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攸觉得心中一软,腾出手来拔掉荀卿染发髻上最后一只玉搔头。荀卿染的头发乌黑、润滑,像黑色天鹅绒般披散在枕头上。齐攸像被蛊惑一般,再次吻上那两片粉红玫瑰似的唇瓣。
荀卿染几乎被吻得窒息,齐攸才放开她的双唇。
“染染。”齐攸喃喃道,一双眼睛直望到荀卿染的眼底。
“攸……”荀卿染轻轻喘着,胸脯上下起伏。
齐攸低低应了一声,俯身将早就忍得发疼的炙热送入荀卿染体内。荀卿染一声呜咽,齐攸亦是舒慡地低吼了一声。
纱帐似乎受不住大chuáng的震dàng,从金钩上滑下,将大chuáng上的两个人影遮住,却遮不住chuáng上不时传出来的压抑的呻吟和缠绵的低喃声。
……
香橼从上房出去后,回到耳房呆坐了一会,只觉得一颗心如百爪在抓挠,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到茶水房,沏了一壶香茶,就走到上房来。
小丫头们靠在门口,发了chūn困,头一点一点的。香橼轻轻迈步进了堂屋,略作犹豫,还是掀起了门帘,却见外间内空无一人。香橼愣了一愣,还是进了屋子,四下打量一番,眼睛在齐攸方才躺的榻上扫了一下,一条大红的披帛半搭在榻上,正是荀卿染方才披在肩上的。
香橼咬了咬嘴唇,望着通往内室的门,竖起耳朵细听了一会。又迈步要朝内室走去。
“麦芽姐姐。”就听外面小丫头的声音叫道。
香橼顿时有些慌乱,也顾不得别的,提了茶壶飞快地从外间退出来。
麦芽从厨房端了醒酒汤,进了堂屋,正看见香橼站在外间屋门口,似乎要进去的样子。
香橼回头瞧见麦芽,一脸笑地迎上来。
“麦芽妹妹端的这是醒酒汤,太好了。方才奶奶还问怎么醒酒汤还没到,婢子就想,这茶也能解酒,就沏了一壶来。”
“可有劳香橼姐姐了。”麦芽笑着道。
“份内的事罢了,我笨手笨脚的,帮不了别的,也只能做这些。正好妹妹端了这醒酒汤来,我便不送这茶了。”香橼说着,便笑吟吟地提了茶壶出去。
麦芽也没细想,便端着托盘,掀帘子进了屋子。
屋子中自然是没人的。麦芽皱了皱眉,待看到地上的红色披帛,她心肠直慡些,却也是心思聪明的,便红着脸从屋内退出来。
桔梗从祈年堂回来,就见麦芽搬了小板凳,正坐在门口做针线,不觉有些奇怪。麦芽拉着她坐下,两人一起咬起了耳朵。
……
夜幕降临,齐府各院陆续掌起了灯。月上中天,灯火渐次熄灭。
小小的佛龛前,满满地供奉着些gān鲜果品,佛龛前地上铺着大红猩猩毡,正有一人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些金银锞子,放入怀中的铜炉内。
那人两眼含泪,抽泣间,不断地轻声叫着,“我的儿,我的儿。我可怜的儿,我让人烧给你的钱,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娘在这,不好烧给你。只能多供些瓜果,我的儿,你尽管放开了吃。是娘不好,娘没有护住你。我可怜的儿,娘没本事,娘对不起你,你别怪娘……”
第一百六十七章方氏回来了
祈年堂上房小丫头们穿梭似地送上热茶和各色gān鲜果品和点心,就都退出房门,远远地到廊下站了。
屋内,齐二夫人陪着方氏低声啜泣,荀淑兰低垂着头,紧挨着方氏坐着,只默默不语。
“大姐,这些日子……我们母女好命苦啊,大姐。”方氏哽咽着述说了一番乡下日子的苦楚。
方氏和荀淑兰是昨天才被荀家大爷接回到家里。之前,两人被安排在农庄上,以静养为名,其实就是被看管了起来。
说起庄子上,也是衣食不缺,但与方氏和荀淑兰以前的生活,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方氏是侯府嫡女,自幼锦衣玉食,后来嫁入荀家,是长房长媳,从来都是一呼百应。荀淑兰是方氏唯一的女儿,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母女两个哪里是过过苦日子的,自然觉得庄子上的日子是苦不堪言。
齐二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拍拍方氏的手。
“好妹子,如今回来就好了,就好了。”
方氏又絮絮地说了番回来后如何不得意,最后道:“大姐,我这辈子只有这一儿一女。大爷如今已经不用我cao心,只我这兰儿。如今又长了一岁,大姐,你不能看着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