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威胁!”
怒意仿佛开始顺着脊髓蔓延到了胸腹中,安德鲁觉得此刻好似有一团火正在自己胸中燃烧。
“你们难道就不想救救你们的家人,不想救救你们自己吗!?”
“我们现在在做的就是在从红色主义者那里拯救人类。”
西装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既然你不愿意被拯救,那么——去死吧!”
安德鲁心的怒意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心中的某个“塞子”随着汹涌的怒意被无情的掀开,无数荆棘夹杂着怒火从身体中涌出……
那一天后来的情况,安德鲁自己事后都记不太清了,能记得的只有自己带无比的愤怒,在凝固汽油弹扬起的一团团巨大火光中,在如雨点般打来的拽光弹中,挥舞着无数荆棘,向一条有着坦克和重机枪的防线发动着冲锋。
第二天,当精疲力尽全身伤痛的安德鲁在那个足有三五个足球场大小的弹坑中,以无数碳化的焦尸和坦克残骸为背景,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已久许久许久没有再与自己见面的官员。
而这一次,官员用着自己前所未见的灿烂笑容,将一大叠通知、资金申请许可和新部门的任命书递到了自己手中。
靠着硬抗下了一颗“大卫克罗”和“剿灭七千赤色武装分的秘密基地”为战果,自己从“收容物”成为了欧罗巴所有特异事物的名义最高管理者,欧罗巴战略防御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那一刻,看着自己周身那无数随着自己心意舞动的荆棘——那些原本被自己视为毁灭之源的特异存在,安德鲁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力量从来没有错,有错的只会是使用力量的“人”而已。】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将仪式继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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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那团绽开的巨大光球映衬下变得暗淡,那强烈的光线就好似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颗太阳。
强烈到无法直视的光线填满了视野中的没有角落,不论任何感光的视觉方式都无法在这样的光线强度下工作。
接着,从光绽放的地方火焰诞生了,或者说是火焰并不准确,那是被那无比强烈的光所携带的纯粹热量,将它所及之处的一切都化为了炙热的混沌。
高强度的热,强烈的辐射,超强的冲击波席卷了一切……
当唐雪凝从构筑的临时岩体中走出时,爆心处已化为了一根直冲天际的巨大烟柱,顶端那翻腾着几乎每个地球人都熟悉无比的蘑菇云。
在它的可怖威力之下,原本那卷成圆筒般的天地已经只剩下了几处地基,原本的巨大城市在经过先后几轮摧残后也只剩下了满地的碎石与瓦砾。
如果不是远处那依然耸立着的巨大金字塔,似乎发生的一切仅仅是噩梦一般——而噩梦往往是很难摆脱的。
不等唐雪凝松口气,那巨大的的烟柱中气流一阵翻滚,那熟悉的巨大身躯慢慢步出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哪怕经历了核爆的洗礼,斯芬克斯却连身上的鬃毛都没有被伤到……
“为什么!?怎么可能还是毫发无伤!?”
唐雪凝冲身边不远处的空想虚影大声问道。
她不是没有见过所谓“坚不可摧”的玩意儿,但是“坚不可摧”到这种程度也太过分了!
在知晓战斗方式后,她进行过许多次尝试:
超高能级的激光,无效。
次声波超声波微波共振,无效。
仅需数毫克就可以毒翻全人类的超级毒药,无效。
能够从微观层面崩坏分子键崩坏任何物质的纳米烟,无效。
从空间概念上理应可以“斩断”一切存在的空间裂隙,还是无效。
斯芬克斯却始终就像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之外的幻影,完全不吃唐雪凝能够想到的一切攻击方式。
而就在刚刚,“聚变的光辉”这种“复合”型攻击的尝试显然也失败了。
“是因为我没有掌握到的某种特异粒子高深运用方法?
还是说因为它意志力比我强出太多太多所以能无视?”
