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迟来的晚餐虽然简单，但莫希月却吃得很饱很饱。
可是，好像，吃完饭，他就会赶她走了。
她还不想走。
她还想和他聊聊。
看着莫希月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齐夜起身，轻启薄唇：“是要去隔间继续睡觉，还是我送你离开？”
“睡觉！”她赶紧出声。
他点头，然后，就继续往办公椅上坐去。
她急了，下意识喊出声：“你不和我一块儿睡吗？”
问完之后，她的脸都红透了。
她觉得，自己此刻实在是笨得无可救药。
他刚才也没说他会和她一块儿睡啊！
她竟然想当然的认为留下来就是两人睡在一起。
看着莫希月那满脸通红的表情，齐夜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弧。
只是，很快的，就隐没。
“我很忙。”他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她的双手紧紧地揪成拳头，在组织着语言想怎么开口。
可是，他那么忙。
现在，真的是谈话的好时机吗？
“那……你什么时候不忙？”她小声发问。
“我一直都很忙。”他的语调带着愠怒。
“就……就半个、二十、十分钟，也抽不出来吗？”她一再地压短时间，担心他不肯施舍。
没听见他回话，她又继续问：“那，五分钟，可以吗？”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他没有好的语气，“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废话！”
最后两个字，他的吐音很重。
她被吓得浑身重重一颤，看着他，在犹豫着、矛盾着。
而她，却根本就没有想好自己要和他说什么。
她有好多好多想说的，它们缠绕在一起，就像是一团乱麻，让她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而她越急、越乱，就越会把事情搞砸。
“没话说就进去睡觉吧。”他酷酷一句。
她一直看着他，终于认输的迈动脚步，向隔间走去。
他揪紧拳头，对于她的选择很是失望。
她向前走了两步，却走得格外缓慢、格外痛苦。
豁出去了！
她在这时返身向他走来，疾声：“我是有话想说，攒了一肚子话，每天都在心里和你对话，问了你无数个问题，可是，那么那么多问题，我才发现，全部都无关紧要，问了和没问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紧张，她说话的声音很大，都差点儿破音。
深吸一口气，她再继续说：“我只需要一分钟就够了，问完之后你回答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钢笔在他手里握着玩转了几秒，“你问。”语气很施恩。
“你爱我吗？”她问。
没有多余的前缀，也没有奢华的后缀，她仅仅只是想知道，他爱她吗？
对于莫希月突然的直白，齐夜倒是显得很意外。
他以为，她会兜兜转转地说一大圈。
可没想到，原来，在她内心深处的不安，是这个。
因为他从没开口说过爱，所以，她一直就不能确定答案吗？
这一刻，莫希月的眼睛格外清亮。
她看着齐夜，那么勇敢，那么坚强，没有一丝怯懦，只是想要知道他给她的答案。
放下手中的钢笔，齐夜起身，抬手，将莫希月抓到自己的怀中，愤怒的声音中带着满满地柔情：“我爱惨你了，感觉不到吗？”
看见她眼中的不可思议，他很是心塞。
他还以为，哪怕她是一株木头，都该被他暖成植物人了。
可她，竟然什么都不知情？
他凑唇，霸道地吻住她的嘴，将她所有的呼吸，所有的思想全部都收入囊中，让她只想他，只有他。
品尝到她甜美的温度，他那颗被冰封的心也在此时慢慢地融化。
和她吵架以来，他一直都克制地和她保持距离。
实在是想她的时候，他只也是在她附近转悠，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他气，他也恨。
但现在，她就真实地在他怀里，在和他相拥、相吻，一切变化得太快，好像奶昔还处在做梦中，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自以为而已。
第274章 蠢货，蠢货
而同样觉得在做梦的，就是莫希月。
她睁眼一直看着齐夜，哪怕只是一张面具，也觉得它此刻变得多情了。
唇齿纠缠发出暧昧的暖音，他的吻那么珍惜，那么亲昵，那么贵重，吻得她好温暖，好安心。
她紧紧地抱着他，生怕她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而他的吻那么纯粹，丝毫不带任何别的不该有的欲望，当他松开她的那瞬，她都还没缓过神来。
脸颊红红的，她还以为，在冷战了这么久的眼下，他会将她吃干抹净，折腾她一晚都没办法睡觉。
可他竟然真的只是吻她而已。
她总是猜不透他。
他看着低眸的她，眉眼间含着撩人的烟波，粉唇娇柔，诱人地就像是两瓣刚饱饮露水的桃花，让人有忍不住的冲动。
他的呼吸都加粗了。
每次她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会让他把持不住。
有她这个人，便足够了。
“月儿。”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喃喃，“我爱你。”
如果说刚才那一遍表白她听得很恍惚，让她觉得很不真实的话。
这一次，她就是真的听清楚了。
他确确实实是在说……爱她！
“是……我吗？”她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我是莫希月，是莫永文的女儿，是……”
“就是你！”他打断她的不确定，“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月儿，是我齐夜的妻子。”
趴在他的怀里，她听着他的心跳，仿佛是在探听他有没有说谎。
好笨哪！
她在心里狠狠埋怨着自己。
“我还以为……是童初曼。”她鼻头酸酸的，语调里满是委屈，“我以为，你爱的人，是她。”
“感觉不出来吗？”他难免怨怪。
毕竟，他对她那么那么好。
“可你对她也很好。”她小声，“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既漂亮，又温柔，还很惹人心疼，我觉得，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选她，而不是我。”
她强烈的不自信。
像齐夜这样的男人会选择她，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齐夜拥着莫希月的力气变紧了些，心疼她这样的妄自菲薄。
“我不要去对比你和她之间究竟谁好谁坏，你们俩，不需要对比。”他握着她的手，“因为，你才是我太太，才是那个要跟我生儿育女的人，知道吗？”
“生儿……育女……”她的眉头一紧，下意识将他推开。
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圈之后，她再问：“该不会真的是因为童初曼身体不好，没办法满足你的生理欲望，没办法为你生孩子，所以你就选择利用我，等我生完孩子之后再将我赶走吧？”
她当时也怀疑过这件事的真实性。
哪怕是由白叔亲口说出来，她也还是有些怀疑。
但是，她不敢问。
她害怕得到那个答案。
尤其是，万一他还不知道童初曼喜欢他，一旦她说出口，她不知道他的选择会是什么。
与其让自己变得那么狼狈不堪，她倒不如由自己先放弃。
听着莫希月的话，齐夜更加心疼。
难道，白叔就是这么告诉她的吗？
说他只是在利用她？
难怪，当时她会伤心成那样！
他们竟然用这种方式骗她！
周身汹涌起冷冽的愤怒，大掌握成拳头，骨头发出清脆的“咯咯”响。
她赶紧握住他的手，想起啤酒瓶碎片扎进他掌心的画面，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
伤都还没好呢！
“那种话你也信吗？”他问，“为什么不来问我？”
“几乎就是已经确认的事情，却还来求证你，岂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她的声音卡在喉咙眼，也觉得有些心虚。
好像，一旦牵扯到童初曼，她就会变得格外敏感。
“蠢货！”他忍不住怒骂出声。
“呃？”她抬眸看着他，“你……你骂我？”
而且，还是这么恶狠狠的语气。
“难道你不是？”他语气粗粗的，连呼吸间都透着不满。
“你各种密码设置的都是童初曼的生日，每次她有点儿什么你都是马上就到她身边，还无微不至的关心她、照顾她。虽然我知道你是因为责任，但是，你也没有说过你不爱她啊！”她气鼓鼓地瞪他，“而且，她还有那枚……女款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