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邬白槐在他身边,他不去看他不跟他说话反而在那里写攻略?那不是傻子吗。
“你乖,先回去。”叶天邺眨巴眨巴眼,哄道。
知道了叶天邺赶他走不是因为嫌弃,邬白槐应了声好,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到了叶天邺的掌心里,“给你。”
叶天邺撕开糖纸,把糖塞到了邬白槐嘴里,笑道:“这是在还军训时截走那颗糖吗?”
邬白槐愣了一下,随即又染上一点笑意,原来他还做过这么大胆的事。
口腔里清凉的味道和那会儿的很像,但似乎还多了一丝甜意,他说:“没有,只是想把糖给你。”
叶天邺的心被击中了。
他快速回到座位上坐下,把脸埋在书里。
不为别的,只为吸收书中的圣贤气息好让自己不要在神圣的教室里对年级第一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是想把糖给你。”
这是什么神仙小朋友。
太可爱了吧。
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想亲亲想抱抱不过分吧?
但他也就想想而已。
他叶天邺虽然是个变态,但还不至于当个禽兽。
待他冷静下来,叶天邺放下了手里的书。
他转头去看门口,邬白槐应该已经走了……吧?
“还有一颗给你。”邬白槐蹲在叶天邺旁边,一只手臂横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掌心里放着一颗薄荷糖,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叶天邺惊讶地低头,然后在一瞬间被俘获。
他想,如果一个男生愿意蹲在你面前,以仰视的姿态笑着去看你,那他一定很喜欢你。
“你这样好像在跟我求婚啊。”叶天邺笑道。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手里放着糖的少年悄悄红了耳根,脸上却无波无澜地说道:“那你还要吗。”
叶天邺握住了邬白槐那只拿着糖的手,笑意更甚,开口道:“当然要。”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我答应你的求婚”一样。
邬白槐看着叶天邺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笑意像星辉一样洒落,把他的世界又点亮了一分。
“我不打扰你,先走了。”邬白槐抽出自己的手,轻声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邬白槐声音里微不可察的冷意就悄然消失了,叶天邺几乎要溺死在少年包容又温柔的嗓音里,无法呼吸。
他拆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你的话,什么时候都不打扰的。”
想到两人的口腔里弥漫着同一种味道,叶天邺多说了几句:“之前跟你说的‘我特别有空’‘只要你找我我就有空’‘全学校我最有空了’会一直作数的。”
邬白槐没忘,他只是没想到叶天邺还记得。
酸酸涩涩的感觉胀得心脏满满的,邬白槐点了一下头。
离开教室走往办公室的路上邬白槐仍然有一丝不真切感。
叶天邺回来了,他们今后会以不到10公分的距离度过上课的每一天。
他还说,以前的话会作数,他不会打扰到他。
邬白槐看着自己的手,叶天邺的温度似乎还留着没有散去,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想把那份触感抓住。
看到邬白槐呆呆的样子,从办公室出来的老师还以为他是找不到自己哥哥,好心道:“你哥的话,刚才和一个女人出去了。”
邬白槐回过神,猛地看向那老师。
老师还以为他是高兴,便把刚才办公室里的八卦结论说了出来,“我们都觉得说不定是你未来嫂子哈哈哈哈。”
“他们在哪。”邬白槐垂着眸问道。
老师给他指了个方向。
邬白槐顺着那方向找去,转过最后一个拐角时,他听到女声说:
“我离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不学习就没法同班了,好想提醒一下叶子啊
☆、第 26 章
邬白槐攥紧了拳头,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方才温暖的触感被疼痛取代,他无法再往前走。
无论怎么用力身体都在往后退。
退到了走廊尽头,他顺着楼梯往上狂奔。
一直到了天台,邬白槐看到叶天邺的家才冷静了一点。
他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
原本他以为可以放下的愧疚,在那一瞬间全部涌上,凶猛来袭将他吞没。
邬白槐的身体微微颤抖,夏日的风也抚不平他的心绪,只能任由愧疚这只怪物在他的世界里大肆破坏,再次将他的彩色宝物染上黑色。
在世界愈发灰暗之际,一道清亮的声音划开了沉重的暗色城市,“邬白槐!我找了你好久!我跟你说,这个冰棒特别好吃,他买了三我抢了俩,还有一个在橙子那。”
一句一句地像利刃一样割开了黑暗,光一道道地洒下来。
不容商量,却温柔万分。
怪物不动了。
它在光下显得十分丑陋,尤其是照不到光的地方格外骇人。
清亮的声音放轻了些许,“邬白槐,你心情不好的话我的胸膛借你啊,你看上次我在基地那么丢脸……你也丢一次,好不好?”
灰暗的城市破碎了,光照得怪物无所遁形。
却也将那骇人的地方清晰地显现了出来--它似乎并不那么可怕。
邬白槐抱住了叶天邺的腰,把脸埋进去。
叶天邺摸了摸胸膛上那颗脑袋,他能感觉到一点湿润的热度,但是他没有提任何相关的问题,也没有开口安慰。
他其实很受不了邬白槐这样子,他情愿邬白槐嚎啕大哭,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不是夏天校服单薄他都不知道邬白槐哭了。
刚才从小卖部回来的秦介洋和程六逸递给他一冰棒,两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介洋告诉他,战友还在教学楼他没有买他的份怎么办?
程六逸捂住秦介洋的嘴,说,邬白槐样子不太对劲地往楼上跑去了。
叶天邺没有犹豫地,抢过了秦介洋手里的冰棒,往天台跑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缩成小小一个的少年。
现在这个少年抱着他,终于不再那么渺小。
“邬白槐我跟你说个秘密吧,你不要抬起头看我哈。”叶天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也许邬白槐根本不会相信,甚至会告诉别人,但是没关系。
“我其实25岁了。”叶天邺语气不太淡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只是身体和你们年龄一样,所以我之前一直想退学,因为我本来怎么说?也算事业有成了,就不太想过什么校园生活……”
说着,叶天邺沉默了一下,才又继续道:“但是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所以我又回来了。”
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等着我去追。
他年纪有点小,所以我想陪着他过完这枯燥又美丽的高中生活。
他非常温柔,所以心里藏着很多事不说,我想着在他身边在他需要时可以给他一个拥抱。
他还不怎么会爱自己,所以我准备在这方面给他一点启发什么的。
“等你平静一点的时候,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叶天邺说。
那个叫邬白槐的少年,真的很值得很值得去喜欢。
不知道你觉得那个叫叶天邺的老男人有没有荣幸和他交往?
“还有啊,我生意做多了,很喜欢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能有些没必要的东西我也会说很多……要是你觉得‘这个老男人怎么那么啰嗦’,那你一定要告诉我。”
叶天邺摸摸邬白槐的头发,“我都会改的。”
“我信你。”邬白槐说。
叶天邺愣了一下,随后笑道:“那你还跟我玩吗。”
“没关系。”少年收紧了手臂。
叶天邺松了口气,“那我就当真了。”
当你还会继续喜欢我。
当我还有机会追求你。
自那天之后,邬白槐对叶天邺特别好。
特别周到的那种好。
那种温柔男生会为喜欢的人做的事,邬白槐一件不落。
叶天邺思前想后,估计少年是把他军训时说的话当真了,他决定撇清这个由他自己制造出来的谣言,“我其实也没有我说的那么娇生惯养。”
太娇生惯养把未来男朋友吓跑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做你自己就好。”邬白槐却好像完全不在乎一样,一门心思只想对叶天邺好。
但除此之外,邬白槐平静得好像他们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