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怜悯而惋惜。肖悦的手慢慢握紧，咬紧的下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了。她真的是受够了!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不过是顺应形势作出决定而已，只是自保而已！为什么一副自己做错了的表情！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自己的一切，凭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不过, 很快了……
肖悦松开了手心，他们很快就要得到报应了！自己一定可以看到这些人跌落的样子。肖悦努力克服自己内心那种恐慌不安。可……这个眼神没有害怕, 没有大厦倾颓的无措, 有的只是惋惜和镇定。这些人，为什么这么镇定？肖悦越想越觉得身体发冷。不, 这些人只是吓吓自己而已, 他们要是有本事，外面就不会有这么多记者了。
肖悦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闪光灯, 彷徨的眼神仿佛一下子找到安心之所一样。吴哥一定把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的。
女警以为她还在惊魂未定，准备接一杯热水给肖悦。她一眼就看到了电脑前的同事，同事抬头道, “对了，那个犯了事了男孩子名字叫什么？身份证号码多少？”
女警的记性不错，加上少年容貌出色可惜之中记得就更清楚了，口中连忙报了出来。正在她端着热水想要看看电脑屏幕的时候，那边张雪垣已经出来了。
她连忙丢下一句，“我去忙了。”却没有听到十几秒之后身后同事那句疑惑的嘟囔声，“你是不是报错了，这个身份证号码显示的性别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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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再次坐回办公室。
几个办案的警察表情越发严肃，哪怕对方背景不错，但是涉及这种恶性案件，他们也绝对不会放松，甚至因为这样，才更要维持公平与正义。年轻男警拿着记录冷声问道，“你从什么时候计划做这件事情的？”
“还有没有同伙？”
张雪垣双手交叉，慢慢抵住下颚，不紧不慢地动作相当拉仇恨，但她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个警察厌恶的表情，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肖悦依旧这么好看，楚楚可怜的啜泣声让人倍增恋爱……她却忽然懂了些什么。
关于那本书的记忆已经很少了，但是她却记得大概的故事。既然原本这个时候女主已经认祖归宗了，那么现在出意外也只有可能在自己身上……比如找回来的红绳和玉。女主得势之后针对张家也能说得通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心还真是……书中的作者或许并没有这个意思，或者书中压根没有写过这一桥段。而在这个真实的世界中，将这一切都合理补全了。一片光明美好的背后，阴影随行。
“你说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所以今晚才迫不及待拉你去开房？”
肖悦连抬眸看他都做不到，“……对。”她怕这些人误会，连忙解释道，“因为当时你有点喝醉了，所以——”
“我那晚根本没有喝酒，只喝了一口你给我的橙汁。”少年的手腕放在桌上，肌肤在明亮的灯光下如玉似雪，他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很“善解人意”地帮她解释道：“大概是因为我兽性大发，才故意找了喝醉这个借口？”少年的声音雌雄莫辩，既有男生的清越也有着女生的悦耳柔和。
肖悦缩了缩，脸色煞白似乎不愿意回想那一切般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喝没喝酒，但是当时你就拽着我说你喝醉了，要去休息，所以我才……所以我才……”
“我叫你去你就去了？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就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这种回忆本来就不算美好，况且这个少年还在咄咄逼问着。问话的警察面色不虞正要打断，张雪垣却在此刻转过头来，手指比在唇间，微笑着无声请求。说来这孩子的面貌真是生的极好，艳极的容貌在没有气势的加成太容易蛊惑人心了。他才愣了一下，诡异地沉默了。毕竟的确这件事情还有点不明白的地方，让他问问也是可以的。
“因为，因为我们是同学……”
“那你还真是善良啊。”张雪垣“真心诚意”地感叹了一句，“也就是说是我在房间里热血沸腾之后，脱了衣服，你才发现我有异样，想要逃走的对吧？”
在听到“热血沸腾”这个虎狼之词的时候，两个家长同时转头，低低地咳了两声，没脸听，没脸听。
肖悦不自觉地抬头看向他的眼眸，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在那双澄净的眼眸中不断被放大着。她开始迟疑，这句话应该没有任何陷阱吧？“……是。”毕竟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高中女生，肖悦被这样不断询问着，整个人越来越慌乱，“对，我看到你脱光了衣服——”
张雪垣敲着桌子的手倏地顿在半空，蹙眉，“脱光了衣服？”
“是，不，好像也没有，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少女被这一连串的逼问逼得语无伦次，看着警察的目光满是哀求。警察们似乎也觉得她的反应不太对，并没有出声打断。
张雪垣没有给她任何迟疑的时间，截过她的话发问，凌厉而果断道：“如果我没有脱光衣服，也没有对你动手。你凭什么认定我是要XX你？”
不能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要是继续说下去的话自己肯定会露馅的！
“我，我，看到了，你当时脱光了！然后冲过来要抱住我——”就在这一句出口的时候，张雪垣脸上原本从容优雅的微笑在慢慢变大。肖悦心中的不安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烈地颤抖着，瞳孔不断放大，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他为什么会这么笑？自己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她甚至连这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慌乱且狼狈。
“警察叔叔。”张雪垣慢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惶惶不安的少女，她的眼神满是害怕与怀疑。自己已经给过她机会的，甚至连她父亲自己都帮她隔离了起来。但很可惜，她向女主伸出了手，却在最后被肖悦狠狠地拍掉了。
“我要控告肖悦，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说谎，毁坏我的名誉。”肖悦听着张雪垣在说话，但那些话语好像落在了她的耳朵里，脑子却怎么也处理不了这些信息，怎么也理解不了。只有身体在本能感知危险之后，不断地颤抖发冷……
“我不具备侵犯她的条件。”少年的目光清澈，声音掷地有声，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说这句话。
“因为，我是个女孩子！”
第55章
肖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炸开来了。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明明都能听得懂, 为什么连成一句话之后她就什么都听不懂了。她的身体越来越冷，那股寒意深入骨髓，从骨髓中慢慢爬了出来, 漫布全身。她仓皇地站了起来, 拍着桌子毫不顾形象地大吼道, “你骗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个女孩子？哪怕学校里的确常常会有人说张雪垣长得太好看了, 好看到不像是个男孩子。但他作风一贯强势, 这些话也只是说说而已, 没有人去信！但此刻……
“你们可以去查我的身份证，以及每年的体检。要是还不放心的话, 可以让女警给我搜身。”
“不可能！你就是在骗人！”肖悦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重新跌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颤抖，一个劲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对，你就是在骗人！这根本不可能。”
张墨都懒得去看此刻已经有些癫狂的肖悦了, 这种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倒是要顺藤摸瓜，将后面的人挖出来，他跟张校长说了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既然小孩子的战场解决了, 那么大人的战场也该有个结尾了。
“你追了我这么久，还送礼物给我！怎么可能是女孩子？”肖悦突然抬头，那双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口中质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家庭父亲对你很不好, 所以我才送你些东西希望你能过得好点。”
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所有人都说张雪垣在追求自己，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这些富二代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怎么可能会送这么多东西？但现在……她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猛地转头，口中仓皇道，“不不，不是的。她当时明明就是想XX我！对我动了手的！哪怕是女孩子也能做这种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