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玄不解地看着口齿不利索的温白,怎么傻了吧唧的?
温白看向温玄,温玄眼眶泛红,一脸倦意,看来他知道了常文政的事了,温白低声道:“哥,舅舅他…”
一时间,温白脑海里涌出常文政的死,奇怪的令牌,错综复杂的经过,还有江季白的吻,一时心乱如麻,急火攻心,双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扑通”一声,温白从马上掉了下来。
“温白!”江越和温玄同时叫道,不约而同的一起下马,朝温白跑去。
温玄替温白摸了摸脉搏,江越紧张道:“怎么了?死了没?”
“你才死了!”温玄瞪了江越一眼,扶起了温白,道:“他太累了,我先带他回驿站,这里交给你了。”
温玄已经知道常文政死了,还没来及悲伤,温白又晕了,都是什么事!
温玄带了几个人,将温白抱上自己的马,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就骑马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江允善和江季白就带着人马也下来了。
江允善看见不少人马后,心里先是一惊,待看清带领人马的是江越后,才稍稍松了口气,江季白跟她说过,他和江越一起来的。
江越和温玄到达刚到达韶关就听说了常家军被困在了土匪山上,江越对着韶关城太守一阵威逼利诱,终于成功带兵来支援了,走到半道上就看见了山穷水尽的常家军,问清之后才知道有支军队已经去支援了。
温玄和江越略一思索就猜出了是江季白,嘱咐好常家军回去后不要提那支军队的事,江越就吩咐人互送他们回去了,真是可笑,曾经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常家军竟然折在了一个土匪窝里,江越十分唏嘘。
特别是温玄,听闻常文政战死之后,一脸杀意,就差大杀四方来泄愤了,又听说温白还困在山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黑风煞气,江越想安慰他来着,可觉得语言在此时特别苍白无力,然后他们就一起过来了。
☆、各有所去心绪乱
“皇叔。”江允善微微行了个礼。
“允善,你们竟然…真的…”江越难以言喻地看着他们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
江允善神情淡漠道:“自保罢了,皇叔,比起天渊城那个,我们至少懂是非,不会滥杀无辜。”
江越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江越看向江季白:“上次边境突然出现的军队,是你们的吧?”
江允善默认了,江季白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江越担忧道:“季白他没事吧?”
江季白这才反应过来,随口道:“小皇叔啊,你来得挺及时,我们都收拾好了。”
“……”江越。
江越清了清嗓子,对江允善道:“你们不便出面,既然这匪山上都料理干净了,你们就先暂居这里,等过两天太平了再离开,我今晚派人给你们再送些物资,你们好好休息休息。”
江允善颔首道谢:“多谢皇叔。”
寒暄一番,江越也带人回去了,对外就说是他支援了常家军,避免给江允善他们带来麻烦。
温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刚想坐起来,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醒了?”
“哥!”温白坐了起来,温玄坐在他窗边,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烧退了。”
温白疑惑道:“我发烧了?”
“烧了七八天,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温玄惯常的语气。
温白尴尬道:“是吗?我说什么了?”
温玄淡定地回答:“也不算是说吧,就是鬼哭狼嚎的,叫了你娘,舅舅,还有江衍。”
温白呵呵干笑了几声:“真热闹。”
温玄瞥了他一眼:“舅母都怀疑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请了个黄大仙儿给你灌了一大碗香灰。”
温白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鼓鼓囊囊的,一脸憋屈:“不是,有用吗?”
温玄不疾不徐道:“这不就醒了。”
温白:“……”
温玄继续扎心道:“你要再不醒,我都准备给你裹个草席埋了。”
温白竟然笑了出来,调侃道:“怎么不也得准备副棺材板儿啊。”
温玄心里连日以来的阴霾散了些,温白又追问道:“舅舅呢?”
“做了衣冠冢,已经下葬了,舅母伤心过度,不怎么见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了修儒身上,我本来想帮他分担些,他说来者是客就拒绝了,诸多事宜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温玄将所有人的近况都告诉他了,省得他一个一个追问,然后又嘱托道:“你既然醒了,用些饭就去看看修儒,舅舅应该有话留给他吧。”
温玄继续道:“舅舅头七已经过了,过两天,我们就回桑海。”
温白不明所以:“回什么桑海?”
“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温玄话里的意思模糊不清。
温白吞吞吐吐道:“我…我现在还不想回桑海。”说着,温白就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
“不用找了。”温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小篆的“影”字。
温白快速道:“那你带着观影令走吧,我不去桑海。”
“你当我来找你全是为了观影?”温玄语气不善地问道。
温白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但就是不想回桑海。
“还是说,你为了江季白?”温玄语气犀利地问道。
闻言,温白一怔,忽然想起了之前的那个亲吻,瞳孔猛地收缩:“…不不不,我没有!”
“你不用瞒着我。”温玄淡淡道:“身之所至,影之随行,你的事观影都告诉我了。”
“…什么…什么事?”
“江季白轻薄你的事。”温玄言简意赅道。
“!”温白一脸震惊:“观影怎么知道?”
“观影中随时会有两个人跟着观影令,也就是跟着你。”温玄解释道,这也是温玄以前在朝堂中什么话都好说而不怕报复的原因,身边跟着两个观影高手,根本就不用担心。
温白反应过来了:“在山上与敌人厮杀时,他们也有帮忙?”
“你说呢?”温玄反问道。
温白一副见了世面的样子,但…但是也不能随便偷窥人家啊。
温玄接着道:“你不愿跟我回去,是因为桑海离临安过远吗?”
“啊…”温白不清不楚地随口道。
温玄了解温白,虽然温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他这样不作态度,温玄都有些怀疑了:“你不会也喜欢江衍吧?”
温白反应激烈:“御贤王府只剩他一个男丁,我会肖想他吗!我有那么不是东西吗!”
“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我只想告诉你,江衍日后要走的路十分艰难,他现在年轻气盛,无所顾忌,可日后呢?你见过哪个将领或者皇帝是断…喜欢男人的?”
温玄原本想说断袖,可是感觉不太好,就改了口,继续道:“他心里东西多,有家仇,有国安,能有多少位置放你?”
温白一言不发,温玄说的没错,温白也很困惑,江季白当时那样做,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对他有意思吗?可是,太荒谬了吧,仔细想想,江季白其实早就不对劲了,不过自己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也就没太…在意了。
“回桑海吧,你还没去过,毕竟是老家,回去看看。”温玄语气淡淡的。
“玘儿还在天渊城。”温白闷闷道。
“有江…崇安王照应着,不会有事。”温玄道。
温白抬起头,艰难道:“我想跟江季白说清。”这样不清不楚的,对谁也不好。
温玄点头:“等岭南的事结束吧,回桑海的途中,你可以顺道拐江南。”
“好。”温白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
江季白是没想到温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听到江越说温白他们已经离开了,江季白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
江越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着:“回到临安后,不要轻举妄动,凡事小心些…”
江季白等江越说完,淡淡开口:“小皇叔要跟我们去江南吗?”
“嗯?”江越吃了一惊:“我去那里干吗?”
“如今的天渊城,小皇叔呆着也不好受吧。”江季白道。
江允善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江季白,做事不过脑子吗?江越跟着来江南,那弘道帝不就会怀疑了吗?
江越眼神瞥过江允善,对江季白淡淡地笑道:“不了,皇兄待我不错,我不能离开。”
江季白思索着点了点头:“也罢。”
江季白和江允善上了马,江越笑道:“一路顺风。”
江季白走了几步后,回头叫道:“小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