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80)

瞿铮远发泄了好几次才放过他。

“我嗓子有点疼,你嗓子疼吗?”谢衍很小声地嘟囔,几乎快要听不见他的声音。

“嗯?”瞿铮远终于舍得睁眼了,只是逆着光,他只睁开一道缝,抬手按住谢衍的额头,“你发烧了?”

“不是……”谢衍的声音更小了,他想说还不都你蹭来蹭去顶半个小时,我下巴都快脱臼了,但话到嘴边滚了一圈,还是变得十分委婉。

“都赖你。”这语气里又听不出什么责怪的意思。

瞿铮远细致地回味起昨晚的那段美妙时光,恍然大悟:“我弄的啊?很疼?”

心疼归心疼,但嘴角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

谢衍扁了扁嘴:“你自己去买根黄瓜蹭半小时试试看。”

瞿铮远揉了揉他的嘴唇,毫无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了,下次不弄那么久了,我给你买喉糖吃?”

“我自己有。”谢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披上浴袍去洗漱。

瞿铮远也赶紧捞起地上的睡衣,边穿边跟进去。

洗脸池不是很大,两个男人挤在一起略有些拥挤,只能交替弯腰漱口。

瞿铮远用胳膊肘撞了他了一下,谢衍***回去,一来二回,打得龇牙咧嘴,可当在镜子里看到彼此时,又相视一笑,默契地骂了句:“白痴。”

谢衍的唇角上边冒出一点细小的绒毛,相比其他高中生而言,他这小胡须长得有点晚。

他腿上和手臂上也几乎没什么毛,瞿铮远很喜欢坐在床上,抓住他的小腿高高抬起,然后虔诚地亲吻他的脚踝,一路上去,直到前额。

“干嘛老盯着我看?”谢衍对着镜子里的人说。

“沉迷美色。我感觉你比我见过的女孩子都要好看。”

瞿铮远这话发自内心,谢衍皮肤白,脸蛋小小的,一对瑞凤眼也很有灵气,扔进男生堆里是阳光帅气的校草,但要是披上假发放在女生堆里,也绝对是最有仙气儿的那一拨。

“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谢衍瞥了他一眼,“真肤浅,要是遇上比我更好看的呢?”

瞿铮远漱掉了一嘴泡沫,抬眼看着镜子说:“那也就我自己了,我又没法跟我自己打啵儿上床。”

谢衍的白眼翻上天:“城墙都没你脸皮厚实。”

“那你呢,”瞿铮远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跟言情剧女主角一样忸怩,“是因为什么对我产生好感的啊?”

“看走眼了。”谢衍说。

“喂!——”

谢衍被挠得崩溃,一屁股坐在瓷砖上,身体蜷缩成一小团求饶:“错了错了我错了……”口水都差点儿笑出来。

“你今天不给我写一篇论文出来夸我就等着受死吧。”

谢衍坐在地上嘎嘎乐,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从地上爬起来圈住瞿铮远的后腰,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瞿铮远身上。

“我就是觉得,能遇见你的运气足以抵消我过去十多年的不幸,一想到有人愿意聆听我的梦,我就期待每一个清晨。”

瞿铮远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卫生间里,在这么一个普通的清晨,在这么随意的情况下,听到一句能让他浑身发热的告白。

虽然这告白只有短短一行字,没有文人雅客的那种缠绵悱恻,也没有写论文时的字斟句酌,但很多时候,往往越简单的东西越纯粹。

谢衍稚嫩的笑容里透着点郑重其事,瞿铮远都激动得有点接不上话:“我还以为你们理科男永远也不会说情话的。”

谢衍都快分不清他这算褒还是贬了,低头洗脸。

瞿铮远花了半分钟把这句话慢慢消化,掐了一把谢衍的小屁股。

“你干什么?”谢衍顶着一脸的泡沫往边上躲了躲。

瞿铮远撞了一下他的胯骨:“夸夸你。”

“你这哪是夸,你这分明是占我便宜!”

瞿铮远对着镜子,打了点泡沫在脸上,准备刮胡子。

谢衍还没接触到刮胡须这个流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瞿铮远留意到他的小眼神,抬手就往他唇边一抹,像一撇白色的山羊胡。

谢衍非但没擦掉,还挺好奇地问:“这是软化胡须用的吗?刮完还要不要再洗一遍啊?”

