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天晚上,时念卿坐在宫梵玥的车里,还抱在一起,的确太过分了。
然,霍寒景棱角分明的俊脸,依旧面无表情地沉着,显然没有理会伫立在门外女人的意思。
见状,徐则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
而宁阳,靠得霍寒景太近,则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虽说,霍寒景一言不发,阴冷的表情,也没什么起伏,但是,周身散发而出的气场,真心太摄人心魄了。
不由得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尽管不知道霍寒景和时念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碍于人类的求生本能,他还是想尽快完成工作,用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近一周,伤口都不能碰到水。”宁阳替霍寒景把纱布缠好以后,站起身,吩咐了些注意事项,转而对徐则说,“爷口服的药,我一会儿会派人送过来。用量,以及服用的时间,我都会详细备注情况。其次,一个星期后,不要忘记提醒爷,再来医院再做一次手部x光,看看骨裂的地方,有没有错位。”
“知道了。”徐则回复。
总统办公室门外。
时念卿站在那里,腿都有些麻了。
在听见厚实的木门,终于发出声音,时念卿黯淡的眼眸,立刻放出亮光,她往前迈了两步,想看看是不是霍寒景同意让她进去了,谁知,宁阳却迎面走出来。
看见宁阳的时候,尤其是盯着他拎在手里的医药箱,时念卿眼底的光,瞬间又暗沉下去。她脑子里,浮动着前天晚上,霍寒景抡起拳头砸玻璃车窗的疯狂举动。
当场鲜血便四处飞溅,玻璃窗又那么坚硬,他却徒手砸碎了,想必……伤得挺严重。
所以,她咬着嘴唇,看着宁阳,迟疑了下,这才低声询问道:“宁医生,霍寒景的手,没事吧?!”
第一时间,宁阳的注意力,直接落在她隐藏在肥胖大衣里高高凸出来的肚子上。
莫名的,宁阳有些隐隐失神。或许是职业的缘故,见到时念卿,他的大脑,竟然不由自主浮现出她肚子里孩子的dna排序。
他刚要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的时候,时念卿的询问声,再次传来:“是很严重吗?!”
宁阳回过神,看见她眼底的急切与担忧,低声说道:“有两处手指骨头骨裂,其余的,都是外伤。”
“那,到底严不严重?!”时念卿又问。
“说严重,还挺严重,说不严重,也不是很严重。”宁阳说。
“……”时念卿瞬间有点窘迫。这话,传递的意思,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她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不过,宁阳并没有在第二帝宫多做停留。下午两点钟,他还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
宁阳走以后,时念卿原本想趁着总统办公室的门开了,直接进去的。
谁知,徐则却拦在了门口:“时小姐,看阁下的状况,今天并不想吃午餐,加之时间的确很晚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霍寒景没有任何的指示,徐则只能揣测霍寒景的大致心思。
而时念卿听了徐则的这话,以为是霍寒景的意思,所以……她委屈得眼泪都快要滚出来了。
她承认,午餐送过来的时间,晚得太多。
可,又不是她愿意的。
一路上,她也很着急。
雪又下得那么大,她衣服和头发都淋湿了,骑单车的时候,路面太滑,她又不敢骑太快……
她已经是竭尽全力的最快。
时念卿这一刻才深刻明白:霍寒景,或许根本不是不想吃午饭,而是……根本不想见到她。
他就算再怎么生她的气,也不应该连面都不愿意见她,而且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留给他。
他每次都这样。
一时之间,这两天,压抑在胸腔内的委屈,瞬间膨胀、翻滚。
时念卿眼睛发酸胀痛得难受之极。
徐则看见她眼眶一下红了,却强忍着眼泪,魂飞魄散。他不敢再说半个字,立刻缩回了总统办公室。
明明,修改过后的新型武器的图纸,按照霍寒景的级别,过目一遍,便绰绰有余了。
可,徐则却站在宽阔的办公室里,瞅着霍寒景移动着左手食指,反反复复,不停地翻着图纸。
