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玄神色自若道:“都关着。”
温玄是有自己考量的,许慕小小年纪,仗势欺人,打伤的人能拍一条街了,平日里有他爹给他撑腰,如今涉嫌杀人,他爹怕是不好说什么,关他些日子,长长记性!
陈卓尔倒没什么大的毛病,不过陈太尉最近总是挑太子毛病,温玄的姑姑是皇后,他理所应当的支持的是太子,陈卓尔在手,就不信陈邦那个老东西不忌讳!
至于江越,温玄思索了下,没错,他欠!
温白和江季白百无聊赖地等在一座荒废的宅子外面,看着官兵进进出出,温白很想问问温玄带他来干吗?但是温白觉得温玄肯定懒得理他,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地开口询问,和江季白站在一边默默地看人搬东西。
温白无聊地又开始招惹江季白,大庭广众之下,江季白不想同他打闹,“啧”了一声,温白嘿嘿一笑。
赵捕头走了过来,神色严肃:“大人,只有货物,没有发现一个人。”
“跑的倒是挺干脆利索。”温玄扫视了一圈。
温白插嘴:“会不会有奸细?”
温玄白了他一眼:“聪明了回。”
温白没脸没皮地笑道:“谢兄长夸奖。”
温玄看他的眼神满是朽木不可雕也,又随口问赵捕头:“可还发现了什么?”
赵捕头面露不解道:“后院还有一座坟墓,被挖了一半放在了那里。”
温玄听言,朝宅子里走了进去,温白拉着江季白也跟了上去。
温玄蹲着打量尸体,温白也好奇地窜上窜下地看着,江季白抱臂站在一侧也将尸体扫视了个遍。
半晌,温玄抬头,审视的目光看向不老实的温白,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女的。”温白摸着下巴,看似十分认真地分析:“虽然脸部烂了些,但从身形看也算是姿色上乘。”
“滚回去后,《清静经》抄写十遍,”温玄不咸不淡道。
温白:“……”没事,上次江季白写了五十遍呢!
“她衣服干净整洁,头发也一丝不乱,看似死了很久,但尸体却被保管的很好,倒不像是被掘坟了,而像是…准备下葬,却没有准备棺材,只是随意埋了,应该时间很仓促。”江季白替温白说到。
温玄淡淡笑了下:“世子果然心细如发,聪颖过人。”
“温大人过奖,这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江季白斜了眼温白。
温白:“……”我没眼。
温玄站了起来,从官兵手里接过手帕随意擦了擦,道:“抬走吧。”
回到府衙时,天色晚了不少,刚进大门,就瞧见了穿着两堆家仆,一堆陈太尉家的,一堆许丞相家的。
双方看见温玄后都围了过来。
一个年纪略长的家仆陪笑道:“温大人啊,小的奉老爷之命来瞧瞧公子。”
另一堆人也陪笑:“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温玄漫不经心道:“哦?两位大人为何不亲自前来?”
老仆道:“老爷还有些公事未办,呵呵呵呵呵…”
温玄乜斜了他们一眼:“是怕丢人吧。”
江季白噗嗤笑了,敢这么怼许丞相和陈太尉的也就温玄了。
“……”老仆一时无言,顿了下,稍微侧身,腆着老脸道:“也就是…送些吃的…”
“那倒不必。”温玄道:“牢饭虽然比不得贵府的饭菜精致,但也绝对管饱!”
许丞相家的人听温玄这么说,早就逃之夭夭了,陈太尉家的人一脸为难地站在原地。
这时,抬尸体的人进来了,不小心撞了那老仆一下,老仆打了一个趔趄,抬尸体的板子也晃了一下,遮尸体的白布被掀开了一角,尸体的右手垂了下来,那老仆看到后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呦!”
温玄以为他是害怕这尸体,正准备让人抬走,就发现那老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尸体垂下来的右手,准确的说,是右手上的碧玉镯子。
江季白也看出了端倪,直截了当道:“您认识这镯子?”
江季白突然发声,老仆又被吓了一跳,哆嗦着转脸去看江季白,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快说!”温白轻快地威胁道。
老仆闻言,回过脸,却又被脸前的死人手吓了一跳:“哎呀妈呀——”
江季白无语地看着温白举着死人手放在老仆面前吓他,还一边自己乐的哈哈大笑。
温白放下死人手,笑嘻嘻地威胁道:“老实回答,不然把你也抓进去。”
老仆哆哆嗦嗦道:“这镯子…是我家少爷送给一位姑娘的?”
