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湑却摇头:“去昆明和参加婚礼,不冲突吧?”
要是短时间找不到许先生夫妇,大不了,到婚礼时再回来。
高冈了然:“那就让千里眼他们陪你做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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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候,酒店包车拉着一群人回来。后面跟着马奥运开的房车。
没人注意到叶湑跟错车的乌龙,尤其马奥运和千里眼,跟着玩了一整天,买回来一堆纪念品。
回来时给叶湑打了电话,她把位置发过去。
千里眼回:......您这是独立门户?
叶湑看一眼高冈,做了口型征询他的意见。
见她和人电话,高冈不好出声,只摆手做了个手势,拉开衣柜门钻了进去。
叶湑:“酒店里情况复杂,得为自己打算。放心,我就是白天出来,晚上还会回去。”
正聊着天,门外响起敲门声。他们上来了。
千里眼腾一下钻进来,后面跟着马奥运与何稚秋。
马奥运换了身衣服,当地做的蓝色扎染布,白天出了汗,晚上回来,全掉了色。一件变两件。
千里眼好一点,在古城给叶湑买了银饰送她。叶湑来不及感动,何稚秋幽幽来了句:“这是垃圾银。”
叶湑瞬间黑了脸。
所谓垃圾银,含银量只有百分之几十,要是谁稍微不适应,戴上准保过敏起红疹。这边的导游都说,您要和谁有仇,到古城买垃圾银送ta,一定解气。
她作势要打,忽然心念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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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刚吃过晚饭,酒店出了个小乱子。
有宾客不适应酒店床品,身上起了疹子,请酒店的专用医生过来,查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换床品也不行,照样起疹。
宾客决定暂时自己搬出去住一段时间,等到举办婚礼的时候,再回来。
所以,后面几天的行程就没法参加。
离开的时候,被三个男人开车来接。都穿着防护服,把自己包裹得严实。
酒店的人见这几人举止怪异,心生疑窦,本想多盘问几句,叶湑将他们拦下。
她颤巍巍伸出长了疹子的手,指着面前三个人直哆嗦:“别这样......这是......我私人医生......”
酒店人这才放行。
脱离酒店控制,等到千里眼他们也回去自己旅馆,叶湑和高冈马上收拾东西,出发返回昆明。
高冈开车,叶湑坐副驾休息。
途中租叶湑房的那个程序员打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收房租。
叶湑还是第一次见到追着她给钱的租客,说:“你直接转我吧。”
“早就转了,你一直不收,钱全退回来,我这才给你打电话来着。”
叶湑连说抱歉:“最近忙得都没看消息。”
正说着话,忽的听见电话那头金融哥的声音。
“他俩回来了?上回吵架,现在该和好了吧?”叶湑问。
“早和好了,就是那金融哥最近有点烦人,天天在那儿讲股市。平时都不这样,现在就说什么,最近学术界出了什么事,股市都有震动!说有阴谋,一天到晚神神叨叨。”
叶湑心下凛然,忙道:“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点话。”
电话传来一阵杂音,持续数十秒后,金融哥接起来:“房东哇?”
“你那个股市怎么回事?”
涉及到专业相关,金融哥一下来了精神:“我就说咱房东和别的人不一样,那个股市是这样的,我也是偶然发现,真是绝了!”
他感叹一句,总算是可以给人吹牛逼了,屋里两个舍友没一个上心的。
“前些时候,网上爆出些学术丑闻你知道吧,什么造假啊、伪造啊、代写啊,好家伙排着队来。涉及到的一些行业,它股价就往下跌。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叶湑莫名紧张起来。
“我发现有人在做空股市!”
“做空什么意思?”
第87章 联大故人
“做空就是......这么跟你说,我预测到钻石有可能贬值,于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一颗,按照现在的价格一万块钱卖出去。卖出去后这钻石就贬值,贬成一百块钱一颗,然后我再把我那颗钻石买回来,还给借我钻石的人。等于说是,我一点没损失,倒赚了个差价。你把这钻石当作股票,就懂得做空什么意思了。”
“所以你是想说,学术界出现这些丑闻之前,有人卖了他借贷的股票,等到丑闻爆发,股价下跌,然后他再买入,是这个意思?”
