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气温也是最低最冷的。
时念卿在那里没待多久,就冷到手脚冰凉。
她想要回去,却又不敢回去。
害怕隔壁还没结束。
那样的氛围,她觉得和一个男人待在一起,换做任何女人都会觉得尴尬和诡异吧。
时念卿也没有带手机。
她就干干地坐在马桶盖上,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自己的车厢。
她想,这么多个小时,对于夫妻两人来说,足够了吧。
只是,她回去的时候,发现车厢的门,是大打而开的。
时念卿顿时有点纳闷。
她记得很清楚,从车厢出去的时候,她随手是关了门的。
时念卿迟疑地走到门口。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映入进狭窄的车厢,霍寒景的床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时念卿当即好奇:霍寒景跑去哪里了?!
之后,时念卿是在公共的吸烟室找到正打开窗户,立在那里吸烟的霍寒景。
听到开门的声音,霍寒景下意识地回头瞥了眼。
看清站在门口的人的容貌后,他漆黑眸底的冷冽气息,这才消淡了不少。
他并没有说话。
但是,时念卿却读懂了他眼神传递的意思。
时念卿说道:“我见车厢没有人,有点担心,所以……”
霍寒景慢慢悠悠地呼出嘴里的白色烟雾,收回视线,看向车窗外那无边无际的黑色夜景,并没有理会时念卿的意思。
时念卿默默在门口站了会儿,最后,小心翼翼关上门,然后回到车厢内。
伦敦。
陆宸觉得自己的鼻子,没有被刺骨的寒风与大雪冻歪,却要被苏媚给气歪了。
瞅着好端端地站在房间门口的女人,意识到自己被当成猴一样戏耍了,他真的是又气又怒的。
相比他的怒不可遏,苏媚却是眉开眼笑的。
陆宸什么话都没说,冷冷“呵”了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苏媚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既然来了,要不然进来陪我玩会儿?!”
陆宸说:“你看我的样子,是有心情陪你玩吗?!”
无疑,苏媚是特别开心的。
她没想到陆宸会真的过来。
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陆宸与徐则他们的住所,她去过。
距离酒店,足足有十几公里。
伦敦下这么大的雪,所有的运输几乎都停运了。
路面又那么厚的雪,自然是没办法打车的。
也就是说:陆宸是徒步过来的。
苏媚说:“我自罚三杯,还不行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再自罚三杯,直到你满意为止?!”
陆宸眉头仍然是皱着的。
苏媚哄了好一阵子,陆宸仍然吵着嚷着要走。
苏媚彻底没耐心的时候,索性一脚踹他屁股上:“既然想走,干脆就滚快点,别挡在门口,碍我的眼睛。”
何为翻脸比翻书快,这就是了。
何为翻脸不认人,这也是了。
陆宸真的觉得苏媚就是在挑衅他的容忍底线。
他气得鼻孔都忽闪忽闪的。
苏媚说:“我叫了一桌子好吃的,还有一桌子的好酒,难道还怕没人吃?!”
说着苏媚就要关门。
陆宸却忽然腾出一条胳臂,拦住房门,说道:“虽然我一向不受任何人的激将法所动,但是姓苏的,你却成功把我激怒了。”
不就喝酒么。
他陆宸玩遍十二帝国所有皇室贵族开设的吃喝玩乐的地方,还从来没有怯场的时候。
苏媚关门的时候,隐隐扬了扬嘴角。
在陆宸过来的途中,苏媚便让酒店准备了火锅送过来。
所以陆宸去到餐厅的时候,看见一桌子都是涮火锅的菜,还是有点愣住了。
当然,他的目光却落在餐桌上摆放的酒瓶上。
“不是吧,又喝这假酒?!”陆宸的眉头,情不自禁地深深拧起来。
苏媚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又踹陆宸一脚。
不过,念在自己的心情好,淑女一回,放过他了。
苏媚走到餐桌前,拉开一张餐椅,直径坐下。
她说:“江小白,是国民最喜欢的酒,并不是什么假酒。”
“我不喝这假酒!”陆宸把英俊的脸,往旁边一扭,大言不惭道,“我要喝十二帝国专供皇室贵族的企业所生产的对国民开放的改良版的高粱酒。”
专供十二帝国皇室酒水的企业,可是帝国联盟最大的龙头企业。
皇室贵族特供的酒水,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酿造的。
