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一句反问,“真的需要我把话都说开吗?将你们送到国外,还确保你们衣食无忧,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还不知足吗?”
李清舒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盛延琛只是冷笑,“所以你们以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车上手脚是你父亲动的吗?”
那一刻,李清舒周身仿似坠入冰窟,他再说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居然知道,他居然知道。
“即使他是被逼的,即使他别无选择,即使他最后想要挽救,就算他拼了命的把我救出来,但是我也仍旧没法完全原谅他,李清舒,别逼我连最后的怜悯都丢掉,你知道的,我没那么善良。”
这些年,他将当年跟那件事相关的人一一都处理掉。
他用的手段晒在阳光下正正经经,但一件件一桩桩却骇得圈里人一个个都闻风丧胆。
活阎王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芒夏被盛延琛直接抱上二楼的主卧,进门的时候,芒夏手里一直提着的蛋糕撞了一下门边,她下意识的往怀里护了护,紧张出声,“蛋糕蛋糕蛋糕!”
这是她一路提着护着过来的蛋糕,那么大的雨,她宁可让自己淋了也不肯让它遭罪,即使此刻它更像是对芒夏的一种讽刺,芒夏不知盛延琛生日的这个禁忌,她的想法单纯到近乎简单,她只想给他好好的过一个生日而已。
这是两人在一起后他的第一个生日,芒夏怎么都不想缺席。
房间灯还没开,芒夏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其实说完之后她已经后悔了,但说出的话不可能再收回来,她抿紧了唇,任由男人在黑暗中逡巡,最后将她小心的轻放到那张柔软的单人大沙发上。
手中的蛋糕被人接过,芒夏松开冷得发僵的手,手中重量被拨走之后,她的手也一时难以活动自如。
房间灯被打开,裹着盛延琛大衣的芒夏看着盛延琛将那个蛋糕放到桌上,然后急匆匆从浴室翻出巨大的厚浴巾,折回来站到芒夏身前,居高临下的视线里,缩在他厚实大衣后的小女人,发梢额前都是湿的,面色微青,唇色冻得发白,鼻尖都是通红通红的。
盛延琛兀自俯身,先是拨开她裹着的大衣,然后再是将人提起,熟练的将她身上的衣物尽数剥尽,最后用厚实的浴巾将她整个的裹住。
暖意袭来,她一直抖动的唇一点点的在回暖里消停下来。
盛延琛蹲下来,将她的双手从浴巾里拉出,纤细发凉的手被他的大手整个的裹住,在芒夏的注视下,他低着头,很认真的给她搓起手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僵掉的手快点回暖。
“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盛延琛垂着眸,一下下的给她搓着手,她的手一片冰凉,盛延琛边暖边蹙眉,“要是我今晚不回来呢?”
芒夏看着他,鼻音厚重,是感冒的前兆,“不回来你要去哪?”
盛延琛抬头,眸子幽深一片,他叹口气,抬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我只是说假如。”
“齐嫂也不在吗?”
“每年的今天别墅都是没有人的。”
他会提前撤掉所有人,只留他自己。
盛延琛将人连着浴巾抱起,“放了热水,好好泡个澡。”
芒夏没忘记楼下的女人,“她还在下面呢。”
“她就过来拿个东西,我已经叫人过来了,等你洗完澡她就不在了。”
芒夏心中有疑问,但不是现在,她压下到了喉间的话,沉默的由他抱进浴室。
身体陷入热水的刹那,芒夏感喟的低咛了一声,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不愿起来。
盛延琛下楼去了,隔了十多分钟他再上楼的时候,芒夏还在浴缸里泡着。
他不避讳,浴室的门没反锁,他直接推开门进来,就坐在浴缸边上,看着阖眼享受的芒夏。
轻抬手在她被热气熏得发红的面颊上轻轻一刮,他的声音格外温柔,“起来吧,泡太久不好。”
芒夏睁开眼,对上他微布有红血丝的双眸,身子往下沉了沉,热水冒过她的肩头,微微碰到她的下巴。
“她走了?”
“嗯,走了。”
“今天你们是在一起吗?”
