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阳山返航的途中,陆宸一边用手撑着马上就要粘在一起的眼皮,一边瞄着缩在机舱角落、脚带着霍家滕图的精品鸡,口齿不清地说:“都是因为这只鸡,我现在困得灵魂都睡着了,可是肉体还在苦苦挣扎。这,大抵是我目前经历过的最严酷最残忍的刑罚。”
徐则说:“忍忍吧,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陆宸:“我从来不知道,景爷那厮,什么时候贪嘴的好这口了。”印象里,霍寒景并不喜好鸡肉。今儿,居然三更半夜下达皇令叫他去抓鸡。这是突然怀孕了吗?!性格变得如此乖张残暴,口味也变得如此阴森诡异。
徐则:“谁告诉你,这鸡是景爷吃了?!”
陆宸听了这话,身体都在发抖,目光突然阴鸷凶狠:“那是谁要吃这鸡?!”他弄不死他!!!
徐则说:“时念卿。”
陆宸一听是时念卿,刚要说她受伤补补是应该的。
结果徐则接着说:“我听楚易说,顾南笙给时念卿亲自炖了鸡汤,咱们景爷知道了也非要亲自炖。爷,争风吃醋是爽了,可是,就苦了我们这些跑腿的。”
将军府的飞机,在半空中“乌拉~乌拉~”急速飞驰而过,恐怕所有国民都以为是有军机大事发生,谁会想到:仅仅是总统大人打翻了醋坛,非要给夫人现宰现杀的炖鸡。
陆宸听了徐则的话,错愕得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最后,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总统大人,真会玩儿!!”
帝国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
时念卿困到极致,却偏要强撑着最后的意志,瞪着霍寒景的鸡,出锅。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霍寒景将鸡汤端了出来。
他一边优雅地取下防烫手套,一边满脸傲娇地说:“时念卿,吃了我炖的鸡汤,你才会发现:顾南笙炖的鸡,到底有多难以下咽。”
时念卿困到不行,哪里还有胃口吃鸡汤,她打着呵欠说:“明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再喝,行吗?!”
说着,她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要回房间睡觉。
霍寒景的目光,当即阴寒起来,迸射而出的光,都凶残无比:“你现在睡觉,不喝我炖的汤,试试。”
霍寒景性子霸道起来,是蛮不讲理的。时念卿深知,倘若她今天不喝鸡汤,是绝对睡不成觉的。所以她打算匆匆喝一碗,随随便便应付下。
谁知,鸡汤入口的瞬间,她当场“噗~”的一下,全部吐了出来……
帝国时间,9时28分。
帝城,举世闻名的南河大桥,横跨运河两岸,建筑宏伟,是当今最具代表的标志性建筑。
河岸两畔,富华繁荣,桥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帝城的市长,恭敬解说着南河大桥的构造、细节,以及如今的通行状况。
t国的总统唐启玺,听了市长的解说,眉目都溢满笑意,他转眸看向走至黑色人潮最前端的男人,说:“s帝国的首都,的确不同凡响。这运河大桥的气势好大,构造兼顾,配上完美的交通管制,的确造福了国民,以往欲通两岸,必须乘船,倘若遇上恶劣天气,必须影响出行,但是现在有了这座桥,风雨无阻。”
t国囯务爵陈金说:“t国的北运河,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那里临海,地质构造方面没有帝城的稳固,这些年t国一直招纳贤士,设计方案想要造桥,也不知道霍总统阁下,能不能让南河大桥的总工程师,前往t国探测地形,若t国也有这样一座稳固的桥,国民出行就方便多了。”
今天的霍寒景,穿着一套三件式的黑色西装,鬓角干净整洁,整个人显得格外儒雅干练。霍寒景向来沉默,话语不多,表情平静淡漠,疏离的让人难以亲近。
t国囯务爵目不装机盯着霍寒景许久,见霍寒景也没理会他的意思,免难尴尬。
徐则觉出霍寒景的异常,剑眉微蹙,想要上前两步提醒。今天的阁下,不知怎么回事,从始至终都心不在焉的模样。
“阁下。”徐则轻声唤道。
t国囯务爵被无视了,咳嗽两声想要转移话题时,而霍寒景漆黑的视线却落在t国总统夫人身上,答非所问冒了句:“听说夫人的厨艺,是十二帝国的一绝……”
