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已难过的不行。
阿莀无意尚公主。
这首诗不是他的水平,他在藏拙。
众人心知肚明,这些赏赐都是幌子,今儿拔的头筹者便极有可能会成为嘉和公主驸马。
所以前世他也是不想尚公主的吧,只是刚好遇到了她,他有一腔少年热血,想入官场想帮助更多的贫困百姓,是因为她他才掩去锋芒陪她平凡度日。
即便仍旧帮助了不少百姓,却也费了更多的心力。
沈棠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思,随意抽了一张放出来:“这个不错。”
酥和将那张诗文呈给了太子,太子看了眼点点头:“的确不错。”
然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以容莀的才情这里头没人比得过,可她竟没选容莀的,莫非是容莀藏了拙。
李昭拿到诗文时眉眼一弯,他就猜到她不会选容莀。
得了头筹的分别是是户部尚书家的二公子焉煦,奉安候府大小姐赵韵。
赏赐一出,众人心思各异,纷纷上前恭喜焉煦,众所周知容世子的才情远在焉煦之上,嘉和公主偏亲点了焉煦的诗文,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虽然尚公主不能入朝堂,但皇亲国戚那岂是旁人能比的,虽嘉和公主并不是皇室血脉,可她原本身份就不低,且如今正得陛下娘娘荣宠,能结上这门亲事可不就是天大的造化,那些失之交臂的自然要来酸上几句。
可焉煦性子并不温和,反而那张嘴颇有些辣,前来夹枪带棒的都毫无例外被他堵了回去,瞧着讨不得几分好处自然也都作罢了。
诗会一散,就是行动自由,可随意在府里闲逛,各处亭子也早已布了茶点,公子小姐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加上这日阳光温和,也都乐意多走动走动。
—
公主府后院里有一方小池塘,里头喂了几尾锦鲤,是迁府第二日皇后娘娘让人送来的。
沈棠拽着玉佩细细打量,前世她确实见他一直带着这块玉佩,所以那句自幼携带应是不假。
南衣眼珠子转了转,上前道:“主子可是还记着上次三皇子拦马车这事呢。”
沈棠目光一凛,她倒还忘了这茬!
而后那块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了池塘。
南衣:………
“主…主子。”
沈棠拍了拍手,扯过南衣腰间的帕子擦了擦手,轻轻哼了声,转身欲离开。
却没成刚一转身便瞧见那道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昭绿茶即将开始他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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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南衣小心翼翼的回头望了眼池塘, 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扔人家东西被当场撞见算是怎么回事。
而沈棠却脸不红心不跳的道:“真是对不住, 刚刚手滑了,将三皇兄的玉佩落在池塘了。”
李昭似笑非笑一步步靠近沈棠,倾身凑在沈棠耳边放低了声音:“没关系, 只要嘉和别把我扔进去就行。”
沈棠:……
还没回过神来,却又见那人直起身子, 一脸正经的道:
“嘉和可是在查仁仪候府。”
沈棠猛地看向他, 眼里尽是防备与怀疑。
李昭:“嘉和不必拿这种眼神看我, 我前几日路过仁仪候府,刚好瞧见了晏侍卫。”
沈棠凝眉, 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前世因她已经定了亲,搬迁晏自是没有这般隆重,不止李昭,太子, 李简和两位公主都未来。
所以重来一世, 许多走向都已经不一样了。
在宣化殿李昭亲口承认是在十一年后她生了那场大病时, 他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从而谋划了后来那一切。
可如今她不过是个异性公主没有利用价值,他频频凑上来做什么?
“本公主查没查他与三皇兄何干?”沈棠冷着声音道。
李昭:“我有些线索, 嘉和若需要, 我可帮你。”
沈棠果断拒拒绝:“有劳了,本公主不需要。”
说完便转身疾步离去,直到沈棠的背影消失了, 李昭才收回目光瞧向池塘,轻轻叹了口气。
金卓小心翼翼的道:“主子,要不奴才下去捞捞?”
