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之时+番外(90)

作者:三山蓝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拐爷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发一语。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她忽然停下,背对他开口。

“问什么?问高冈?”拐爷猜到她想说的内容,“那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

叶湑肩膀微微颤抖:“他......是真的不在了?”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说的话像是没有温度,字字如刀,插在她心上。

-

出了卷帘门,地上一块石头绊住她,脚下打滑,摔了一跤。

她揉着后腰,疼得嘶声。

手掌之下有异物凸起,她手忙脚乱把那东西摸出来,旧表盘的蓝色宝石在路灯底下折射出绚烂的光。

她给千里眼打电话:“在胡同吗?”

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鼻子快步从垃圾库旁经过:“吃饭?都说不用等了。”

上了水泥坡地,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坐上后座,冲师傅说:“去机场。”

“我去一趟昆明......对,今晚就走。”

老泉远远站在路边,头上还缠着绷带,望着叶湑那辆出租越开越远。半晌,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航空订单的页面。

从北京出发,目的地是——昆明。

-

飞机抵达昆明的时候,正巧赶上日出。

叶湑找了家酒店临时住下。

走廊外对着阳台,倒挂满橙黄色波斯菊,酒店老板打算制成干花,再用来点缀客人卧室。

岁方宴只说手表是在云南遇到的一个年轻男人那里收来,可除此之外,什么信息也没给到。

学术造假那个事,杨教授一定查到了什么,所以对方才会灭口。这事里面,杨教授临死之前说的那个“他”是关键,这个人会是谁?

是凶手下一个动手对象吗?

叶湑站在阳台,任风拂起她头发,遥望这座春城。这么美的地方,那个人到底在哪个角落?

一双眼睛盯着阳台上的她。

男人黑衣黑裤,帽檐压得极低。大上午的太阳火辣辣炙烤着米线摊,他整张脸藏在阴影里,只下巴上挂的一滴汗水显出隐隐约约的亮光。

“先生?”米线摊服务员在叫他。

男人回神。

“您的过桥米线好了。”

他取出一双筷子,点头道谢。

再抬头,阳台上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

叶湑从酒店离开,出了门,打算往翠湖去。

翠湖离酒店一公里不到,估摸着走路只要十分钟,她于是换上一双平底的运动鞋。

刚在楼下买的,鞋底太新,到路口下楼梯时,脚底打滑,一不留神栽了下去。

屁股下面压着右脚,生疼。

脑袋一瞬间全蒙了,耳旁有嗡嗡声。

她回头,警惕地扫了一转,没见到有人,才放心下来。

还好没人看见。

只是心头有气,非得发泄一下才好。

这么想着,她扭头冲台阶狠狠踢了一脚。

“疼......”她抱住脚尖,在原地打转。

刚才摔的那一跤,竟把脚给崴了。

稍缓了缓,等到锥心的疼逐渐消散,她才拖着受伤的腿骂骂咧咧,循着导航规划的路线离开。

身后,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抹黑色身影迈出来,双眼紧盯着前方路上的叶湑,默不作声。

因着想给台阶一个下马威,结果反被台阶欺负崴了脚踝、肿了脚趾,叶湑去翠湖用了整二十分钟。

公园门口有老太太在跳广场舞,叶湑走得累了,蹲下身欣赏了一会。

“真优雅,”她连连啧声,“连广场舞都跳得跟孔雀似的。”

老太太们身姿优美,脚踝纤细,叶湑看得入神。

再一低头,看到自己肿得老鼻子大的脚脖子,顿觉无趣。

起身要走,因蹲得久了,再起来,眼前一阵发黑。

没看清脚下的路,打了个磕绊,身体控制不住往前倒。

完了完了,前面就是跳舞的老太太,万一不小心撞上一个,可就是她的大罪过了。

模糊中隐约看到前方的老太太神情慌乱,手脚麻利地提着裙摆四散离开。叶湑绝望地闭紧双眼:好家伙,跑真快!

