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长恭敬地颔首。
办公室内,陷入了死寂。
宽阔的办公室,所有的灯,全部大打而开,以至于角角落落都明亮通透。可,宽敞的落地窗外,却是另一番景致。
明明还不到正午,可,遥远的天幕,却低矮得恍若欲垮塌,又黑又沉。
这样的天气,真是容易让人心情压抑。
不过,宫梵玥却立在落地窗前,漂亮的指尖,来来回回摩擦着一支纤细雪白的香烟,久久没有点燃。
狭长的眼眸,盯着楼下那恢宏的标志性的建筑物,漆黑的眼底,忽然涌起无休无止的笑意。
s帝国的皇室贵族,但凡身份地位崇高点的,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地知晓一个霍家的秘密。
霍家的人,用家族累积的财富,建了一处很庞大的核武器基站。
据说,模式已然很成熟。
不过具体方位与坐标,却无人知晓。
这也是霍渠译,哪怕在决策上,出现了那么大的纰漏,所有的皇室贵胄,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敢动他霍家人分毫的原因。
而霍寒景,上位以后,更是手段血腥狠戾,而所有人,只能忍气吞声。
原来,藏匿得那般隐蔽的核武器基站,隐秘在川山地区。
活跃的思绪,绕到这里,宫梵玥噙在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明显深沉。
不过,宫梵玥却觉得有点很纳闷:霍家,对于基站,向来保护得密不透风,而霍寒景这次的行踪,未免也太不严谨了。
川山地区。
霍寒景披着黑色的厚实风衣,从直升飞机下来的时候,提前赶来勘测地形的徐则与楚易,见到他立刻上前汇报情况。
徐则说:“我与楚易,在附近,发现了很多的人为痕迹,而且……”
说着,徐则还拿出了从雪地里捡拾到的火药。
目光落在火药上的刹那,霍寒景漆黑的眼瞳,立刻危险地眯缝而起。
返回帝城的飞机上,陆宸有些愤愤不平:“在建立基站的最初,地质勘测队,曾说过,这块区域是最安全,最隐蔽的,怎么会暴露?!现场遗留有火药,显然是故意有人炸毁。还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爷,明明在现场发现有人监视,你为什么不下达命令,将对方缉捕?!”
严刑拷打,必然能询问出幕后黑手。
可,陆宸想不明白,霍寒景不动声色的原因。
霍寒景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回应,只是闭目养神。
徐则看着霍寒景疲倦困乏的模样,提醒陆宸:“你安静点,这三天三夜,爷都没合过眼,让他休息会儿。”
“核武器基站,可是军队的核心力量。但凡它的坐标被人发现,或是曝光,知道有多恐怖吗?!”陆宸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严肃又焦灼。
这不是一个玩笑。
霍家投入了庞大得只能用“天价”形容的资金,费了那么多的财力,人力,但凡有点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楚易说:“近期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三岛暗杀’,突然有了线索,紧接着是川山基站被人为炸毁,一系列的事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能有什么关联?!”陆宸说,“核武器的基站,是外人能随随便便知晓的吗?!这些年,宫梵玥可没少下心思,但,他有丁点的线索吗?!这次突然曝光,我觉得有问题。”
徐则说:“你们就别再争论了,爷有自己的想法与用意,你们安静点,别打扰到爷的休息。”
霍寒景抵达总统府的时候,刚好到正午。
他一边顺手把外套递给桐姨,一边迈着修长的腿往楼上走,并且吩咐道:“两个小时后,准时来房间叫醒我,其次,帮我收拾下行李,我要去趟帝国。”
桐姨听了这话,惊了一下:“少爷,你要出差?!怎么刚刚回来,又要飞帝国?!”
“……”霍寒景并没有回复这个问题。
桐姨沉默了会儿,继而问道:“少爷,你用午餐吗?!我让厨房立刻去准备。”
霍寒景的步伐陡然一顿,他下意识朝着餐厅的方向瞄了眼:已经到午餐的点,可是餐厅却空无一人,而且餐桌上,也没有摆放任何的食物。
“太子爷呢。”霍寒景皱起眉头询问。
桐姨立即回复道:“昨天下午,时小姐来总统府,把他接走了。”
霍寒景有点纳闷,好端端的,时念卿把霍时安接走做什么,可,在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扭头询问桐姨:“今天,几号?!”
