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让自己过得那么好，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受。
开心的是她这么坚强。
难受的是她坚强到根本就不需要他。“我跟你说哦，这种路边摊啊，很不卫生的！”她用手捂住嘴，在他的耳边很小声说话，“听说，为了让食品保鲜，就用什么福尔马林，那可是泡尸体的！还有，说什么牛肉就是路边的死老鼠肉！特别恐
怖的是，有很多食物还长蛆了！蔬菜这些，根本就不会洗！”
看着老板烤那些东西，再听莫希月说这些，齐夜的胃里一阵恶心。
他原本就不吃这些东西，现在，就更不想吃了。
“那你还吃？”他没有好的语气。
“你有试过吗？”她的语调忽然变得很认真、很轻柔，“有些事，明知道不能做，但就是控制不住；有些人，明知道不能爱，可就是忘不了。”
“月儿……”
“所以，有些东西，明知道不干净，但是好吃，就要一直吃！”她笑嘻嘻的出声，仿佛刚才那个深情又痛苦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见莫希月守在烧烤摊边满脸期待的模样，齐夜站在她身边，定睛看着她，黑眸里印着湿润。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把他当成幻觉吗？
因为以为他是幻觉，所以，她才能和他相处得这么轻松？
向来做什么事都能得心应手的齐夜，此刻，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当幻觉消失，还是要当一个活生生的人陪在她身边。
烧烤烤好之后，莫希月拿在手里，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吃。
她四处找，还真被她找到了酒。
“别喝了。”齐夜及时抓住她的手，“喝多了伤身体。”
“我想喝。”她的语调里溢满了委屈。
“听话。”他柔声。
“可是……”她低眸，肩膀耸了耸，眼泪已经不自觉的落下，“我得让自己很醉很醉，才能一直看见你。如果没有喝酒，你就不在了。”
看着她眼中盛不住的眼泪，齐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划过一般。
鲜血淋漓的惊恐让他更是痛苦不已。
“月儿。”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我不走，我保证，不会走了，再也不会走了！”
“骗人。”她沮丧的努嘴，“每次你都跟我说不走了，可是，我一睁开眼，你就不见了。”
他震惊。
难道，他离开之后，她总看见他的幻象吗？
“所以，这次，我就要任由自己的性子，永远都不睁眼了！”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笑得格外灿烂。
齐夜的心痛得更加撕裂。
在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难受的时候，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不愿意她再这样痛苦！
抱起她，他带着她往车里走。
可她并不安分，嘴里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哪怕是坐在副驾驶上，一个安全带她都能玩好久。
终于，莫希月玩累了。
她躺在副驾驶上，已经有些想睡了，却依旧看着自己的戒指不停傻笑。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齐夜替她戴上戒指的画面。
他们俩相处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
她为自己的记忆力而骄傲。
红绿灯路口，一直没有说话的齐夜看了眼那鲜红的红灯，然后，全部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莫希月身上。
“月儿。”他沉声，语调里，溢着浓浓地、让人听不清楚的什么，“你，原谅我了吗？”
“恩？”她偏头打量着他，仿佛是听到了一个让她很诧异的问题。
随即，她再笑道：“我根本就没有真正恨过齐夜啊！”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加一等于二这么平常的事情。紧接着，她又柔声补充一句：“怎么舍得恨对我那么好的他呢？”
第413章 身体和心都不再分开
齐夜的拳头一紧，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格外复杂。
是诧异，是费解，是感激，是庆幸，是无奈，所有的情绪一齐涌向心头，让他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一直都奢望能够得到莫希月的原谅。
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他费尽心思都想得到的答案。
这瞬间，他比之前更加愧疚。
愧疚地宁愿她一直恨着他。
“我一直赶你走，一直生你的气，都是因为……我是你仇人的女儿。”莫希月轻声。
“……”
“我怎么忍心让你和仇人的女儿生活在一起？怎么忍心让你在那么仇恨我爸的同时，却还要顾及我的感受？怎么忍心让你愧对你的父母呢？”
“……”
“我不能自私啊！”她看着他，每一个音节都说得很坚定、很清晰，“那份仇恨一定让你很难受吧！如果换做是我，估计会恨死莫家所有的人！”
“……”
“我每次都能想到顾安爵那天突然对我发脾气，赶我离开的场景。”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当时的他，得有多绝望啊？竟然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听着莫希月的话，齐夜哽咽着，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原来，这才是她一直不肯原谅他的真正原因吗？
他竟然粗心的以为，是因为他的身份！
真该死！
他以为离开是为她好，可其实，分明就是她在为他好？
“傻月儿。”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你是你，你爸是你爸，这个问题我早就想清楚了。”
她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冲他绽放出灿烂的笑脸，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
他没有移开眼，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此刻的她，那双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要闪亮。
夜越黑，月越亮。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一直快乐、幸福？
“月儿。”他控制不住冲动的将她拥入怀中，抬起她的下颌，与她深情对视，“我爱你！”
话音落下，他就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那么疯狂，几乎是要将她的呼吸全部都夺走，然后，将自己呼吸过的空气给她。
仿佛，用这种方式，他们俩就可以永远不再分开了。
想她。
他真是想疯她了！
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一直都默默关注她的动态，虽然说过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他始终放心不下。
只要他还活着，对她的感情就没办法改变。
耳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的车鸣，甚至，还有人咒骂的声音。
齐夜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弧，在大家愤慨的声讨中，他反倒是更加起劲的亲吻着莫希月。
她的唇好软，浓郁的酒味盖过了她的体香，是他唯一的不满。
只不过，她这么配合跟他接吻，却又让他格外满足。
莫希月闭着眼睛，抬起双手，吊在齐夜的脖子上，仰起头，将自己当成是送给他的礼物。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她被吻得天旋地转，尤其是听到那些干扰的声音，她竟会觉得更加开心。
齐夜是那么讲原则的一个人，却为了吻她，在这儿当不遵守交通的人，是不是可以说明他真的很爱她呢？
他刚才也说了，他很爱她！
她不自觉的偷笑出声，在这种情况下，却实在是很破坏气氛。
“月儿。”齐夜有几分无奈，“你这样，让我怎么继续下去？”
“重来重来！”她显得很慌张，“我保证，这次我会很配合！”
说着，她就赶紧将笑憋回去，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可是，她却仍旧忍不住会想笑。
能够和齐夜这样相处，她实在是太开心了。
那份幸福感，她根本就藏不住。
“算了。”他沉沉地叹息了声，“我们先回家。”
她难免沮丧，不情愿的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你不爱我了！”
“待会儿会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他恶狠狠一句，像是在威胁，却溢满了甜蜜。
还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深邃。
可莫希月却不管那么多，她始终紧紧地抓着齐夜，仿佛只要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回家的这段路，对齐夜来说简直就是煎熬的折磨。
莫希月一直抱着他不肯松手，她呼吸的灼热气息他全部都感受到了，撩起轻轻地痒。
身体燥热，口干舌燥的，喝水都不管用。
而莫希月，则是既可以让他燃烧，又可以让他的燃烧平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