我就习惯了所有事情自己面对,自己解决,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郑玉会为了没能保护我,而自责和伤心。而我,也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候,默默舔舐伤口的人。
“爸,刚刚还多亏了我哥挡在我前面,不然她还想打我呢。” 我言语中特意忽略了我的步步紧逼,反正郑玉也不会拆我的台,在外面动手或者闹是对外人,我不会害怕,但我还是希望在爸妈面前,继续保持一个善良乖巧有时候只是有点调皮的形象。
“颜颜,爸知道你这次受委屈了。” 他语气中有显而易见的着酸楚和歉疚,可能想到平日里对我关心不足,间接造成了我软弱的性格,这才被人欺负到跟前了。
郑玉坐在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把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我感受到他别扭的关心,侧了侧身,躺在了他的腿上,又稍微把身子蜷缩起来,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暖的,我渐渐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妈妈坐在我旁边,给我敷着脸。
“颜颜,睡醒啦,还疼不疼啊。” 她怜惜地说。
“妈咪,没事,我不疼了” 我安慰了她好久,显然这件事情让她无法克制自己的火气了,又吵又闹的说要给我换学校,骂老师不负责任家长纵容,甚至还误伤我,说我没脾气,任人揉捏,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