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荀卿染唤道,“明月妹妹......”
“染姐姐。”颜明月闻声转过头来。
荀卿染微微一愣,月光下颜明月的眼中犹带泪光。
“......老太太待我仿佛亲生孙女,姐妹们在一处,也都亲亲热热。今天是一家团聚的日子,这里只有我一个是姓颜的......继母又生了弟弟和妹妹,父亲只有在书信中问上我一两句。继母虽让我回去,不过是说说,并不是真心......”
颜明月说着,低声哭泣起来。
荀卿染只得拍着颜明月的背,轻声安慰。
“月有yīn晴圆缺,人又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妹妹是聪慧的人,这个道理应该是懂得的。”荀卿染道,“我劝妹妹一句,幸福啊,就是珍惜现在所有的。只有这样,才会牢牢握住手中的幸福,也才有机会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
“珍惜手中所有吗?”颜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荀卿染点头,“是的。”
颜明月抬起头来看着荀卿染,“染姐姐,谢谢你。”
荀卿染从袖子中抽出帕子,替颜明月擦gān净泪痕。
“咱们回去吧,你出来久了,老太太要担心的。”荀卿染道。
两人刚走进花厅,便见花厅西侧凉亭上乱成一片,隐约有小孩子的哭声传过来。
“怎么了?”荀卿染听到哭声,心头一紧。
齐府众女眷陪着容氏在花厅吃酒赏月,也专门在花厅西侧边上的凉亭内安设了一张矮桌给珍姐儿、月牙儿、珏姐儿、瑄儿和福生。几个孩子便在凉亭内也吃些糕饼,说说笑笑。
因是全家团圆的日子,大太太和齐二夫人向容氏求qíng,齐三奶奶带着瑁哥儿也跟了过来,瑁哥儿跟着齐三奶奶给容氏磕了头,也到凉亭内来玩耍。
府内的管事送了几盏玉兔宫灯,珍姐儿心灵手巧,拿丝线编了彩色流苏,将宫灯又装饰了一番,比原本的更加jīng致好看。
瑁哥儿来得晚,便也有个婆子拿了盏宫灯给他。他见自己的宫灯上没有流苏,珍姐儿、月牙儿、瑄儿的宫灯上都是有流苏的,便将自己的宫灯扔了。
“我要这个。”瑁哥儿指着流苏宫灯道。
“你自己不是也有。”月牙儿指着被瑁哥儿扔在地上的宫灯道。
“这个不好看。”瑁哥儿说着还在宫灯上踩了一脚。
月牙儿是被瑁哥儿抢怕了东西的,忙护住自己的宫灯,有转过头跟瑄儿小声说话。
“瑁哥哥好讨厌的,上次大姐姐给我打的络子,他看见了,就要了过去。还用剪刀剪碎。他不是喜欢那络子,就是喜欢抢我的东西,想看我哭。我才不哭给他看。”月牙儿撅着嘴,“他把自己的宫灯踩坏了,咱们的宫灯不给他。”
瑄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宫灯,抿着嘴点点头。
“把我这个给了你吧。”珍姐儿这时走过来,将自己手里提着的宫灯递给瑁哥儿,“你是做哥哥的,不可以抢弟弟妹妹的东西。”
“不,”瑁哥儿却是听见了月牙儿和瑄儿说话,眼珠子在月牙儿和瑄儿之间转了转,指着瑄儿的宫灯道,“我就要这个。”
“你还是做哥哥的,竟然要瑄儿的东西,羞不羞。”小月牙儿侧着身子,护着瑄儿,对瑁哥儿做羞脸的动作。
瑁哥儿恼羞成怒,啪的一声打掉珍姐儿递过来的宫灯,就往月牙儿和瑄儿这边扑。
珍姐儿忙上前拦着,却被瑁哥儿一头撞在肚子上,踉跄着摔倒在地。
“你欺负大姐姐。”小月牙儿吓得叫了起来,也顾不得手里的宫灯,跑到珍姐儿跟前。
瑁哥儿又将小月牙儿推到,几步冲到瑄儿跟前,伸手去抢瑄儿手里的宫灯。
瑄儿后退了几步,将宫灯背到身后。她和福生在一起的时候,福生有什么好的都会将最好的让给她,后来回来,和珍姐儿几个在一处,她最小,自然最受宠爱,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qíng形,一时间气的小脸通红。
“不要脸,不知羞。”瑄儿鼓着包子脸道,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严重的话了。
“不许欺负妹妹。”福生本来在栏杆跟前玩,听到这边的动静,忙跑了过来,双手张开护在瑄儿身前。
“你躲开,你个奴才,凭什么管小爷。”瑁哥儿伸手去推福生。
福生稳稳站在那,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