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姐夫不仅滕嘉言愣了,江藻也愣了。
他们是假夫妻真合约关系,偏偏这小子一口一个姐夫,叫的挺像那么回事。
但是这种仅限于真姐夫和小舅子的亲密接触,肯定会让人浑身不舒服。
江藻笑的尴尬,“这种小事用不着你姐夫,我来吧。”
但张一骆很坚持:“男女授受不亲。”
“我说你……”
“没关系。”出人意料,滕嘉言竟然没拒绝,在江藻微愕的目光下,迈着大长腿进了换药室。
???
今天真的见了鬼了。
什么章程?反派居然也开始刷好感度了?
换药室内。
医生帮张一骆清理完脸上的伤口,示意滕嘉言帮忙脱掉他的上衣。
白衬衣上面有淡淡的血迹,纽扣没剩几颗,很轻松的褪到腰腹。
少年身材单薄,依旧很有力量。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医生消毒时,闷闷开口:“我看到过那张照片。”
照片?
滕嘉言微微皱眉,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指结婚当晚他被偷拍,惹得网上议论纷纷的那张。
怎么?想跟他算账?
“所以?”
“所以你要是敢欺负我姐姐,对她不好……”少年咬牙抬头,眼球攀爬上血色,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乖戾和狠劲。
“我会杀了你!”
在张一骆心里,江藻是被父母卖掉的,网上又传出那样的照片,心里认定滕嘉言不是个好东西。
让他进来,是想警告他一番。
……
然而,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个男人不仅没被吓到,还笑了。
不仅他笑了,连给他检查伤口消毒的医生也笑了,肢体动作牵拉到手上的消毒棉球,疼的他倒抽冷气。
“你笑什么笑!我很认真的!”张一骆大怒,浑身血气往头顶冲,气得满脸通红。
滕嘉言瞟了眼关着的门,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嘴边,“嘘小声点,你姐姐会听见……以她的性格,应该会揍你一顿。小小年纪不学好,又打架又杀人。”
老医生深有同感的点头:“男孩子嘛,都有中二病犯的时候,青春期要给予正确的价值观引导。不过小朋友,杀人这种话不能乱说,谁家愿意教出个杀人犯,多伤心啊。”
张一骆:“……”
谁中二病了!话题为什么越来越偏,明明他就是很认真的在威胁人!
张一骆气急败坏,又听滕嘉言用一种看似温和实则腹黑的语气说:“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姐的。”
肩膀就彻底垮了下去。
他被反威胁了。
张一骆垂头丧气,一直到换完药出来。
江藻已经拿到检查报告,庆幸的是这小子外伤看起重,实际没什么大问题,检查结果一切良好。
那个家肯定不能回去了,而他住哪里是个问题。
想了想,便说:“我在学校外面给你租一套房子吧,上学也方便些。”
“可以去我家啊。”唐布拉笑道:“我家有三层,平时休息和创作我都在三楼,二楼一直空着,刚好留给弟弟。而且他现在正在长身体,我家有阿姨,做饭很好吃,保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江藻:“不太好吧布拉,你父母……”
提起父母,唐布拉脸上笑容淡了些,“没关系,我很早就不跟他们一起住了。”
落寞的反应,好像是和家里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啊……
网上资料显示布拉父母都是本地某一流大学的教授,一家子都是精英。
某小道消息传,起初她家里人好像并不支持她在娱乐圈发展。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实我……”张一骆埋头,犹豫半晌,闭上眼睛飞快的把心里话说出口:“姐,其实我想和妈在一起。”
爸爸已经没了,他做不到把妈妈也撇到生活之外。
得!
这就是江藻最头疼的地方。
要管张一骆,就摆脱不了那个贪财自私的妈。
她有些自暴自弃道:“算了,随便你吧,我会帮你租好房子,你妈要住就住吧。”
***
帮张一骆租好房子,已经是晚上八点。
江藻是一个人找中介公司完成的,出医院后就把唐布拉和滕嘉言支走了。
老实说,她家那摊事,谁摊上谁倒霉,她实在没脸再麻烦别人。
房子离学校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钟,周围有超市和农贸市场,最满意的是楼下每天都有流动警车,十分安全。
房里除了几件大型家具,日用品基本没有,江藻又去附近的超市采买了些回来。
大到冰箱、洗衣机,小到牙刷、内裤,能用到的基本都买了,花了快小一万。
东西流水般被超市送货员搬上楼,冷冰冰的出租屋也有了几分烟火气。
“这、这花了不少钱吧。”罗翠红坐立难安的看江藻忙上忙下,她也想搭把手,只不过想到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面对这个女儿,就有几分不自然。
江藻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和张一骆全部归整完,已经到晚上十点。
她刚洗了把脸,滕嘉言就打来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
“咦?你咋关心起我来了?”怪渗人的。
“……大哥有事宣布,需要我们都在场。”
这么郑重,难道……
江藻顿时心头警铃大作。
卧槽卧槽,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深吸气平复了下心情,她小声试探:“能猜到是什么事吗?”
那头沉默两秒,淡淡道:“也许和你想的差不多。”
!!!难道小说第一个高潮就要来了?
……
离开时,江藻把张一骆叫进卧室,悄悄塞了一张卡。
“我已经交了半年的房租和物业管理费,卡里有两万块,你留着救急用,如果你要给你妈,那我也没办法。”
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张一骆心里知道,这已经是江藻对这个家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的姐姐,内心其实是个很柔软的人啊。
“谢谢姐,我不会给妈的,我会劝她出去找份工作。”
作者:嘎嘎嘎~~上道的小舅子
第19章 第十九章
江藻到家已经快接近凌晨十二点,客厅里果然滕家一家子都在。
滕纯坐沙发上,眼皮耷拉着,已经困得不行。
江羽润也在,化了淡妆,和滕越坐一起。
她一进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按照以往惯例,家教甚严的滕母应该出言教育她两句,但不知道这次怎么了,顾不得数落她,便急急问滕越,“好了儿子,现在所有人都在,你说吧,你要宣布什么事?”
她应该是有所察觉,眼睛不时扫过江羽润,显得焦躁不安。
江羽润放在膝上手顿时紧张的握了起来,滕越伸出右手,轻轻搭在她手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清俊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温柔,深情款款道:“我要和雨润结婚。”
说完,整个客厅鸦雀无声。
江藻和滕嘉言同时抬头,视线相撞,又淡定移开。
滕父滕母脸都绿了。
从江羽润出现,滕母就猜到滕越宣布的事情可能和她有关,但谁都没想到滕越直接说的是结婚。
一个破产的江家女儿,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他儿子到底吃什么迷魂药了?!
滕母气得胸口发疼,她倾尽所有精力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儿子,居然被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迷得团团转!
“张嫂,快……快拿速效救心丸,我喘不上气了。”
所有人一通忙活。
一杯水,两颗药丸下肚,滕母惨白的脸色缓和了些,指着江羽润恨恨道:“不可能!要我同意她,除非我死了!”
滕越一向是个孝顺孩子,但在江羽润这件事上,出奇的执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低下头惭愧道:“爸妈,我们下午已经登记了。”
江羽润见状不敢吭声,也乖乖跪下,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全家都被这个重磅炸弹炸懵了,被滕越胆大包天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
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刺鼻的□□味。
江羽润低垂着脸,长睫遮住了眼底的得意。
让向来高高在上的滕母现在露出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竟让她心底生出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不巧的是,滕嘉言站的位置,正好把她脸上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