这尼玛是叫她用脸硬怼水泥地呢?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有个好心人拽了她一把,将她拉回来。

待站稳,叶湑转头想道谢,却只看到身后来来往往的路人,不见好心人身影。

果然是学雷锋树新风,做好事不留名哇!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的朋友已经看出来,岁方宴是另一个故事的女主

那么,文案就来了

《地球盛典》(文名暂定)

【一】

七月的平常夜晚,岁方宴照旧在东五环鬼市摆地摊。几个小时之后,她的名字将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二】

中国是一个巨大的文明墓地,墓地里有一所为文物建造的大学

全世界的文物都知道,新任大学校长是一个......文物贩子。

还特么卖的是赝品!

【三】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而鸣。”

岁方宴拔出青铜刀:“谁在装逼?”

“是西安钟楼。”

“叫他退学。”

这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地球盛典。

属于文物的盛典。

第78章 顺风耳

叶湑进到翠湖公园,先是上了一座石桥,桥上看得见大半个翠湖风光。

每年冬春季节,这里会有从西伯利亚飞来过冬的红嘴海鸥,市民游客们争先买粮喂鸟,个个喂得滚圆滚圆,肥不溜秋。

她看向桥尾的堤岸。

岁方宴告诉她,下桥直走十米,再拐个弯,就是她当年摆摊的位置。

往前见到的第一个长椅,是那个年轻男人坐的地方。

之所以要亲自过来看一眼,是因为岁方宴说,当年的这个男人天天都来,每次就坐在固定的长椅上,左手拿一块表,不住地摩挲。

也不和人说话,就单单自己坐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叶湑找到那里,因位置偏僻,久无人坐,湖边的芦苇草早已覆上去,盖住了椅背。

她蹲下身,扯掉椅背上芦苇——椅子是铁皮做的,上面生满红色铁锈。轻轻一碰,就簌簌落灰。

简单清理了椅面,她坐上去,单捏着左手拳头,想象自己是当年那个男人。

他在想什么?是犹豫,或是纠结?

还是在思考,是否要卖掉手表?

叶湑左手摩挲着手表,心里总觉不大对劲。

她眉头拧起,难不成,这人是个左撇子?

闭上眼,任由直觉牵引着自己动作。右手心空落落的,想要抓着点什么,手指微动,贴着椅边开始抚摸。

她的动作倏地顿住——如果,那人不是左撇子呢?

把眼一睁,她迅速起身,撑着长椅弯腰来看。

刚才摸过的地方,有几道轻微的划痕,细细体会,似乎是有笔画的内容。

长发落下,挡在脸上,掩住了她的视线。她撩起额前头发,俯身上瞧,隐约有个名字,果然有端倪!

她暗自庆幸,待定睛看清上面刻的名字,脑袋里嗡了一声,仿佛一道惊雷,震得她头皮发麻——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她舅舅唐铭之的名字。

这三个字刻得歪歪扭扭,但却清晰。

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名字,只可惜被人画了方格,完完整整地涂黑了去。

难道说,杨教授要她保护的人,是她舅舅?

不对啊,叶湑暗叫不好。

唐铭之搞的研究是国家机密,她虽不懂,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

若真如她猜测的一般,那么杨教授从学术造假一事中查到的线索,或许就同唐铭之所在的领域相关。

这就是说,动手的人真正目的不在搞乱学术圈,而是借由混乱,探查学术机密!

烈日当空,她竟打了个寒噤。

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涡旋,可这条路上只她一人,她无法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

叶湑给舅舅打了个电话,如她所料,通话显示对方占线,冰冷机械的女声中英文交替循环。

她挂了电话,望着对面泛着金光的翠湖出神。

自舅舅在国外的学业结束以后,她便再不曾与他通过电话。

仿佛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无法联系、无法相聚,如果不是每年一封唐铭之亲手书写的信从某个神秘的地方寄来,告知她近况,让她知道舅舅还活着,而且过得还不错,她一定以为他就像她父母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她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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