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然后俯身堵住她的唇,轻柔舐弄,这段时日的想念得到了舒缓。
原来,她已是他的魂牵梦绕。
两人深情相吻,静谧的室内只有一种声音。
许久,闻晏拉开彼此距离,喘着粗气,与冷冰冰的气质极为不符,意乱情迷,想要继续燃烧席卷,奈何不是时候。
啄了一下被他嘬红的唇,“再勾我,我怕把持不住。”
声音性感好听,是林宝绒从未听到过的语调。
“那你要把我如何?”她觉得自己也快没脸没皮了,自打重生,大家闺秀的礼仪抛却个干干净净。
她想他念他,只要能跟他长相守,她什么都可以不顾。
这个男人就像流淌在心田的醇酒,越是相处,越令她沉迷,哪怕沉醉不醒,也甘之如饴。
“淮之。”
“嗯?”
林宝绒笑道:“没事,就是想唤你的名字。”
闻晏还压在她身上,单手撑在一侧,一缕墨发从玉冠散落,落在她脸上,痒痒的。
她抬手抹他下巴,瓮声瓮气道:“有胡茬了,闻大人。”
“帮我刮。”
“我不会。”
“现学现卖。”
他拉起她,抱在怀里,像抱珍宝似的,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有刀片吗?”
林宝绒:“我找找去。”
男人不松手,林宝绒便抱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胸膛听起心跳声。
怦怦怦。
强劲有力。
她在他怀里傻笑,觉得从没像现在这般自在和满足。
闻晏亲了一下她的发顶,“又勾我,还想被我压?”
她抬头,不满道:“闻大人什么时候学会讲风流话了?”
“认识你之后。”他贴着她的脸蛋,“很想真的风流一次。”
“......”
林宝绒推开他,坐在一旁整理仪容,要是出门让小荷和苏桃瞧见,指不定怎么猜测呢。
这会儿,隔壁的苏桃和叶然一定知道闻晏进来了。
她趿拉上绣鞋,推开门,扭头道:“不许出去。”
“嗯。”
林宝绒莞尔,她家闻大人何时这么听话了?
闻晏老实靠在软枕上,伸手搭在针线篓上,挑起一绺绺绣线认真研究起来。
须臾,林宝绒端着饭菜进来,“过来喝点粥。”
“青菜豆腐?”闻晏站在食桌前,蹙了蹙眉。
“不喜欢?”
“跟陛下南巡,吃多了清淡的,给我上点荤的吧。”
说起来还可怜兮兮的,帝王的膳食讲究营养搭配,忌荤腥,说清汤寡水并不夸张。
林宝绒担心他日夜兼程,胃口不好,才给他端了清淡的菜食,一听他言,立马点头,“我去让人给你准备荷叶饼和烤鸭。”
闻晏觉得不错,揉揉她的头,“慢点走,别摔了。”
半个时辰后,林宝绒坐在男人身边,亲自为他卷饼,“吃葱吗?”
“不吃。”
林宝绒觉得新奇,还有人吃烤鸭不卷葱的?
闻晏实话实说,“怕亲你,你会嫌弃。”
一口一句情话,林宝绒快羞到桌子底下去了。
她瞪他一眼,“不嫌弃。”
闻晏乐了,“那行,有劳了。”
林宝绒卷好饼,伸手喂他,闻晏向后靠靠,有些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吧。”
“我喂你。”
行吧。
男人张开嘴,咬了一口递过来的卷饼,味道不错,又咬了一口。
林宝绒为他倒了一点儿梅子酒,“九分熟的梅子,加了一些糖,会有些甜。”
知他不喜甜,才解释了一句。
闻晏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摇摇头,“我哪有那么挑剔。”
林宝绒递过酒盏,“尝尝。”
闻晏端着盏底,尝了尝。
林宝绒:“怎样?”
“度数低。”
“姑娘家喝的,当然低了。”林宝绒又倒了一杯,“想给你暖暖胃而已,真想喝辣的,待会儿把我爹酒窖里的十年状元红带走。”
闻晏能想象到林修意“丢”了酒的脸色,闲闲道:“算了,怕你爹一气之下,不把你嫁给我了。”
林宝绒笑着摇摇头。
小荷撤盘子时,偷瞄了闻晏好几眼,心想闻大人怎么回来了。
林宝绒:“准许你光明正大地看。”
小荷吐吐舌头,“奴婢可不敢,闻大人太严肃了。”
说完撒腿跑了。
闻晏自然听见了,眯着眼睛问:“你这丫鬟日后跟你嫁过来吗?”
