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谁?
如果之前她只是胡闹般的觉得他们认识,并没有将这件事真正放在心上。
那么此刻,她就真的好奇了。
他是谁。
在这一刻,她近乎抓狂的想知道。
“吓到了?”他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回过神来,她着急地喊:“快放我下来,你手上有伤!”
“我没事。”他沉声,“摔疼了吧?”
呼吸一窒,她的鼻头酸酸的,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问的这句话。
他受了刀伤,他用三个字就打发了她。
而她不过是摔倒了,竟然……看起来事更大吗?
“为什么?”她的语气糯糯的,“你到底……是谁?”
“月儿。”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性感撩人得一塌糊涂,“我是你丈夫。”
她没有再说话,当被他放进车里时,她立即抓过他的手。
看见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摔倒的擦伤,也不是刀切的小伤口。
这是真真正正,需要缝针的大伤啊!
“去医院!”她冲司机急道,“赶紧去最近的医院!”
“月儿。”齐夜的兴致看起来倒是不错,“你在担心我?”口吻很暧昧。
莫希月一愣,视线不自觉的闪躲,赶紧开口:“你好歹是为了救我受伤的,我当然不能当白眼狼,我……”
“不许再解释!”他厉声打断她的各种理由,气得牙痒痒。
她向后缩了缩,对于他这种上一秒温柔下一秒就冷漠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超契合转变,她还没能适应。
车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冰冷。
莫希月坐在齐夜身边,担心着他的伤势,无奈自己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真可恶!
自己被莫永文当枪使了么?
呵!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父亲。
而且,当时那要杀她的人完全没有怜惜的意思。
她不由的想:如果当时齐夜选择维护面具,那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莫永文对她这个女儿,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看重啊!
莫希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很讽刺的笑弧,琥珀色的眼眸里,属于她的那道亮光正在一点儿一点儿的黯淡下去。
与死神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现在能活下来,总感觉很侥幸。
想到刀口朝她落下的那个场景,仍然后怕。
“别怕。”齐夜抬手,将莫希月的脑袋放在他的肩上靠着,“我不会让你出事。”
她抬眸,眼神格外清澈。
望见那张面具,她像是要透过它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
保镖揭下面具时,说了两个字:是你。
说明,保镖认识齐夜。
而保镖几乎就是莫永文派来的,说明,莫永文也认识齐夜。
莫希月的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点儿头绪。
拥着她的力气更紧了,他的额头靠住她的,薄薄地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掀起细细地痒。
一路无言,靠在他的怀里,浓郁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仿佛她可以当个白痴,人生前进的路压根不需要她担心,他可以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很好。
她偶尔会偷瞄一下他的伤口,但他好像故意不让她看见似的,将伤口藏在她不容易看见的角度,害得她只能干着急。
“痛吧?”她的鼻头酸酸的,“司机,你开快点儿吧!他的伤口很深!”
“安全重要。”他沉声,“不许超速。”
“可……”
“这种伤对于一个军人来说,算什么?”他一句话就堵住了她的嘴。
分明是霸气的话,却惹得她阵阵心疼。
终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她立即下车,扶着他去包扎。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伤口很深,估计这段时间左手都得好好休息。
看着齐夜包扎好的伤口,莫希月的愧疚更浓。
“对不起。”她轻声道歉,“如果不是我,你就……”
“觉得抱歉?”齐夜打断莫希月的话,“那就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听言,她呼吸一窒,低下头,满是为难。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很委屈。
实话……她该怎么说出口?
第48章 他娶她的用意是……
莫希月两难着。
齐夜确实豁出去的救了她一条命,但她还是没办法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他身上。
她只剩下外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了。
她赌不起。
她没办法将外婆的性命交到一个满是神秘,和她还只接触过几天的人手上。
哪怕这个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深吸一口气,她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之后再出声:“其实,我今天出去不是和朋友约好了,而是……”
犹豫了会儿,她又继续说:“而是,故意找借口离开别墅,因为想要躲过……你。”
听言,齐夜的呼吸放轻了些。
她躲他的用意是什么,他当然明白——不愿有身体上的接触。
“我坐在出租车上原本没有目的地,只是想要随便逛逛,但是,我接到了顾安爵的电话,他让我赶去‘茶狐’的888包间,说是可以和我商量将我想要的东西给我。”
这是她在冷静了这么久之后,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好在当时,她确实接到了顾安爵的电话。
顾安爵威胁她,说如果她不听话,就会把她重视的东西一件件摧毁。
她没有搭理。
现在,把祸水引向他,也算是一举两得。
“然后,我就到了那儿,没多久,你就来了。”莫希月轻声。
齐夜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莫希月,像是在揣测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莫希月也不敢再开口。
在这种时候,她有种说多错多的错觉。
“是吗?”齐夜终于出声了,“可为什么你手机的记录显示,你在茶狐的那段时间,有给你爸打过电话呢?”
“因为我需要求证。”莫希月硬着头皮,“我妈留给我的东西究竟在不在顾安爵手里,我得找我爸问清楚。”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病房里变得安静又肃杀,像酷寒的冬天。
莫希月不敢看齐夜,担心自己这点儿道行会被他一眼就看穿。
“很想夺回你妈留给你的那些东西?”低沉浑厚的嗓音冷淡传来。
“是!”莫希月点头,“虽然我妈死得早,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但我知道,她一心都想保护我。没有她就没有我,她珍视的那份事业,我不能不管!”
“你可以回去了。”他的声音骤然清冷,还有着陌生的疏离。
“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她急道,“你现在手受伤,我得……”
“回去!”他两个字命令,语气不容拒绝。
莫希月咬唇,再看了眼齐夜被包扎好的伤口,虽然不解,但也只能先离开。
当她离开之后,病房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齐夜握紧双拳,瞪着莫希月离开的方向,每呼出的一口气息都冷冽刺骨。
处理完事情一直站在旁边的白叔上前一步,轻声发问:“军少夫人的话,你信吗?当初你会娶她,也是因为,她,是我们最佳的人选。”
良久,在白叔以为齐夜不会回答的时候,听见一个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音节:“信”
白叔诧异,“为什么?”
他分明听出了很多破绽,他不信齐夜会听不出来。
“因为……”齐夜沉沉地叹息了声,“除了相信她,我别无选择。”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白叔几乎听不见。
只是,那声叹息里的无奈和愤怒,却久久都没有散去……
接下来的两天,莫希月一直都没有见到齐夜。
即便她想去医院探望,白叔也都拦下了。
她知道,或许,是她拙劣的谎言让齐夜看穿了吧!
但是,他竟然没有当面拆穿她。
用意是什么?
沉沉地叹息了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有去质问过莫永文,但是,他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没有告诉她外婆究竟在哪儿,倒是大发慈悲的让她和外婆通了电话。
心里溢满了愧疚和不安,事情一件也解决不了,放学后,莫希月顺着别墅的路一小步一小步向前走。
齐夜不在的这两天,她是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他怎么了,可却格外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