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见任吉不方便,那就只好传陈温斩了。
而且领轩辕凌的人进聂府,也需要一个可靠且光明正大又能站得住脚的人领,陈温斩最合适。
陈温斩在协助刑部查杀手一案,去聂府请教聂北,显得十分的合情合理。
聂青婉早上起来的时候殷玄还没下朝,浣东今天出奇的不在,只有浣西进来伺候,聂青婉问浣西,浣东去了哪里,浣西说给闹闹找伴儿去了。
聂青婉挑了挑眉,问道:“去哪里给闹闹找伴了?”
浣西说:“宫防局呢,早上皇上起床后就吩咐了随海公公,让他吩咐宫防局那边寻一些活泼可爱的乌龟,用来给闹闹作陪,娘娘没醒之前宫防局就来了人,让我们去挑,那个时候娘娘没醒,奴婢就没去,候着伺候娘娘,浣东一个人带着闹闹去了。”
聂青婉哦了一声,说道:“那你快点穿吧,穿好我们也去看看。”
浣西笑道:“娘娘也要去吗?”
聂青婉道:“嗯,去看看。”
浣西便不言了,加快手上的动作,给她穿衣服,再给她梳发净面。
只是待聂青婉收拾好出门,还没出发呢,浣东就已经带着‘战利品’回来了,‘战利品’挺多,三个乌龟,加上闹闹,这下子变成四口子了。
四口子窝在一个陶龟罐里有点拥挤,但若分开了又会显得孤独,聂青婉让浣东把闹闹和那三只乌龟都放出来,浣东听了,将陶龟罐拎到草地里,把闹闹以及那三只乌龟放出来。
三只乌龟的个头看上去都比闹闹高大,也比闹闹壮,全都围着闹闹,闹闹看上去当真精神多了。
闹闹领着头,带那三只乌龟在草地上缓慢地爬行,大概是想带它们参观参观这个大皇宫。
那三只乌龟很听话,闹闹爬哪儿,它们就跟哪儿。
聂青婉站在那里看着,忍不住感叹道:“果然动物跟人一样,都得有个伴儿陪,不然时间长了就得出事儿。”
浣东和浣西都跟着附合。
闹闹有事儿干了,又有精神头了,聂青婉就不管它了,喊了几个宫女过来看顾着,她就带着浣东和浣西又进了屋。
待坐进了凉榻里后,聂青婉让浣东跑一趟藏书阁,找几本跟乌龟有关的书过来,打发时间地看看,研究研究。
以前鲜少看这方面的书,说实在的,聂青婉对乌龟这种小动物了解的还真是太少,基本不大了解,如今有了闹闹,也得好好科普科普。
浣东听了,麻利地跑去了藏书阁,翻找书籍。
浣西伺候在聂青婉跟前。
聂青婉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天光,八月虽然近夏季的末尾了,可热度没降,窗外的花草还在迎着阳光欣欣向荣地绽放,瞅着时辰,估摸着也到辰时了,可殷玄还没回来,大约又被早朝给耽搁了,但他没传随海过来通话,想必还是会回来吃早饭的。
聂青婉想了想,让浣东去铺纸备笔,她写了一封信给陈温斩。
陈温斩领了刑部的差事,但没那幸运再入金銮殿,殷玄也不想看到他,更不会允许他进金銮殿,所有刑部的事情都由华图一人汇报,功勇钦在旁参议,所以不管是陈温斩还是王云瑶,都不用上朝,基本都是吃了早饭再去刑部。
这会儿陈温斩还在自己的辟邪院里。
不管什么时候,身在何方,陈温斩都有早起练功的习惯,他起的极早,寅时二刻就起了,练了两个钟头的功,到了卯时二刻,二狗子也起了床,过来伺候他,见他收了刀,一身大汗,二狗子就去打水,给他洗澡。
陈温斩不让他帮忙洗,自己洗。
二狗子也不勉强,少爷长大了就格外的龟毛,洗澡的时候不让女人看,也不让男人看。
等陈温斩洗完澡,换了一身干燥素净的衣服出来,也到了陈家人吃早饭的时候了。
陈温斩不让人来喊,自己带着二狗子,先去看陈亥和窦延喜,再去看陈津和和余菲菲,然后再去看一看陈德娣。
吃饭的时候,陈家众人们说的最多的就是迁居于何方的问题。
陈亥虽然腿脚不便了,可手还挺灵活,饭能自己吃,可能因为族人们能够保全而退的原因,他心情好,精神好,病也养的快。
在说迁居之前,陈亥还是让陈建兴和陈间以及陈璘抓紧时间辞官,其他的陈氏子弟就算在朝为官,都没有陈建兴和陈间以及陈璘的官大,那些小官,想辞或是想退,是极容易的,不用陈亥操心,但陈建兴和陈间以及陈璘这三人,一日不退出来,陈亥还是会担心一日。
三个儿子听了都说自己有办法,只等时机,陈亥就不问了,然后就跟陈家众人们说迁居。