盛延琛的生日,他父母的忌日,跟他在一起的是李清舒,芒夏当然不相信两人之间存有奸情,但狼狈之时看到两人一同出现在他家门口,实话说,芒夏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她还没有容人的那种大度,就算再怎么信任这个男人,也还是不能容忍他跟其他女人走得过近。
更何况,这个女人本就对他心思不纯。
“我去墓地祭拜,她也在那里。”
芒夏看着他不说话,盛延琛从浴缸边上起身,干脆在一旁蹲下,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拭面上的雾气,“就是这样,你想听再多的故事也是没有了。”
芒夏别开眼,“你先出去,我要起来了。”
盛延琛听罢,起身转去拿了一条浴巾跟浴袍过来,但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这是铁了心要将她伺候到底了。
芒夏窝在水里不肯起来,用手朝他甩了几滴水滴,“喂,我还没有冻到手脚不能动的地步。”
“那我不看。”
说完,他张开浴巾,还真就闭上了眼,芒夏没好气,哗啦一声从水里起来,拉过他手里的浴巾将自己裹住。
“擦干,把浴袍换上。”
他闭着眼,将手里的浴袍递过来,芒夏第一回 嫌他过于啰嗦,嘟囔一声,还是用浴巾擦干身子之后,老实的将浴袍穿上。
盛延琛睁开了眼,不顾她的反对,又将人抱了起来,出了浴室。
蛋糕孤零零的被放在桌上,芒夏嫌它太过惹眼,“我拿到楼下去。”
盛延琛不肯松手,拉着她到桌前,透过蛋糕盒子的透明小口,芒夏看到蛋糕已经侧倒一边,蹭到了盒子边缘,原本精致的造型都散了架。
她还是有些失落的遗憾。
“你一路提着过来吗?”
盛延琛着手去解蛋糕盒子上绑着的带子,芒夏微惊的止住他的动作,“你干嘛?”
“这么远提过来,我肯定是要吃的……”
“阿琛!”
芒夏叫他的名字,拉过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不喜欢为什么要吃?我不知道你从不过生日,对不起。”
盛延琛的伤意藏的很深,习惯性的隐藏让他自己都快忘记悲伤的神情是怎样,每年的今年都是一道坎,他把所有的情绪埋进心底,然后沉默的消化一切。
“你之前问我18号有没有空,是想带我一起去的是吗?”芒夏心里不自觉的难受起来,她当时拒绝了他,“对不起,我不知道。”
“傻瓜。”盛延琛扣着她的肩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微微的来回摩擦,“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我总会带你去看他们的。”
芒夏望了眼自己带来的那个蛋糕,再抬起头来看他,“拿下去放冰箱吧,我们今晚不吃蛋糕。”
“可是它是你带来的。”盛延琛指尖别了下她的鼻尖,“淋了雨护着特意送过来的,我想吃。”
芒夏眼圈一下红了,她踮脚在他唇上磨着亲了一圈,“明天早上吃好吗?”
他咽了咽口水,一直正敛着的俊脸点了点头,“好。”
芒夏想起什么,推开他,跑去沙发边从地上翻到自己的包,蹲下去在里面翻了好久。
“怎么?”
盛延琛走过去,还没走到,芒夏就站了起来,转过身,将他的手拉起,片刻,盛延琛的手腕便一凉,她将什么东西戴到他的手上。
盛延琛低头,目光落在手腕间她给他戴上的东西,是那块父亲去世前留给他的那块手表,手表已经被修好,如今被她戴回他的手腕间。
“夏夏……”
“喜欢吗?它修好了……嗯……”
余下的话全被他突来的倾身重吻夺走,芒夏被他压得身子整个往后倾,腰都几乎被他折断,她死死拽着他结实的手臂,被动承受他过于沉重又炙热的亲吻。
盛延琛扣着人边吻边步步往后退,等她整个人被重重压到柔软床中央的时候,身上裹着的浴袍被他用手扣着从肩头两边剥落。
第61章
盛延琛被隐得过深的孤独世界里, 有了个可以温暖他的光。
不顾一切的索取跟放纵,他在她的身体里感受到了极致的温暖与归属,这种温暖令他痴迷不可自拔, 他想要她,他想要将她生生揉碎了塞进心口里, 谁都不要抢, 谁都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