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整座城市笼罩在乌云之下……
周一南抱着手机,紧锁着眉头,他与林欢颜又失去联系了,他从周可可那儿要来林斐颜的电话,打通了但没人接。
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抿了抿唇,准备让周母给林阿姨的打电话。
“妈,你给林阿姨打个电话问问,看她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家拜年。”
这是大年三十那天,吃饭时周母提及到的,说她和林母已经约好了让他们来家里拜年。
“这才初六,她家应该还没拜完年吧。”
“后天我们就要开学了。”
“我知道啊,你怎么不联系欢欢。”周母磕着瓜子,一脸打趣。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周一南就烦躁的不行,紧锁着眉头,嘴巴也抿得紧紧的,见周一南这样,周母瓜子也不磕了,一脸担忧,“你和欢欢吵架了?”
“没,她手机关机了。”
“会不会是没电了?”
“初一那天还打的通,可从初二那天开始就一直关机,联系不到人。”
“别急,应该是手机丢了,我问问你林阿姨啊。”说着,周母找到林母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顺带还开了个免提。
周一南听着“嘟嘟”声,心脏莫名其妙的越跳越快,眼睛紧紧的盯着手机。
终于,在快要挂断时,接通了……
“喂!知薇,是我。”
“周姐……”
“哎!我就想——”
“周姐,我还有事,等有空在跟你说,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周母愣了会,看着周一南耸了耸肩,一脸你听到了吧,人家有事在忙呢。
周一南微低着头,思索片刻后,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家门,周母抓了把瓜子,看着电视接着磕了起来。
周一南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出了家门直接去了林欢颜她家,守着紧闭的房门等了一个下午。
一直到晚上六点,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周一南动了动蹲麻了的脚,这才接起电话。
一个下午没说话,他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沙哑,“喂。”
“喂,你好,哪位?”
“我是周一南。”
手机那边都是嘈杂的声音,沉默良久,一道略带暗哑的声音道:“周一南,拜托你,帮我照顾好我妹妹,我爸妈……”
第58章 高考
初八,市三中高三正式开学,新年还未过去,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方达高兴的来到班级,看到林黍与周一南都还没来,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卷子看。虽然方达是体育生,但他还是一直紧抓文化成绩这一块。
等老班都来了,林黍与周一南还未到,方达把手中的笔转了一圈,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班,低下头给两人发消息,问他们怎么没来。
等到第二节课时,周一南才姗姗来迟。
方达看了一下旁边空着的座位,用笔点了点周一南,趴着头小声问道:“南哥,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来?小林子也是,现在还没回我消息。”
周一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翻着书但注意力全然不在这里。
林黍一天都没来,而周一南一下课就跑了,留下方达一脸疑惑。
S市第一人民医院
周一南从学校直接来了医院,自从那天林斐颜告诉他事情后,他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待在医院里。轻车熟路的来到病房,他轻轻的把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倒了杯水给林母,自己这才坐在另一边。
“一南,你怎么来了?”林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故作轻松道。
“我来看看。”周一南放在膝盖的手收紧了些,抿了抿唇,接着道:“阿姨,你去吃些东西吧,这儿我来看着。”
“我没胃口。”
“阿姨,你还是去吃点吧,要是欢颜醒来看你瘦了会心疼。”
沉默许久后,林母这才点了点头,离开了。
看着仪器下女孩那张苍白的脸,周一南轻轻碰了碰,眼神非常柔和,“娇娇……快醒过来啊……”
林黍是第二天回的学校,方达才得知林黍的奶奶生了重病进了医院,几乎天天都忙的不见人影,而周一南也是一放学就往校外跑,而自己也是再为体考做准备。
一周后,学校举行百日誓词大会,方达瞅了许久,这才问周一南:“南哥,小仙女没来学校吗?开学一周了,好像都还没见过她。”
周一南视线放在正在讲话的学生代表,眼中却没有焦点,片刻后才回答:“她身体有些不舒服,过段日子再回学校。”
“她没事吧?”
“会好的。”
“哎,对了,今日我跟校体队请了假,我们去医院探望一下小林子奶奶吧。”
“我还有事,你去吧,替我送份营养品。”
“哦哦。”
提着水果篮、营养品的方达到医院门口看到周一南,有些奇怪,远远的跟着他到了VIP病房。
方达想,那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南哥那样害怕,害怕到手里的手机都拿不稳,差点掉在地上,那应该也是他第一次听到南哥沙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甚至还有几分颤抖。
“妈……帮帮我……帮我找最好的医生……救救她……”
方达迟疑了片刻,这才抱着东西走过去,他看到,平时那双深邃而又明亮的眼睛像充血一样,眼泪也悄然滑过了他的脸颊也不自知。
“南哥……”
方达不知道怎么安慰周一南,只能坐在他旁边陪他。
周一南三天后才重新回到学校,从那天起,废寝忘食的读书做题,放学了就待在医院,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方达是看到周一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
林欢颜的父母为她办了休学,这又在学校传成了周一南和林欢颜谈恋爱被捉,林欢颜父母为她转学。
周一南自然不会理会这么多,他现在的一颗心都在林欢颜和学习上。
周一南的不理会,甚至过度消沉的情绪,却让他们以为这是变相的承认了。
后来林欢颜醒了,他们去看过她。
三人提了一大堆营养品,林母埋怨了他们几句,特意离开了,怕自己在这儿他们拘谨。
方达问:“小仙女,明年你是不是得叫我学长了啊?要不现在就喊声学长听听?嘶~南哥!”
方达捂着后颈看着正收回手的周一南,与他眼神对望,又呐呐道:“小仙女,早点好起来,我们在B大等你。”
林黍:“把身体养好,我们在B大等你。”
林欢颜虚弱的笑了笑,有一些自己都不曾知道的释然。
周一南握着她的指尖,轻声道:“疼吗?”
“不疼。”
“不准撒谎。”
“……一点点。”
周一南心疼的叹了口气,也不说话。怎么可能会不疼。
方达比周一南更会说话,病房里都是他轻声而又有趣的话。
林欢颜身体还很虚弱,没过一会儿就睡着后,他们又呆了会才离开了。
方达以为小仙女醒了,南哥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可还是一如既往,用18班学生的话来说,就像一只饥饿的羊羔闯进了一片鲜美肥沃的草原,往死里的吃。
三月摸底考,一直徘徊在500分左右的周一南冲进了600分,年级200多名。
后来艺考结束了,林斐颜他们也回来了,两人在医院也是和平共处,不在争锋相对。
四月的摸底考,周一南冲进了年级200名,位列158名。
四月中旬,艺考体考出成绩,林斐颜艺考成绩不达标。
五月全市统考,周一南冲进年级100名。最后一次保温考试,周一南成绩稳定在100名以内。
黑色六月,距离高考还有十天,学校举办成人礼。
高三年级待着毕业帽跨过成人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将会全力冲刺高考。周一南到医院的时候,林欢颜正在喝粥。
林欢颜眨了眨眼睛,问他:“今天,放学这么早吗?”
“嗯,今天提前了。”
林欢颜靠在枕头上,细想了一下今天的日子,有些许欣喜,“今天是不是成人礼啊?”
“嗯。”
林欢颜朝他伸出了一只手,眼里莫名有些兴奋,“我的信。”
周一南低低笑了声,从书包里把自己收拾好的信拿出来放在她手上,见她要拆开,连忙把信抢了过去,“等我离开了,你再看。”
林欢颜乖巧的点头,语气满是揶揄,“你是不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