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笑的有些欠:“责任重大啊!”
江季白瞥见了他右手上的伤,伸手想要去探看:“手怎么了?”
温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江季白的手略显尴尬地停在了离温白的手不远处,没有再靠近,识趣地收了回来,面无波澜。
温白回答道:“搬草时不小心碰到的。”
“碰的有些轻啊。”江季白不咸不淡道:“也没碰残什么的,真是可惜。”
“去你的!”温白笑骂道,说着就用手肘去怼江季白,江季白却身子往后恍了一下躲开了,继续面无波澜。
温白:“……”江季白有些不对劲,
温白奇怪道:“你怎么了?”
江季白抬眼:“什么?”
“你不对劲啊,江季白!”温白摸着下巴,匪夷所思道。
江季白慢悠悠道:“如何不对劲?”
温白:“有点…不正常。”往常江季白都是想着法儿的占他便宜,今天真是恪守礼仪的紧,正襟危坐着,还真像个正人君子。
江季白斜眼看了他一眼:“不是挺好的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温白竟然不知道如何去接,原本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可江季白平静的让他觉得开个玩笑都没心情。
是啊,不是挺好的吗?江季白这个样子,没有逾矩之举,不是他所希望的吗?原本他还苦恼着如何拉开与江季白的距离,这下,江季白自己拉开了,也挺好。
江季白又主动开口,跟他交流了一下对当前局势的看法后,就离开了。
温白看他离开,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不由得落寞起来了,伸手抚摸着桌子上的兰草叶子,从未有过的念头涌上心头:
要是,兄长无事,他身体如常,还是那个游手好闲的温家次子,他会不会心无负担的跟江季白在一起?
温白自嘲地笑了,这样的想法也是挺没用的。
江季白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早就打听好的鹊老的院子里,刚进门就看见了鹊老盘腿坐在地上翻看着一本医书,江季白爽朗道:“鹊前辈!”
鹊老回头,江季白笑容如清风明月,举起手里提的两壶酒摇了摇,笑道:“我给你带了上等的罗浮春。”
鹊老立马跳了起来,过来迎接江季白:“哎呀呀,还是你小子懂我。”说着,抢过一壶罗浮春,拔开塞子使劲嗅了嗅,心满意足道:“都两年没喝过这宝贝了。”
江季白微微挑眉,继续笑道:“前辈尝尝,老味道正不正宗?”
鹊老着急忙慌地嘬了一小口,满足地感慨了声:“地道!正宗!妙啊!”
江季白打量了一下鹊老的院子,道:“是吗?前辈想喝随时来找我,我那里还有不少。”
鹊老纳闷儿道:“你出门在外,带那么多酒干吗?”
“原是给温白带的,他没喝过这种酒,不过看他身体像是不太好,就没给他。”江季白随口道。
☆、争吵不断冲突起
鹊老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就点了点头“哦”了声。
江季白佯做无意地问道:“前辈,你之前说过你有个很重要的病人,是温白吧?”
鹊老顿了下,江季白继续询问道:“你这几年一直研究的方子,就是为了他吗?”
之前常修儒嘱咐过鹊老不要让他多跟江季白交流温白的情况,鹊老以为两人是对头,不能给对方知道过多的消息,随口道:“他没告诉你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来问您了。”江季白慢条斯理地开口,拿起了晾台上的一株草药把玩着。
“别动,贵!”鹊老夺回了自己的草药,宝贝似的放回晾台上,江季白不以为意,一笑了之。
鹊老没想过江季白是个喜欢打听对头弱点的人,对他有些不满,语气有些生硬道:“人家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知道,你就不要打听了,换做是你,你也不希望人家知道你有眼疾不是?”
江季白毫不在意鹊老语气的转变,道:“他要是想知道,我自然如实相告,可他又没问。”
“没问是人家纾寒正派。”鹊老旁敲侧击道:“对手之间有竞争可以,但是总不能拿弱点来攻击人家不是?”
江季白明白了鹊老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谁告诉你我们是对手的?”
鹊老愣住了:“不是吗?”
