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睿王惨叫一声。
“王爷,您怎么了?”
睿王猛然坐了起来,脸色青白仿若见鬼,大口大口喘着气。
见到黎皎以及四周的环境,睿王一愣:“没有走水?”
“走水?没有啊,王爷,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睿王大大松了一口气:“对,对,本王是做噩梦了。”
黎皎旋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王爷刚刚经历一场浩劫,做噩梦也是难免的,好在王爷洪福齐天,那些伤不了王爷分毫,可见您是天命贵人……”
这话睿王听得舒坦,可不知怎的就想起梦里那盆水来。
这女人居然拿洗脚水泼他!
还不止呢,她那么一推,就害他被老六给杀了!
睿王当即看眼前女人不顺眼起来。
梦中的惊惧感觉挥之不去,睿王黑着脸吩咐内侍:“去请冠军侯来。”
嗯,还是在冠军侯身边觉得安心。
过了一会儿。
“你怎么还不走?”睿王斜着眼问黎皎。
黎皎:“……”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好了,你出去吧。”睿王闭了眼,懒懒道。
心口仿佛中了数箭的黎侧妃憋着一口气默默退下了。
乔昭三人在花厅中相对而坐,好一会儿谁都没开口。
“好了,别大眼瞪小眼了,该死的都死了,该活的都活着,咱们都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我住的地方就不挪了,给你们把厢房收拾出来了,凑合住几日吧。”
邵明渊站了起来:“那我先带昭昭去休息,回头再聊。”
虽然是厢房,却足够gān净舒适,乔昭与邵明渊都不是爱讲究的,简单洗漱一番便坐了下来,随便吃了些东西。
“不再吃一点么?”见乔昭放下筷子,邵明渊问。
乔昭摇头:“不了,其实不大饿。”
与其说不饿,倒不如说没有食yù。
人非糙木,那么多条xing命葬送在这清凉山上,此刻心qíng好的大概只有那位王爷了。
邵明渊视线落在细长的六棱包漆银箸上,沉默了一会儿道:“原来你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是啊,当年还没嫁你时就偶然认识了。”乔昭勉qiáng笑笑。
邵明渊伸手,覆上乔昭的:“别难受了,对江远朝那样的人来说,这样的结局是求仁得仁。他宁愿这样死,也不想东躲西藏活着。”
“是,他便是这样的人。”
“侯爷,睿王派人来请。”门口传来阿珠的声音。
“我先过去看看。”
到了门外,邵明渊低声jiāo代阿珠:“好好陪着你们夫人。”
池灿便等在外头,一见邵明渊出来问道:“我那个表哥这时候不好好歇着,又叫你过去gān什么?”
邵明渊同样一脸困惑:“过去就知道了。”
“王爷,侯爷到了。”
“快请侯爷进来。”
邵明渊走进来时,便看到睿王站在门口,眼巴巴往外望着。
“王爷--”
睿王忙把邵明渊扶起来:“侯爷不必多礼,快里面坐。”
睿王的热qíng令邵明渊颇不适应,当下便紧绷起来:“不知王爷叫臣来有何事?”
“也没事,小王就是睡不着……”
年轻的将军眼皮一跳。
睡不着找他gān嘛?
“侯爷--”睿王对着邵明渊gān笑。
邵明渊不动声色等着。
“要不咱们聊聊天吧。”
邵明渊:“……”他为什么放着漂亮媳妇不抱,跑来陪一个大男人聊天?
眼见邵明渊脸色不大好,睿王忙道:“小王想着回京后那么一摊子事,就觉头疼,还望侯爷到时候能帮小王分担一二……”
小半个时辰后,邵明渊从睿王住处走出来,开始认真琢磨一件事:如果睿王时不时像今天这样找他闲聊天的话,他到底是造反呢,还是造反呢?
京城那边的官员最近都很懒散。
上到皇上再到上峰已经离京月余了,翘班斗蛐蛐的小日子不要过得太舒坦。
不过这两日心思敏锐的人开始嗅出几分不寻常来:好端端的,禁卫军怎么往外跑呢?
黎光文就在给邓老夫人请安时忍不住提起来:“娘,我觉得qíng况有些不对啊,皇上又不在京中,禁卫军怎么会有调动呢?难道是清凉山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