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只能表明一个问题:他们的爷,从头至尾,根本没有看进去图纸,哪怕一眼。
想到这里,徐则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中午,散会的时候,徐则跟在霍寒景的身边从会议室出来。他看得很明白:外交部长,季振文的夫人,亲自送便当过来的时候,他站在电梯里,漆黑深邃的眼眸,扫了三次部长夫人手里的便当。
这也是他给桐姨打电话,让总统府送午餐的原因。
这会儿,时念卿都亲自送过来了,怎么还在闹别扭。
不过,徐则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哪天有了喜欢的人,可是对方却与别的男人,举止亲密,纠缠不休,他估计也会暴走吧。
正想着,徐则眼尾余光,不经意从百叶窗再次扫过。
明明,一直很执拗僵持在门口不走的时念卿,竟然没了影子。
那一刻,徐则忍不住地低呼出声:“爷,时小姐好像走了。”
接下来的一秒,徐则很清晰地瞧见:一直装模作样,翻看图纸的男人,猛然抬头看向百叶窗的位置,发现伫立在那里的娇小黑影,的确不见了踪迹,他漆黑的眼底,瞬间涌起无尽冷意的同时,还翻滚着掩藏不住的滔滔怒意。
霍寒景阴沉着冷嗖嗖的俊脸,带着从头至尾的满身暴怒气息,拉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去开会的时候,却在开门的刹那,灵敏捕捉到门口的位置,正蜷缩着一个活物……
第254章 坐在旁边,看着我吃
霍寒景阴沉着冷嗖嗖的俊脸,带着从头至尾的满身暴怒气息,拉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去开会的时候,却在开门的刹那,灵敏捕捉到门口的位置,正蜷缩着一个活物……
时念卿很多年没有骑过单车了,不对,准确来说,自从六年前被驱逐帝城开始,便不再触碰那玩意儿。
今天赶时间,为了早点把霍寒景的便当送过去,她把单车骑得飞快。
有一截路线,需要穿过下穿隧道。时念卿本来就是个不喜欢运动的人,怀孕以后,更是懒散得散步都省了,现在的姿态就是: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或许是下穿隧道上坡的时候,蹬单车太过卖力,她抵达第二帝宫下车之时,发现自己的整条大腿,又酸又胀的。
而,来到总统办公室,又没得到霍寒景的应允进入办公室,她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那里,她的两条腿,真心疼死了,尤其是腿根那里。
她实在累了。
所以,寻思着要不要换个姿势,看蹲着能不能舒服点儿。
可,蹲着,腿舒服了,肚子却压迫到了。
最后,她只能跪坐在地板上。
总统办公室的门口,忽然有了动静。
听到开门声,时念卿立刻抬眸看过去。
霍寒景是天生的统治者,时时刻刻皆是高贵儒雅,光芒万丈,耀眼非凡。这些年,时念卿时常想起,第一次见到霍寒景的场景。那天,他与一众人从体育场出来,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他衣着简单,可是,她的注意力,以及目光的焦点,几乎在顷刻之间,准确又无法移开分毫地落在他的身上。那天的阳光很好,金色的阳光,罩在他白色的衬衣上,明晃晃的光晕,映得他的脸,精致绝美,无与伦比。
那是世间,最是无法比拟的神仙天颜。
时光荏苒。
都说,时间是最无情的杀猪刀。
霍寒景,都二十九岁了,将满三十岁。
普通的男人,这个年纪,恐怕已然慢慢开始发福,变胖,变秃,成为名副其实的油腻大叔。
可……
时念卿仰起头,看着此刻立在总统办公室门口的男人,一身裁剪合体的干练黑色西装,身形挺拔俊然,整个人都散发着主宰万物的冷傲气场。
每次见到霍寒景,她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浮出一句话:仍旧是少年。
除了成熟稳重了些,冷峻漠然了些,其他的,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可,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少年,此时此刻,眸色,真心太不善了。
黑暗又阴鸷,凌厉又冷冽,一副恼怒得要杀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