其工序,繁琐又复杂,要求特别严苛,特别精益求精。
而,对国民开放的改良版的高粱酒,虽然不及皇室贵族的高粱酒那么金贵难求,但是,价格对于普通的国民来说,仍然贵得离谱,贵得咋舌。
那酒的价格,是绝大多数的国民,无法想象的。
陆宸出言就要喝这酒,苏媚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一个酒杯过去砸爆他的脑袋。
姓陆的这么作,她风情万种的漂亮眸底,渐渐染了戾气。
苏媚说:“你现在坐不坐过来。”
陆宸却嚷:“请我喝酒,要不要这么没诚意?!买不起就不要请我喝啊。”
苏媚忍无可忍,最后无须再忍:“请一个大清早跑煎饼摊前,因为区区二十块英镑与老板斤斤计较两小时的人来说,我觉得江小白绰绰有余了。”
陆宸不得不承认,苏媚这怼人的功夫,太强了。
陆宸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胃肾,都成功被她气疼了。
他站在那里,七孔生烟。
双眸都猩红一片。
“姓苏的,你嘴巴要不要这么狠。”陆宸咬牙切齿地说。
他堂堂一国将军哎。
不仅把他与区区二十块英镑等价了,还有这几十元帝币的江小白等价。
他爷爷知道他身价如此刷刷地掉,怕是要砍他脑袋吧。
用陆一则的话说:太辱门楣。
苏媚忽然就软下语气:“是你自己非要挑三拣四,这江小白,我辛辛苦苦从帝城人肉扛过来的。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就知道拎五瓶最大号的江小白又多辛苦。其次,你知道我下飞机,再次过安检有多忐忑么?!深怕被当做走私,然后被关起来。”
近两年,伦敦对于烟草与酒水,把控极其严格。
苏媚真的是冒了风险的。
陆宸听了她的话,冷冷哼了哼,不过显然没之前那么暴躁了。
他勉勉强强坐下后,苏媚帮他涮菜。
苏媚一边涮,一边让陆宸倒酒。
陆宸心里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照做了。
苏媚把烫好的菜,放他面前的油碟里,然后眉开眼笑说道:“尝尝这味道,与帝城那家火锅店,一不一样?!”
火锅底料,也是她从帝城人肉扛过来的。
这家五星级的酒店,后厨有帝国人的厨师。
在陆宸来之前,苏媚涮了一片,尝过味道,挺好的。
陆宸这两年几乎没怎么吃过好东西。
他们的爷,太颓废了。
颓废得导致他与徐则楚易三人,也跟着萎靡不振的。
陆宸很久没吃火锅,之前还有点摆谱,有点高冷,结果几杯酒下肚,整个人都跟着活泼起来。
陆宸虽然护短,也虽然斤斤计较。不过他那人的性子就是那样,容易记仇,也容易放下。
所以,他跟苏媚边吃火锅,边画圈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下午被徐则和楚易坑过一次,所以陆宸这会儿的酒量,并不是太好。
没喝酒瓶,脑子就晕晕乎乎的。
苏媚抬起腿,踹了踹趴在桌子上,有点没动静的人,她说:“不是吧,这么快就倒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陆宸却口齿不清地说:“姓苏的,你能不能让你闺蜜,别缠着我们爷,更别再来祸害我们爷啊,让她消停点儿吧,别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看着忒让人心烦了。”
苏媚有点不高兴,她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着陆宸,在他发了半天的牢骚说时念卿的不是,她也懒得跟一个酒鬼计较,毕竟说再多都是空话,索性就直接动手,这样干脆又利落。
苏媚随手抄起一瓶江小白,慢慢悠悠走到陆宸的面前,然后语气淡淡的:“姓陆的,你闭嘴不?!”
陆宸说:“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她如果爱宫梵玥,就好好当她的总统夫人,不要再来干扰我们爷的生活。当初她那么不择手段的毁灭,我爷都选择成全她了。现在我们的爷,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又来折腾个什么劲儿?!因为她的那一枪,我们家的爷差点死掉。他来伦敦都不愿意取子弹,浑身是血,硬生生扛了七天,伤口从外到里,全部都溃烂了,那腐坏至流血水的伤口,你知道有多触目惊心么?!他手术之后,第一次换药的时候,胸口分明就是一个鲜血淋漓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