“当然要啊。”

洗完脸,瞿铮远向他演示如何使用刮胡刀才不容易伤到皮肤。

“为什么不用电动的啊?刮起来不是更方便吗,还快,你这一涂一抹的,多麻烦。”谢衍说。

“电动的不如手动的干净,而且万一哪天长痘了,嘴角溃疡了,那可就是大血崩,而且手动的换刀片也方便。”瞿铮远边说边抬高谢衍的下巴,从唇边到下巴刮得干干净净。

谢衍用的是瞿铮远的须后水,比接吻时闻到的更浓烈一些。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以后是不是特容易长出来啊?”

“还好吧,我平均两三天刮一下。”瞿铮远说。

“真麻烦。”

“习惯就行。”瞿铮远捧着他的脸颊重重地亲了一口:“我在家的话,我帮你刮。”

谢衍勾住他的后颈,眨了一下眼,瞿铮远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他再眨,瞿铮远又亲。

耳鬓厮磨一阵,瞿铮远弯腰抱住他的大腿将人抬高,谢衍勾着他的后腰,被送到床上。

虎子撕心裂肺地叫唤着提醒他们投食,半小时后,瞿铮远才顶着一头鸟窝进厨房为它煮鸡肉,胸口多了些淡红色的痕迹。

瞿铮远难得回趟家,瞿平生知道后张罗着一起吃饭,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定了位置。

这几天气温升高了好几度,白天在街上走动的人流都少了,都往有空调的地方钻。

谢衍进餐厅时,瞿平生和谢蔓已经候着了,餐桌上摆放着几道凉菜,服务生正低头跟瞿平生说着什么。

谢衍的视线总是聚焦在谢蔓身上:“姐,你是不是瘦了啊?”

虽然是问句,但他可以确定,谢蔓瘦了,而且不止一点,她的眼眶和两腮都有明显的凹陷感,哪怕是上了淡妆,还是遮掩不掉她眼神里的那种浓浓的疲惫感。

谢衍上一次看到她这种状态是好几年前,她弄坏了店里的画,赔了很多钱,而他又交不起学费。

“工作太累了?”瞿铮远也发现她瘦了很多。

“是吗?”谢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明显吗?怎么都说我瘦了。”

谢衍问:“你不会是怀孕了吃不下饭吧?”

瞿铮远心尖一跳。

“没。”

谢蔓摇头否认,瞿铮远的眉毛动了动,没有把情绪暴露的太明显。

瞿平生点完饮料,也加入这个话题:“她最近睡眠质量确实不太好,晚上睡不着,早上四五点就醒了,明天还是在家休息吧,别去公司了……”

交谈间,谢蔓桌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是通陌生来电,她立刻就按了拒绝,将手机翻了个面。

瞿平生继续说的时候,那电话又来了,谢蔓再次拒接后,将手机关机放进包里。

不过她的小动作只有谢衍留意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的第一反应是陶冶打来的骚扰电话,但谢蔓叮嘱过他,不能提那个人的事情,就暂时压下了那股好奇心。

三个人各怀心事,这顿饭吃得不怎么安生。

谢衍在担心姐姐的身体状况,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憔悴,没什么精神;

瞿铮远揣着一小份私心,他担心谢蔓怀孕以后,爷爷奶奶说不定就松口让他们结婚了,这样他和谢衍之间又添上一堵墙;

谢蔓则被那个不能说的秘密压得喘不过气。

她当年销毁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已经被陶冶恢复了。陶冶用视频威胁她复合,尽管她已经告知对方,再这样的话,她会报警处理,但这招并不奏效。

对未知的猜测往往比现实更让人惊惧,她害怕陶冶会不断地骚扰她,甚至去找瞿平生胡说些什么。

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每分每秒都活得提心吊胆。

瞿平生最平静,他一如既往地替谢蔓剥虾壳。

瞿铮远见状,也戴上手套剥了几个,悄无声息地放进谢衍的小碗里。

饭后,瞿平生送他们回公寓。

谢衍偷偷给姐姐发消息:刚刚的电话是陶冶吗?

谢蔓:不是。

“对了。”瞿平生忽然抬头,扫了一眼后视镜,“十六号是衍衍的生日吧。”

“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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