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之臣+番外(69)

  霍溶在床沿坐下,又枕着锦枕养了会儿神,随后右手不自觉地摸出两张纸来。

  镂金镶玻璃的琉璃灯明亮又奢华,照亮了纸上的所有一切。

  左首的婚书颜色略略发黄,拓印的成婚愿辞华丽而工整,而女方徒手书写的名字娟秀又流畅,“沈琳琅”三个字,清晰到如同刻在那里。

  右首除去落着十只指印以外空无一物,在雪白新净的纸上猩红而醒目。

  婚书上落的指印,与沈长缨留下的右手拇指印一模一样。

  没错,沈长缨就是沈琳琅。

  对于这件事情,他已经有了最确切也最直接的答案。

  三年前素昧平生只因为他被围攻以及身受重伤就选择带着他逃命的沈琳琅,如今又毫无预期的出现了。

  她的确出身优渥,且还是在贵族家庭里长大,她的确也不愁嫁,用不着以那样的方式圈住一个婚约。

  她带着他的使命去了钱家,比他预期的时间推迟了半日,而她并没有跟钱家提过有人要害他们。

  她就此失踪,但是半个多月后,她间接害死了视她如亲生的亲姑父。

  她沦为了人人鄙视的“白眼狼”,在许多人认为她或者已经死去了的三年后,她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南康卫的后起之秀,在武将阵营里发热发光。

  但同时,她视他如陌路,再也不记得曾经跟一个叫霍溶的人写下过婚书,不记得曾经带着他的使命跑路。

  “你身上有这么大颗的夜明珠,家里很有钱?”

  “就……不怎么穷吧。”

  “能到可造金屋那种程度?”

  “……造金屋干嘛?”

  “藏娇啊!你不是要跟我家提亲?”

  “……金屋有什么好,陈阿娇最后下场那么凄惨。”

  “你错了,谁说金屋是藏我?我拿来藏你呀哈哈哈哈哈!”

  ……

  也许是因为看不见的时候心思格外灵敏,这些对话哪怕隔着三年,他也仍然记得清楚。

  那半个月里类似这样的调侃捉弄比比皆是,使他不能相信钱家的事情会跟没心没肺的她有关。

  目前事实已能看出来,她离开之后那半天时间也许发生过什么,但如果发生过什么,她又为何没曾在钱家人面前表露过异常?

  她甚至衣裳都是新整的,头发也看不出来凌乱的痕乱,神情也很镇定,绝不像是被人劫持过的样子钱家后来的人如是说。

  而她之后控告凌晏的事情就更玄乎了当然,这件事情以及之后的事都已经与他无关。

  钱家的人说她确实到过钱家,那么她离开钱家之后应该就是直接回了武宁侯府。

  婚书上“沈琳琅”这个名字,也很显然是附和他当时的猜测而敷衍写下的。

  她一个突然被卷入危险的女子,到了不得已需要跟他立婚书出逃的时刻,不曾以真名交付以免后患实乃合情合理。

  而她在离开钱家之后回到凌家同样也很合理。

  那么正常来讲,她就算不被凌渊亲手杀死也能让他活活逼死,可她居然还能从凌渊手下留住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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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9章 断了就是断了

  “爷,水打好了,可以洗了。晚膳太太说让您呆会儿过前面与她一起用。”

  佟琪叩叩门走进来。

  霍溶将婚书与指印收起。

  在确定这件事之前,他并没有想这么深远。如今确定了,思绪就有些不受控制。

  到底她在去钱家之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

  而她又为什么会失忆,认不出他来?

  佟琪看到了婚书,走近两步:“回头可要去寻沈……挑明当年的事情?”

  毕竟他为她可曾经——那沈长缨一走三年,而霍溶不但在她走后于原地苦等了她三个昼夜,而且还一直留着那份婚书。

  就算他只是为了当年一句会娶她的承诺才这么做的,他认为都至少应该让沈长缨知道这件事情。

  霍溶却仿若没听见,一言不发走过帘栊,除了衣裳跨进浴桶,然后于氤氲里闭上了双眼。

  咽住了话头的佟琪见状,打算默声退出去,身后忽然又传来声音:“用不着。”

  佟琪转身。

  霍溶在水汽里支着额角,半眯眼着望向面前水雾:“她又不欠我,何必多此一举?”

  虽然说钱家的事情尚有疑虑,枉死的钱家那些人也至今让他愧疚和懊悔,他曾无数次想,如果当初他坚持自己去就好了,那么只要他不出意外,钱家一定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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