这可是原妃娘娘留给主子的唯一物件儿。
李昭伸手敲了敲他的头:“会水吗?”
金卓摇头:“不会。”
李昭轻笑:“那岂不是玉佩没捞上来,还得搭上你一条命。”
金卓委屈的低着头:“那可怎么办啊。”
李昭看了眼天色,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坐在池塘边的凉亭里:“等。”
—
沈棠离开后,心头始终憋着一股闷气,重生一世人会转性子吗?
两次相见,他与前世温润谦和的样子都相差甚远,这到底是为何。
沈棠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停下,有没有可能,他也……
“主子。”
南衣突然出声提醒沈棠。
沈棠抬眸却见前方立着一位公子,眉若星辰,面如皎玉,还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瞧见她后便直直而来。
显然是奔着她来的。
“焉煦见过嘉和公主。”
“免礼。”
沈棠收了面上的厉色,语气温淡。
焉煦是何人?
她并未听过。
“焉煦前来相邀公主游湖,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沈棠:游湖?
好端端的游什么湖。
转念一想便有些明了,今日来的公子大多都是冲着驸马来的,眼前这个亦如是。
毕竟是收到了自己的帖子而来也不好得罪人,沈棠正在想着用什么说辞拒绝时,南衣突然靠近她小声道:“主子,这是您亲点的诗文魁首。”
南衣见自家主子神情就知道她应是没将人认出来。
沈棠一惊,看向焉煦。
原来不仅是自己请来的,还是自己亲自招惹上的。
今日的魁首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她驸马的人选么。
她当时连那诗文都没看不过随意抽了一张,却没想竟是个如此好看的小公子。
她对好看的人一向多几分耐心,不远处已有三三两两的人看向这里,若她不去就是当众落他的脸,还不如给他几分颜面,刚好趁此机会将事情同他说清楚,遂干干笑了声:“可。”
焉煦:“那三日后焉煦来接公主。”
沈棠:……
不是现在去吗,公主府也有湖啊。
沈棠正想说要不趁着今日天色甚好,把这湖游了也行,却见眼前的小公子恭敬的道:“焉煦便不打扰公主了,焉煦告退。”
待人走后,南衣才在沈棠眼前挥挥手:“主子,回神了。”
“人都走远了。”
沈棠收回目光有些无奈:“如今的小公子都这般干脆利落?”
一来就直奔目的,连寒暄几句都省了。
南衣:“奴婢瞧着这公子倒不错,比那些惯会打太极的好多了。”
沈棠眯起眼:“你喜欢?”
南衣连忙摆手:“奴婢可不敢。”
“这可是主子看上的人。”
沈棠:她何时说她看上了?
不过倒也懒得解释,被焉煦这一闹,刚刚的烦躁也退去了不少,当下竟起了几分游园的兴致。
沈棠挑了比较偏的小路走,碰上的人少,清净。
然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世子是无意尚公主对吗,否则以世子的才情,今日怎会拔不到头筹?”说话的是奉安候府的大小姐赵韵,而她对面立着的正是容莀。
容莀微微颔首,后退了一步:“赵大小姐慎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输了就是输了。”
赵韵似是被他退的那一步伤了心,眼里都隐隐挂了泪:“容世子当真对韵儿无半点喜欢吗?”
容莀抬手作揖致歉:“承蒙赵大小姐厚爱,容莀无福消受,愿赵大小姐日后觅得良缘。”
赵韵眼里的泪水再也包不住,转身便跑开了。
沈棠连忙往旁边躲了躲,锦帕在手中攥的变了形,她竟忘了他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没有她,他也会娶妻生子。
若要看着他与旁人恩恩爱爱,那比剜了她的心痛,沈棠当下也就什么都不想顾了,可刚准备现身却听另一道声音传来:“世子怎一人在此处。”
容莀转身恭敬的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沈葳似是往沈棠藏身的方向看了眼,而后抬手扶起容莀:“都说了私下不必如此见外。”
“公主府布置的甚好,可随本宫去那边走走?”
容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