但是,在说迁居前还是有一个很重大的问题得提前考虑,那就是暗月楼的报复。
说到这个,陈温斩轻蹙眉头道:“祖父不用担心,你们尽管迁居,暗月楼那边我来处理。”
陈亥看他一眼,说道:“得先处理好了暗月楼的问题,我们才能迁居,不然,陈府一众人虽然安全退出朝堂了,却不一定能够安全活着离开大殷。”
陈温斩既斩了九井,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他点头道:“嗯,我今日就去会一会暗月楼的元楼主,你们今日先商议好迁居的地点,等二叔、三叔和五叔把官辞了,你们就连夜出城。”
陈亥说好。
于是吃完饭陈温斩就去找陈璘,要了跟元令月联系的方法,只是还没把密信发出去,陈温斩就接到了来自于聂青婉的信。
第171章 我也可以
送信的人是陈府的门丁,以前门丁们得了信,也会先去找尹忠,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信,会转交到尹忠手上,再由尹忠去拿给主子们,若是不重要的信,便由这些门丁们送去,但由于如今陈府要退了,一天到晚闭门谢客,来访的外人就少了,信也少了,加之陈府正在关着门筹备离开的各项事务,尹忠作为管家,自忙的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去管门口的杂事,故而,看顾门口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门丁们。
门丁把信交给了陈温斩,陈温斩问:“哪来里的信?”
门丁说:“宫里头来的。”
陈温斩挑了挑削薄的眉头,想着宫里来的信?这个时候宫里能给他写信的除了小祖宗,真没别人了。
陈温斩“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挥手让门丁走了。
等门丁离开,陈温斩返身回书房,坐进椅子里,拆开信封,看信。
陈璘一直坐在头前的椅子里喝着茶水,刚陈温斩在门口跟家丁说话的时候陈璘听见了,见陈温斩拆了信垂头看着,陈璘就问:“谁来的信?”
陈温斩没抬头,只沉着声音说:“婉贵妃。”
如今的婉贵妃是谁,陈府众人皆知,陈璘亦知。
以前提及“婉贵妃”三个字,他们一府众人全都会心生不喜,外加仇视满满,可现在,他们心情五味翻陈,只觉得听一回婉贵妃,那心就紧上三分,呼吸会闷窒上几秒钟,旁人是这样,陈璘也是这样。
陈璘滞了滞,面色顷刻间就变得白了白,他正一手托着茶底,一手捻着茶盖,吹着茶沫子要进茶,闻言所有动作都戛然而止,稍顷,他抬起头,冲依旧沉默不言地垂头看信的陈温斩睇了一眼,然后无奈地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将茶盖回归茶杯,再将茶杯搁下,他是没心情再喝茶了。
陈璘今早上朝,其实是要提出辞官的,目前陈府众人退的退,离的离,还没有从朝堂退出来的除了他跟陈间和陈建兴外,就是少数几个年轻辈的,年轻一辈不是毫无章法地胡乱辞官,他们是按顺序轮流着来的,如今还没有退出来的是还没轮到他们,不过最多后天,他们也都退的干干净净了,倒是他跟陈间和陈建兴,得找个合适合理又合情的理由,陈璘倒是找了一个好理由,只是今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皇上就已经当着文武百官们在金銮殿上罢黜了窦福泽。
要说窦福泽为什么会被罢黜,旁人不知,陈府众人却皆知,无非是因为那个香料,香料铺子里的交易帐簿被禁军拿了去,以皇上的睿智,定然清楚了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因为陈家人还挺有眼力见,自己退了,陈德娣也自请废后,成全了皇上,所以皇上不追究陈家人了,但这件事情却没有真的善终,死罪虽逃,活罪却跑不掉,皇上既不愿意再搭理他们陈府,又要拿人来开刀,给这件事情来个圆满的结束,窦家就成了他眼中的首当其冲,毕竟这事儿窦家人也有参与,皇上罚的也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