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怎么不用拐杖也能如履平地了?
郎郁尘大喜,赶紧抬起腿看了又看,顺便活动了一下脚寰,顺溜的很哇!
这一定是做梦,容我来试试腿,他抱着小宝转身就往回疯跑,速度太快,惯性太强,来不及刹车,风风火火地撞在老头身上,把老头撞的两眼冒金花,郎郁尘抱着小宝也打了几个跌,为了防止再追尾,郎郁尘赶紧退得远远地。
“年轻人不要太急躁,哎哟喂,这性子真像咱们掌门。”老头儿被郎郁尘撞的七荤八素,抚着胸口直头疼。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八字还没一撇就高兴成这样!
“你们掌门本事咋样?”郎郁尘抱着小宝又吭哧吭哧地凑到老头跟前,好奇地问道。
“小老头也……没……见过掌门,不过你瞧瞧这字咋样?”老头面露难色,没有回答郎郁尘的问题,只是指了指那块巨石上三个辣眼睛的字。
“啊?你们掌门不会是个文盲吧。”郎郁尘诧道,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们逍遥派啊……其实五百年前是个大门派,有三千众弟子,如今……哎,如今不到十人。”老头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不到十人?”郎郁尘差点把下巴惊飞了。
老头领着郎郁尘往后山走去,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行过一条长长的青石铺就的大道,便看见一座铁索桥横亘在两山之间,长约三百米,那老头健步如飞,一眨眼便到了对岸。
郎郁尘头皮都麻了,他恐高!恐高!高!!
他抖着腿小心翼翼地踏上搭在铁锁上的第一块木板,桥身立刻晃晃荡荡起来,发出叮叮当当地响声,郎郁尘偏偏又贱兮兮地朝下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就腿软掉了下去,铁桥下边云雾缭绕,也看不出下边是个什么玩意,只是底下好像有一团团黑气冒了上来,黑白两道云雾缠绕在一块,瞬间又恢复如常。
这定是自己疑心生暗鬼,郎郁尘默默给自己念着经,可无论他怎么试图麻痹自己,却依旧说服不了他那颗瑟瑟发抖的心。
脑海里不断翻腾着那诡异幽森的画面,郎郁尘汗毛倒竖,抱着小宝怎么也迈不开腿了,只哆哆嗦嗦道:“爷爷……我……怕。”
该认怂的时候还得认,这方面郎郁尘向来识时务,况且郎郁尘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英雄。
“年轻人,这个坎你都过不去,你就回去种地吧。”老头儿坐在桥那头悠哉悠哉地望着郎郁尘,对于郎郁尘的害怕丝毫不为所动。
“不行啊,爷爷,我……会尿裤子的!”郎郁尘心闷,不行,老子还是回去吧!掉下去就嗝屁了,这老头当真是铁石心肠。
“你这模样若是给我们冷公子瞧见了,必定一脚将你踹下山去。”老头哈哈大笑。
什么?冷公子?莫不是那个白衣公子?郎郁尘眸光流转,露出了花痴般的笑容,胆小如鼠瞬间飞升成狗胆包天,腿也不抖了,心也不颤了,黑气也不想了,竟然如履平地,惊的那老头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孩子原来还留了一手,耍我老头呢!
不过这功夫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老头十分满意,看来逍遥派有希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头(指着小宝):他是你家娃?
郎郁尘:他是我的童养媳。
老头大吃一斤……
☆、逍遥弟子
过了桥郎郁尘才发现这后山与前头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原来这后山才是修仙圣地,不仅风景秀丽,就连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这后山的空气澄澈无比,带着幽幽芳草香,郎郁尘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活络了起来,体内的浊气似乎被涤荡个干干净净。
这是什么神仙空气?比自己在医院吸氧还得劲,没有雾霾的感觉真好,郎郁尘又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感觉自己离飞升不远的错觉。
老头回头看了看郎郁尘那一脸陶醉的表情,仿佛吃了饕餮盛宴似的,不由地摇摇头笑道:“这里灵气充沛,即便没有仙缘之人常年吸食也会延年益寿。”
郎郁尘闻言大喜,双眸熠熠生辉,像一只饥饿的大狗,差点涎水直流。
此等圣地,就是撒泼打滚也得留下来!
郎郁尘意志坚定无比,一定要留下来,留下来扫地也成!