桐姨认真地回答:“二月二十四号,农历一月初八。”
在听见农历一月初八的时候,霍寒景朝着楼梯间迈的步伐,猛然一顿。在理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时候,霍寒景暗暗腹诽了一句“该死”,转而即刻走向天梯,快速去了车库驾车……
了
第295章 霍寒景,我被警察抓走了
烈墓园,尽管是所有忠贞烈士的最后归属,对于普通的国民来说,死后能有一席之地下葬,已然是全族代代子孙最大的荣耀,可,对于极度依赖丈夫的宁苒来说,那却是一道无论生与死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生,能举案齐眉,死,能朝暮同穴,大概是所有伉俪情深的夫妻都向往的。
为此,s帝国的一处墓园,专门修建夫妻穴。
普通的国民,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单穴,以及夫妻穴的权利,然而,宁苒与时靳岩却没有选择。
时靳岩离世之后,宁苒是孤独的。那种凄楚的孤独,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啃食她的灵魂。
宁苒曾经问过时念卿一个问题,她说:人的轮回,能不能选择变成一棵树,或是一株草,那样多好,我必然伸出长长的根,深深扎入你父亲的墓穴旁边的泥土里,哪怕春来冬往,哪怕日复日年复年,我都能一刻不离地陪伴,多好。
宁苒有段时间,病得很严重,完全不能下床行走,可是她仍然坚持周末的时候去烈墓园,给时靳岩泡茶。那时候,她时常说:能这样清清楚楚看你父亲的照片,时日已然不多,我若死后,必然是再无相见之日。
时念卿那时候心酸到不行。
时靳岩的葬礼,风光无限,可是,所有的痛苦与相思,全都留给了宁苒一个人承担。
她只是想死后,能受着自己的丈夫而已,这么简单的愿望,居然都实现不了。
时念卿心里也很难受。
她打车带着霍时安,先是去了烈墓园,祭拜之后,又打车回了晋城。
初八,很多企业已经恢复上班。
一路上的车辆,虽然不及昨日与前日的密集,但,也是不少。
时念卿带着霍时安坐在后车厢,摇摇晃晃的,竟然慢慢陷入了沉睡。
她梦到了宁苒,系着灰白色的围裙,带着手套,正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一丝不苟地栽种鲜花。
黄昏时分,遥远的天际,金色的阳光,穿透树叶缝隙,一缕一缕地照射下来,投落在宁苒的身上。她的黑色长发,被高高束在头顶,娴熟又端庄。
那样的画面,恍若时光倒流,一下回到了曾经,静谧美好。
而那时候的时念卿,正拎着小水壶,站在花园里,帮忙浇水。
餐厅的窗户,大打而开,透过窗户,能清晰看见穿着军绿色居家服的时靳岩,修长挺拔的身躯,难得下厨,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时念卿的身影,倒映在窗户的玻璃上。
扎着两条羊角辫,穿着一条时靳岩陪着宁苒逛商城时,新给她买的碎花连衣裙。玩水玩得太开心的她,连倒映里的影子,两只眼睛都笑眯弯成了两道月牙。
那样所处的环境,太过真实。
真实到,她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泪水,甚至第一时间她完全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电话是霍寒景打来的。
时念卿静静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并没有接听的意思。
最后,她选择按了静音模式。
一旁座位上的霍时安,也睡着了。
他们在帝城吃过午饭,才打车回晋城。
这个时间点,最适合睡午觉。
霍时安睡得很香很沉。
时念卿默默盯着他那张漂亮的英俊小脸,一时之间,竟无法挪开视线。
出租车行驶到半路的高速上,突然停了下来。
时念卿询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看着前方,长长的车龙,皱起眉头揣测道:“春节期间的小长假结束,大家都着急着回去上班,前面应该出车祸了,才会导致堵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