“当然不是。”
鹊老顺口道:“那是什么?”
江季白怀念地笑了,温柔了眉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曾是过命的好兄弟。”
“曾是?”鹊老奇怪道:“那现在呢?”
江季白思索了下,如实道:“现在?还没有关系。”
鹊老冷哼道:“可不是嘛,虽然现在各方势力齐心协力的,日后等天渊城被攻陷,不还是得各自为政,互相为敌吗?现在把情意断了,也省的日后为难。”
江季白淡淡道:“我没想过与他为敌。”
鹊老追问道:“那以后呢?”
“以后啊,他是我的。”江季白道。
鹊老怀疑自己听错了:“!!!”
江季白替鹊老把并不整齐的草药顺手摆好,又重复了一遍:
“他是我的。”
鹊老晕晕乎乎地“哦”了声。
江季白抱拳道:“既然前辈不愿意如实相告,季白就不为难您了,还望前辈莫要把我来找您之事告诉温白,季白在这里谢过,告辞!”
直到江季白走远了,鹊老还没缓过来,鹊老想了一会儿,喝了口罗浮春压了压惊,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晚些时候,温白来到了议事堂,发现人数少了大半,诚业侯的脸色很难看,温白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们这条路程离天渊城还有些距离,而不久前传来消息,拓跋氏势如猛虎,离天渊城越来越近,想必不少人都前去投奔了。
温白笑道:“侯爷!”
诚业侯看温白来了,忍不住道:“一群鼠辈。”
温白劝道:“侯爷别生气,走了也好,省的军心不稳。”
诚业侯一想也是,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开始与几方将领商讨起攻克霆灵城的事,越靠近天渊城,地势越是险峻,霆灵城更是如此,而且,霆灵城的驻军将领是陈太尉的得意门生,谋略自然不俗,他们需要从不同的方向来包抄。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兵分三路,第一路是由诚业侯父子和一些其他并不瞩目的势力从后面包抄,只是路程较远。
第二条是直接通向霆灵城的一条峡谷,地势崎岖不平,若是过去了,就等于攻克了半个霆灵城,只是这里凶险异常,温白不假思索道:“我来!”
“不行!”常修儒当机立断道:“你身体不行,不易上阵。”
诚业侯刚想开口,就被温白抢先了:“这里的地形没有人比我熟悉。”
常修儒分寸不让:“我比你熟。”
“不行!”温白拒绝的很快:“表兄你从未打过仗,这不是儿戏吗?”
“你现在也在拿你身体当儿戏!”常修儒严肃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战场上你…病发了,刀剑无眼,该如何是好?”
“没有人比我合适。”温白皱眉,攥紧了椅子扶手,道:“况且,你也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我要亲自救出我哥。”
“我们两个谁去都一样。”常修儒显得异常强硬:“你不合适。”
温白激动起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事了,常家怎么办?!我如何对舅舅交代?”
“那你呢?”常修儒不甘示弱道:“你若出事了,我又如何对晏清交代?”
“不一样!”温白拍案而起,怒道:“我原本就没多少日子了,只要能救出我哥,一切都值得。”
“荒谬!”常修儒难得地大发雷霆:“且不说你的想法,你要是出事了,想要晏清良心不安一辈子吗?”
温白哑然,四周一片安静。
一直插不上话的诚业侯看他们两个不吵了,弱弱道:“那个,这里有人了。”
两人同时抬头:“谁啊?”
诚业侯道:“江衍贤侄。”
“江季白?”温白不可思议道:“他不是不参与吗?”
诚业侯沉吟道:“不知道。几天前季白亲自来找我说的,他还拿走了这里的地形图,这几日一直在研究。”
怪不得,怪不得今日江季白问了自己这么多四周形势的事,只是,这与他无关,他为何…温白难以置信,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诚业侯继续道:“最后一条路虽然偏远些,胜在安全,纾寒贤侄身体不适,就由修儒贤侄领军也是可以的…”
温白没有等诚业侯说完,就夺门而出了,身后常修儒给一脸茫然的诚业侯解释着什么,温白什么也听不见,只想尽快找到江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