面对这个问题空想没有回答,保持着一个微微低头的动作笑而不语。
唐雪凝瞬间就悟了——想来这又是一个“只可意会”的内容。
不过斯芬克斯却没有再给唐雪凝留下用来“意会”的时间,它再一次锁定了自己的猎物,更是没有犹豫的立刻发起了扑击。
面对扑击唐雪凝没有左右闪避,而是不退反进,在斯芬克斯扑下的几乎同时,反切入斯芬克斯的后方死角。
接着,她好似拉动绳索般用力向身后挥动手臂,那滚滚烟云中翻腾的火红色云团受到了某种牵引,化为亮红色的“河水”瞬间在她的手臂上缠绕而上,最终成为虚握手掌中一颗高速旋转着的卵形光球。
——超高温等离子体螺旋丸——
没有丝毫迟疑,无尽的光如潮汐般冲刷着斯芬克斯那看似柔软的腹部,但那看似柔软的部位在此时却又好像是足以拍碎巨浪的坚硬礁石,任由那亮红色的光之洪流在它的身躯上不得寸进,最终不得不四散开去,在附近的地面上留下一条条充满抽象主义以为的熔岩线条。
当光之洪流最终散尽之时,斯芬克斯依然毫发无伤。
而下一刻,它的反击便接踵而至。
“轰隆。”
巨大的烟尘随着地面的剧烈震动而腾起。
“啧,这么多毛居然都不弱‘火’的吗?”
唐雪凝揉了揉手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手掌里现在有股烤肉味。
斯芬克斯的攻击方式还是显得太单调了,几乎在它反击之前,唐雪凝就已经预读出了斯芬克斯的动作,早在攻击到来之前便提前一步离开了它拿巨大兽掌的杀伤范围。
但这并不意味着胜利或者不败,仅仅是说她还能坚持下去而已,因为她同样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给自己带来胜利的攻击方式。
“空想,你给我找这样的对手,想来是认为我有赢的机会吧?”
带着些许的怀疑,唐雪凝再次向空想问道。
——如果按照现在的局面,双方一个打不死一个打不中,感觉这场战斗将会变得极其漫长,变成一场时间至少以“周”“月”甚至“年”为单位的拉锯战。
直到自己因为在庞大基数下必然出现的失误而被斯芬克斯打死,或斯芬克斯彻底耗尽耐心,生出“放弃”的想法才算结束。
如果真要这样,那就头痛了。
【那是自然,否则空想找几个人去和安德鲁施主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拖死他不是更简单?】
空想反问道。
【之所以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原因只是唐施主你着相了。】
“……着相?”
这个答案着实让唐雪凝一愣。
【唐施主以为,斯芬克斯施主为何能完全“无视”你的攻击?】
唐雪凝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却又差那么一点点,事实上还是云山雾绕什么都不明白。
但作为一个行动派,不管怎样“试试”总没有错——借着漫天烟尘的掩护,唐雪凝顺势在地面上一抹。
满地瓦砾中那些死去无数怪异的各色鲜血在她手中凝结,化为了一柄有着诡异颜色——让人哪怕是看都能感到恶心与心情压抑的利刃。
接着尘土的掩护,利刃朝着斯芬克斯后脚斩去。
然而在这场剑刃与毛皮的碰撞中,剑刃却首先败下阵来,碎为了点点飞沫。
一个翻滚躲开了那反击的巨掌,唐雪凝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又是一次不成功的尝试,斯芬克斯的防御貌似与想象中的属性毫无关系。
但在下一刻她突然愣住了,而这一愣神,让她被紧随而来的一根粗壮尾巴给扇飞了出去。
这个结果哪怕是斯芬克斯都没有想到,一时也呆在原地没有想到追击。
“咔!”
扶正了被打歪的脊髓,扭了扭脖子,那个颤悠悠从地上爬起的身影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答案居然是这样。
难怪我的所有攻击都对你无效……”
唐雪凝笑完朝着空想问道:
“我刚刚的战斗在你看来是不是傻透了?”
【恭喜唐施主悟到了。】
空想回答道:
对着唐雪凝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应,斯芬克斯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后腿,在刚刚“血剑”碎开的部位,有几滴挂在了自己的鬃毛之上。
斯芬克斯的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但唐雪凝也不准备解释这几滴粘在斯芬克斯身上的血液,是如何告诉了她斯芬克斯无伤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