桐姨早晨给时念卿送营养餐的时候,推开病房门,瞧见时念卿正坐在餐桌前,对着砂锅里的鸡汤发呆。
桐姨有些纳闷,怎么会有鸡汤,她不记得昨天走的时候,在病房的厨房里帮忙炖了啊。
她一边询问鸡汤的由来,一边低头去闻鸡汤。
只是稍稍嗅了下,桐姨立刻嫌弃的把鼻子捏了起来:“谁炖的鸡汤,怎么如此腥,有一股臭味……”
第38章 你男朋友呢
桐姨动作麻溜的,想将鸡汤端走,却被时念卿阻止了。
桐姨万分困惑,时念卿眼底噙着笑意说:“总统府的精品鸡,一鸡难求,倒了可惜。”
桐姨皱眉:“可是,这味道……”不要说人吃了,估计连总统府犬坊里的狗,都会被熏的难以下咽吧。
一时之间,桐姨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只鸡,才能不浪费。
时念卿说:“麻烦桐姨往里面加点调料,润润味儿,早餐我就将就吃了吧。”
“……”桐姨自然是惊悚的。她实在是纳闷,为何时念卿要执意吃这鸡。虽说精品鸡,的确金贵非凡、不可多得,但是总统府也不会连只炖废的鸡,都倒不起吧。只是,时念卿执意要吃这鸡,她也不好再执拗下去,端着砂锅就去厨房进行润味。
霍家是皇室贵族,霍寒景出生便注定是最高贵的统治者,相识十载,时念卿何时见过他下过厨?!时念卿坐在餐厅等桐姨炖鸡的时候,想到昨晚霍寒景替自己炖鸡的画面,长身挺俊,与厨房格格不入,她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暖暖的。
星期天的时候,帝国军区医院里都热闹起来。
上午,宁阳亲自给时念卿做了个全身ct扫描,仔细分析了数据,得出骨骼恢复极好的结论。
宁阳还说,再观察一下,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中午,桐姨领着两名女仆送餐来的时候,敲门进去,便瞧见时念卿拿着手机,靠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神情落寞地看着窗外。
“夫人,有心事?!”桐姨觉出时念卿的异常,担心地上前询问。
时念卿回过神,冲着桐姨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桐姨向来是个心细如尘的人,瞧见时念卿走过来的时候,垂眸看了眼捏在手里的手机,她便立刻顿悟时念卿失落的原因。
一边谨慎细致将营养餐,按照时念卿的喜好程度在餐桌摆好,一边眉开眼笑地安慰道:“你是了解少爷的,他性子冷漠寡淡,不喜言语,加之,近日来国事繁重,我听刘管家说,边境有人闹事,少爷处理那边事务,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如果少爷有冷落不周的地方,还望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桐姨说的话,时念卿又何尝不懂?!她知道身为一国总统,应该时时刻刻以国家大事为重,应该分分秒秒心系国民百姓。
只是,三分钟前,她跟他打电话汇报今天ct的检查结果,他冷冷淡淡回应她:“上午宁阳跟我说过了,还有别的事?!”
还有别的事……
五个字而已,落入时念卿的耳朵,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们之间的通话,时长一共11秒。
霍寒景匆匆挂断电话之后,时念卿听着手机听筒里“嘟嘟嘟”的占线音,有些失落。
最近一个礼拜,霍寒景只来过医院三次。这三次,每次都是晚上十点之后,他待过最长的时间,有二十三分钟。
下午。
顾南笙来了一趟医院。
听说她马上就能出院了,他眼底的光,熠熠生辉的:“星期三,我早点来医院接你,去郊区玩一天怎样?!”
时念卿心情不太好,缩在沙发上,不停拿着遥控器换电视台。
换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喜欢的节目,索性把电视关了。
顾南笙瞄到她情绪不对,机警地问:“谁惹到你了?!”
时念卿心里烦躁,她抬起眼看向顾南笙,问:“你公司不忙吗?!南城的那块地皮,怎么样?!”
顾南笙迈步挨着她在沙发坐下,皱着眉头,认真思索好一会儿才说:“公司里,忙乱得跟锅粥似的。”
“那你还没事跑到医院里来瞎晃悠?!”时念卿忍不住想要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