“对哇,可惜做空股市的人没有成功。”金融哥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为什么这么讲?”
“那股价就跌了一小会儿,还没来得及买,又涨起来了哈哈!而且,我刚看了一眼,比之前的股价还要高,它越高,你要还的钱就越多,血亏!估计背后的人,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嘿嘿!”
叶湑听他这样猥琐,笑岔了气问他:“你怎么这么高兴?”
“问得好!”金融哥拍手。
“我跟你讲,这回为什么不跌反涨?因为咱国家真金白银砸进来在救市,那个想做空股市的资本是国外来的,他们越是不好,咱国家可不就越好嘛!阴谋!这事情背后一定有政治阴谋!跟咱玩这个,那不是班门弄斧?让咱孙子爷爷、孙膑爷爷教他搞阳谋哈哈!”
挂了电话,叶湑把打听到的情况跟高冈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这么说,想做空股市的人,是金鸥对吧?”
“听那个描述,应该是他们没错。”
高冈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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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日记里的许先生、沈先生不难,两位都是人中龙凤,或许是专业的缘故,沈先生需要保密的工作内容不多,报纸上提及的次数也稍频些。
照着沈先生近些年接受的采访内容去找,借着她的名头,很容易就找到他们家。
先生在昆明定居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出于尊重,大伙儿心照不宣地保护着那小小角落的安宁。
住的是个小院,离翠湖不远。
小院没有栅栏,那是因为常有后辈上访学习,不设栅栏是表欢迎,也图一方便。
到的时候,门口种满鲜花,八、九十的老太太拿一把小铲子,正移栽新种的花苗。
可不就是沈衡湘教授。
注意到门口动静,老太太抬起眼看向两个年轻人,她微微一笑:“这是找我啊,还是找老头子啊?”
她看起来精神饱满,气色很足。
叶湑迟疑:“......两个都找,会不会贪心了点?”
老太太忍不住笑,这孩子!
叶湑立马摆正位置,向老太太深鞠一躬:“沈先生,我是杨教授的学生,叶湑。”
“从周的学生?”
杨教授遇害的事,早传到了昆明这边。沈衡湘茶不思饭不想,对这事很是上心,如今听到学生的消息,瞧出叶湑神色郑重,似乎有内情要告知,于是忙把小铲子一扔,迎他们进屋。
“快快,快进来。老头子今天逛花市去了,回来估计还要一阵儿。”她给两个年轻人倒了热茶,弄得他们坐立不安。
被这么个老人热情招待,作为晚辈,自是不大适应。
叶湑看了看高冈,双手捧着茶杯不知该说什么,高冈手在她背后拍了拍。叶湑不敢隐瞒,咬咬牙,将怀里的手表取出来,放在沈先生面前。
“沈先生。”叶湑双手递过,“这块手表是您或者许先生的吗?”
沈衡湘将眼镜戴上,拿起手表认真端详:“......哎呀,是老头子的!我记得好多年前就不见了,现在居然还能找到。上哪儿找的?”
“在旧货市场。刚买到的时候,以为是块普通手表。被杨教授看到,他似乎认识这个,临死前指着手表给我留话。”叶湑回。
“从周当然认识,”沈衡湘说,“这表啊是在联大的时候,人家飞行员送老头子的,一直戴着,从周还是个学生那会儿,常来我家吃饭,天天见老头子戴,知道不奇怪。”
沈衡湘忆及往昔,有许多话想说,最后还是化为一声长叹,她话锋一转:“从周给你留的什么话?”
“他说,要我去找与手表有关的人。”
沈衡湘拧紧眉头,正在她思索的当儿,门口传来一声动静,有人掀起珠帘进来,哗啦啦响。
抬头看去,门口站了个老人,抱着成捆的鲜花,挡住他大半边身子。
“宝贝!瞧我带什么回来了。”许泓年语气含笑,隐隐有炫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