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希月不解。
何铃这突然的有感而发是怎么了？
“当时，你跑上去，表示愿意跟童唯在一起，是为了齐夜。”何铃低眸，“而要你为意诚的命而吻童唯，你却不愿意。”
听着何铃的话，莫希月的心里溢着浓浓地愧疚。
她没办法否认，那时候，自己确实是不愿意被童唯吻的。
但是，她有把握，知道童唯不会真的对方意诚怎么样。
“可是，如果是齐夜被抓，要你吻童唯，你会同意吧？”何铃问。
“我……”莫希月咬唇，“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意诚。”何铃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口口声声跟他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你为他付出的，永远都不如他为你付出的多。”
不等莫希月说话，何铃又继续出声：“如果他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分量其实只有这么一点儿，他会很难受吧！”
听言，莫希月并没有辩解。
她欠方意诚的，估计这辈子都没法还。
“你不知道，意诚为了你，真的是连命都可以不要！”何铃唏嘘，“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娶我？是因为爱吗？”
听言，莫希月的心揪着一紧，看向何铃，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着不确定的光。
她一直都觉得方意诚跟何铃突然的婚姻很奇怪。
她也问过方意诚原因，但他只说想要试试被爱的感觉。
这个理由，其实挺能说服她的。
毕竟，如果爱而不得，被别人感动的可能性更大。
加上她要处理的事情多，也就没太在意那个原因，只希望方意诚跟何铃能够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现在看来，方意诚娶何铃，还有别的深意吗？
“是因为你。”何铃沉声给出解释。
将话说出来的那瞬间，她觉得自己轻松多了。
这件事一直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始终名不正、言不顺，对方意诚，也很是愧疚。
虽然她没有参与逼迫他结婚，但他的本意，并不愿意娶她。
“我？”莫希月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还记得那时候，你中枪了，那颗子弹就在距离你心脏很近的地方，医生开刀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你，几乎是被宣判了死刑。”何铃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变哽咽，“当时，齐夜想到了我爷爷。”
“你爷爷？”
“我跟你说过，我爷爷是很著名的医生，他很厉害，对于你那样的病例，他成功完成过不止一次。”何铃轻声，“齐夜求我爷爷来做你的主治医生，被我爷爷拒绝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爷爷知道我喜欢意诚，所以，就跟意诚做了条件，只要意诚同意娶我，爷爷就立马跟你做手术。”
听着何铃的解释，莫希月的鼻头一酸，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隐隐泛着疼。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没有人告诉她？
她的命，竟然是方意诚用一辈子的婚姻换来的吗？
而她，受了他那么大的恩惠，竟然连一句“谢谢”都不曾说过。
莫希月看着何铃，希望这一切都是骗她的，方意诚从没为她付出过这么多。
但是，何铃眼中的无奈和悲愤，却让她无处闪躲。她，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第445章 跟着你一起死
天色黑沉地就像是要塌下来，让莫希月觉得整个世界都骤然就变得清冷，冻得她浑身不停地颤抖。“他很傻吧？”何铃说话时，眼泪不自觉的掉落而下，“甚至，担心你会有心里负担，连这件事都嘱托我们不要告诉你。他做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你啊！我能够想象，当时如果你死了，他会二话不说跟着
你一起死的！”
“……”
“一心爱着齐夜的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意诚有多爱你。”何铃苦笑着摇了摇头，“而一心爱着意诚的我，却将意诚爱你的心看得一清二楚。”
“……”
“我奢求地希望哪怕是他能分给我一丁点儿感情，他却给不了。”何铃哭道，“除了爱你，他没有别的任何事可以做了。”
“……”“我求求你，在为齐夜着想的同时，也替意诚想想，好不好？”何铃哭求着，“他已经不奢望能够跟你在一起了，他仅仅只是希望你能够不要跟齐夜在一起，能够过一份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这种对你好
的事情，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
“他是担心你会受委屈、受欺负！”
何铃一直哭，一直说，莫希月则傻呆呆地站在那儿，就像是个不会动的木头桩子，忘记了呼吸，只剩下痛苦。
莫希月的脑海中闪过这些年来方意诚对她所有的好。
每一次，他都是以她的事情为先，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对于她的决定，也都是无条件支持。
他唯一干涉她的事情，就是她不能再跟齐夜在一起。
他是不相信她跟齐夜在一起会得到最终的幸福，所以才会这样固执吧！
他的执念那么深，不是因为别的，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
他豁出去，不是为他自己，是为，她！
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莫希月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何铃这么悲痛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真是坏极了。
因为她的存在，伤害了太多人。
而她，有时候却还想一意孤行。
“我替他求求你。”何铃紧紧地握着莫希月的手，就差跪在地上了，“你放弃齐夜吧！”
“我……”
“只要你跟齐夜在一起一天，意诚就会担心一天。他绝对没办法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如果你另外找个靠谱的男人，那么，他肯定就会死心。就会为他自己而活了。”何铃肯定道。
何铃的请求一直在莫希月耳边徘徊，她看着这茫茫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很苦涩很苦涩的弧度。
她仅仅只是心里还放着齐夜，难道，都是件这么不被允许的事情吗？
她，又不是根木头，没有七情六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莫希月几乎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
她坐在空荡荡的主卧里，开着一盏小灯，好像每个角落都有齐夜的身影。
在这儿，她跟他吵、闹、撒娇、生气、逞强。
这里，到处都是他跟她的回忆。
她全部都记得。
有时候，他甚至还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那些梦境也同样真实。
只是，她的身边，却不会再有他。
莫希月沉沉地叹息了声，不得不说，何铃的话让她很不知所措。
将那盏微弱的灯熄灭，她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不自觉的簌簌落下。
在这个黑漆漆的夜，她可以不用伪装，将内心的伤痛剥开来安抚。
方意诚……
他竟然为她做了那么多！
可她却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如果不是那天无意中听见了，她都还不知道方意诚喜欢的人原来是她。
她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偏过。
可这样的自己，对他才是伤害最大吧！
“对不起。”她轻声喃喃，“对不起……”
这时，莫希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正是方意诚打来的电话。
她赶紧将眼泪擦干，深吸一口气，试探地说了两个音节，然后，才按下通话键。
“小希。”方意诚的声音率先传来，“你还没睡吗？”
“快睡了。”莫希月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她只能不说太多话，不让方意诚为她担心。
“你呀！要早点儿睡，都已经越来越瘦了，怎么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方意诚沉声发问。
“恩。”莫希月应声，“你呢？还好吧？童唯有没有伤害你？”
“我没事。”方意诚轻声，“怕你担心，所以，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安心。放心吧，我没事，也没受伤。”
“那就好。”莫希月压低了音量，“以后，你出门在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警惕，如果被童唯再抓去就糟了！”
听着莫希月语调里的关心，方意诚的心里自然是愧疚。
“小希。”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我……还有件事……我……”
莫希月握着手机，屏住呼吸，没有打断方意诚。
她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找她。
而且，如果没有说出来，他就会觉得不安。
“我是想要告诉你，以后，不管我出什么事，你都别为我做任何妥协。”方意诚沉声，是拜托，也是在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