林宝绒点点头,目光有些深远。
大家闺秀一般都有陪嫁丫鬟,这些丫鬟多半会在女主子不便时,给姑爷暖床。
闻晏看出她的意思,淡淡道:“嫌她聒噪。”
小荷嗓门大,在这个巷子里是出了名的。
林宝绒轻哼一声,坐在一旁继续比量花色。
闻晏睢一眼,“还要多久能缝制完?”
“一针一线的,哪有那么快。”林宝绒拿起杏红色和绯红色的线,“哪个适合缝制袖口的花边?”
闻晏指了一下,提醒道:“别累坏眼睛。”
“嗯。”
叶然叩门进来,递上烫热的小刀。
闻晏瞧了叶然一眼,问道:“一切可好?”
叶然对闻晏有些怨气,但更多的是敬重,所谓敬而远之,大抵是她与闻晏的关系。
“奴婢一切安好,多谢闻大人关心。”
闻晏点下头,“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找我。”
“......谢大人。”
林宝绒轻轻合上门,“日后叶然真有用的到你的地方,你一定不能吝啬。”
闻晏:“她一个人不容易,能帮则帮。”
是愧疚吗?
显然不是,郑桓行刺在先,他又怎会愧疚,不过是替叶然不值罢了。
闻晏摸下刀刃,特别锋利,看向林宝绒,“有把握吗?”
林宝绒拿过小刀,“试试才知道。”
“来吧。”
闻晏端坐好,林宝绒站在他面前,认真刮胡茬。
闻晏握住她的手,向后仰,失笑道:“真不会?”
林宝绒顿住。
闻晏:“先用香胰子打泡沫。”
“......哦。”
林宝绒取来铜盆,按着男人的吩咐,倒了热水,在手上搓揉香胰子,很快手上凝聚了一捧泡沫。
她把泡沫涂抹在他的下巴上,滑溜溜的,闻晏抓住她的手,因为滑腻,没抓住。
闻晏:“不许笑了,专心些,划破脸,我怎么出去?”
林宝绒点点头,拿着刀片,顺着他的下巴轮廓开始轻轻刮拭,像在打磨一件羊脂玉器。
闻晏闭上眼,感受刀刃的锋利带来的触感,还顺便掐住姑娘的腰,使劲儿揉了一把。
林宝绒手一哆嗦。
他感到下巴一痛。
林宝绒露出尴尬的表情,“出血了......”
闻晏拿过小刀,对着铜镜三两下刮完,把小刀扔在铜盆里,摸了摸口子,不长也不深,但鲜血直冒。
林宝绒取来白酒,点凃在伤口上,“疼吧?”
“你说呢。”
“一定很疼。”
闻晏不理她,对着铜镜照了照。
林宝绒凑近他,两人的面庞一同映在铜镜里,她侧眸问:“这么在意皮相?”
闻晏挑眉,“你不在意?”
“我是姑娘家。”
闻晏看向她,半饷憋出一句问话:“你年轻貌美,我又老又丑,合适?”
又老又丑??
林宝绒怔愣地与他对视,男人双眸狭长深邃,面如冠玉,哪里丑了?
至于老......
她的确差他好多年岁。
她笑道:“没关系,我不嫌弃。”
闻晏掐了一下她的脸蛋,“真不觉得我老吗?”
“你哪里老?”林宝绒认真道:“闻淮之貌若潘安,怎可随意诋毁自己。”
闻晏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真的?”
“真的。”
姑娘家眼底亮亮的,不像在巴结讨好,闻晏有点小满足。
两人在屋子里腻歪了两个时辰,门外的小荷打着哈欠,跟苏桃聊闲,“闻大人为何提前回来了?”
苏桃坐在围栏上,吊儿郎当的,“我哪儿知道,待会儿问姑娘吧。”
“小姐嘴严实的很,才不会告诉咱们。”
这时,齐小郁走进庭院,仰问道:“你家小姐在吗?”
小荷紧张地看向苏桃,若是让人知道小姐闺阁里有男人,那还得了?!
苏桃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编瞎话:“小姐沐浴呢,齐姑娘待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