后山非常之大,七弯八拐的,树木葱郁,鸟语花香。
“这里分隔成四个部分,东边那块是掌门休憩之所,叫擎天楼,西边入香居是客房,南边南庭轩是弟子房,至于北边,那安静幽深,一般人不得靠近,那是冷公子的住所,叫绝尘阁,你可别皮,误闯进去会被打死。”老头一一给郎郁尘介绍。
郎郁尘听到冷公子三个字的时候,摩拳擦掌,浑身得劲,可一听到最后两句,心头哇凉,绝尘阁……这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名字哇……
老头笑道:“小子,怕了么?”
说到害怕两个字,郎郁尘暗自嘁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我会害怕,郎郁尘心道,小爷我可是五岁敢掀女同学裙子,六岁敢偷抹老娘口红,七岁敢砸王寡妇家的玻璃窗,八岁敢跟十二岁的斗殴,虽然最后被打成了……猪头。
至于掏鸟……蛋,捅马蜂窝那都不在话下。
“不怕不怕,我可是老实人。”郎郁尘说这话心略虚,毕竟自己老不老实心里还是有点数的,那冷公子可是自己肖想过无数回的人。
郎郁尘清了清嗓子,干笑了几声,转过脑袋看了看不远处掩映在绿树之中的一边檐角道:“爷爷,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九焰堂,可做练武场,又是弟子们修习的地方,饭堂也在边上,若是闲时憋闷便可以去西南边,那里大的很,又宽敞。灵气也最为充沛。”
“倒是挺简单的。”郎郁尘抱着小宝有点喘,憋着嗓子又道:“爷爷,我住哪。”
老头眉头紧锁,捻了捻花白的须,一时半会倒让他为难了起来,南庭轩已满,况且郎郁尘也并非正式弟子,入不得,入香居需要经过冷公子的应允方可使用,那里设了结界,这郎郁尘来历尚且不明,自然算不得客。
这可如何是好?
见老头犹疑不决,郎郁尘心下明白了几分,他将小宝托了托,缩着脖子笑嘻嘻道:“要不我们跟爷爷睡吧。”
“那可不成!”老头面色大变,像是见了鬼似的猛摇头。
郎郁尘暗恼,我长得有这么可怕?
“为什么爷爷?”郎郁尘闷声道。
“老朽是有家室的人,我那婆娘……可凶……”老头声音渐微。
“哦,原来是……”郎郁尘识趣地闭了嘴,及时止损。
搞半天原来是个妻管严,也不知这凶狠的婆婆究竟有多凶狠。
天色已晚,明月高悬,饭堂里孟婆婆一个喷嚏接一个喷嚏,心里不由地暗骂:哪个龟孙儿敢在背后编排我老太婆!”
说到饭堂,其实也就两人,一个厨娘,自然就是孟婆婆了,还有一个打杂的,名玉旻,这孩子人挺老实,长得孔武有力,平时寡言少语,手脚麻利,干活卖力,被孟婆婆收作干儿子。
玉旻将饭菜端到桌上,碗筷码的整整齐齐置在一旁,忙完后自个端着个大碗蹲在后门大口大口吃着。
不多一会,四名新弟子便嘻嘻哈哈地来到饭堂,孟婆婆给四人打了饭菜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孟婆婆,我师尊呢?”一大块头问。
“冷公子素来自个吃,他的饭菜被木人端走了。”孟婆婆咬了一大口肉包子,汤水直流。
“我们的师祖长啥样?他何时出关?他厉不厉害?他与我们师尊谁厉害?他不用吃饭吗?”一身材肥胖看起来有点傻的年轻人问道。
“哪有那么多问题,吃你的!”孟婆婆瞪着大眼,一口将肉包子吞净,抓起碗里的半边馒头砸那胖子的头上。
胖子立时收声,埋头夹起几根咸菜和着馒头直往嘴里猛吞,差点没把自个儿噎死。
另外两人十分识趣,只埋头吃,不言语。
“孟婆婆……”大块头正欲再开口,却被身旁一位秀气的少年止住:“食不言寝不语。”
大块头朝秀气的少年竖起小指,一脸凶相。
秀气少年忙低头噤声。
且说那郎郁尘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的住所——饭堂后边的柴房。
柴房内狭促偪仄,又脏又乱,啥也没有,老头瞅着可怜不忍,从自个房里翻出被褥勉强打了个地铺,又搬来两把椅子一张旧桌子,还带了几本书供他消遣,郎郁尘想着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的实在是见不了人,便向老头借了一身粗布衣裳还有一顶小帽换上,可算是遮了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