温玄神情一凛:“哪位姑娘?”
“哪位姑娘?”老仆挠了挠头,使劲想着:“好像是…叫什么…丽的…”
“云丽!”江季白和温白异口同声地提醒道。
老仆恍然道:“对对对!就是云丽!”
温玄吩咐道:“把陈卓尔带出来。”
老仆觉得自己闯祸了,给少爷添麻烦了,哭丧着脸问:“干吗把我家少爷带出来?”
温白指了指他身后的食盒,安慰道:“吃东西嘛,别紧张!”
陈卓尔被带出来后,看见了老仆,两眼泪汪汪地叫道:“陈叔!”
陈叔急忙跑了过去:“少爷啊,你没事吧?担心死老奴了。”
温玄有些不耐烦了,官兵见状,直接把陈卓尔带了过来,陈卓尔莫名其妙,知道看见了那具女尸,吓得往后蹦了一下:“我去!”
“认识吗?”温玄问。
陈卓尔难以直视那具尸体,江季白提醒:“卓尔兄,你可得好好看看,这可是云丽。”
陈卓尔闻言,低头看了下,其实有些像,叹气道:“昨晚还是好好的,今天就成了这样,唉~世事难料啊。”
江季白神色认真:“卓尔兄,你再仔细瞧瞧,这尸体死了没一个月也有半个月了,你确定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是人吗?”
陈卓尔愣了下,死了半个月了?那…那之前同他欢好的是人…还是鬼啊?
陈卓尔两眼一翻,两腿一蹬,晕过去了。
“少爷啊——”陈叔跑到陈卓尔旁边。
温白打趣道:“这就晕了?心眼儿跟针尖尖似的,胆子也是。”
“大人,这…”官兵有些为难地看着温玄。
温玄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事,灌两口醋就拖下去吧。”
于是,官兵们不顾仆人们嘶声裂肺的喊叫,把陈卓尔拖走了。
温白看温玄一脸凝重,就扭头对江季白道:“云丽的尸体竟然在贩卖洛逖的黑商那里,这是为什么?”
江季白抬了抬下巴:“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人。”赵捕头进来了,递过来一本小册子,道:“所有违禁品已清点清楚。”
温玄接过小册子,心不在焉地翻着,赵捕头僵硬地站着,有些无语,大人,你拿反了。
赵捕头求救似的看向温白,帮个忙,提醒一下。
温白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开什么玩笑?找死吗?我不去!
赵捕头又看向江季白,江季白视若无睹,又不是我哥!
幸好有个官兵进来,打破了尴尬:“大人,允善郡主来了。”
“我姐?”江季白显然没有料到。
江允善,御贤王的女儿,江衍的姐姐,品貌俱佳,卓尔不群,曾被弘道帝称为女公子,比起江衍,他这位姐姐更能让人称道,毕竟有才情的世家公子虽然只手可数,但是女公子可只有一个!
温玄对江允善没什么看法,闻言,点了点头:“请进来。”
☆、温白被掳舌伶俐
须臾,走进来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双十左右的年纪,眉目隽永,面貌恬静,走进来后,对温玄颔首道:“温大人,叨扰了。”
江允善对温玄打过招呼后,就看向了江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没受什么伤后,才别开了目光。
温白一如往常,笑眯眯地打招呼:“郡主好啊!”
江允善扫了他一眼,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温玄心里不舒服了,好歹是我温家的人,温玄淡淡道:“郡主来此,是为何事?”
江允善也不同他绕弯子:“温大人,我奉家父之命来接舍弟回家。”
温玄公事公办道:“哦?可是令弟并未洗刷嫌疑,怕是走不得。”
江允善微微一笑,像是早春的阳光,却带着些料峭寒意:“我并非商量,而是告知!”
温玄微微蹙眉:“郡主是要以身犯法?”
江允善处变不惊地勾了勾唇角:“岂敢?不过是陛下今晚办了个家宴,指名道姓要阿衍过去,若是不便…允善如实告知陛下便是。”
四周陷入了一阵沉默。
江季白冲温白使了个眼色,温白会意,趁着没人留意,偷偷摸摸地溜走了,才不在牢里过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