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夏也不想再在这里多耗时间,扭头看向李清舒,这一回她没了刚刚的调笑语气,直接替盛延琛下了逐客令,“李小姐,还有事儿吗?如果没事的话,可以把时间稍稍让给我跟我的男朋友吗?”
李清舒抬眼看她,眼里有不甘的恨意,继而她转向盛延琛,声音沙哑哽咽,“阿琛。”
她叫他的语气亲昵的很,芒夏皱眉,脸上现出不高兴的神情。
房门一直开着,汪成从外面走进来,还没出声的时候,盛延琛就冷冷的开了口,“汪成,送她回去。”
他口里的这个她,指的当然不是芒夏。
李清舒面上的僵硬瞬间就达到顶点。
她从床沿缓慢站起,脚步都有些酸软的趔趄,汪成走上前来,“李小姐,我派人送你。”
这回开口的是汪成,他终于不再沉默了,主动替盛延琛解释道,“芒小姐,今晚盛总受伤,并不是因为李小姐,他是在从您家小区出来的时候,遭到埋伏受的伤,李小姐只是恰好出现在那里。”
汪成的一番话使得病房里的三人俱是一僵,最惊讶的莫过于芒夏,她震惊的朝盛延琛望去,却只见对方很是不满汪成的主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汪成也明显因为他的怒意而有所惧怕,悻悻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在我家附近?”芒夏低声自喃,忽的又记起,之前盛延琛被人追杀闯进她车里的那一晚,以及他平时极少离身的那些保镖。
“盛延琛,你不是说你的保镖反应速度极快吗?怎么让你挨了这一身伤?”
盛延琛本身也不是毫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且不说他平时有健身,据芒夏所知,除了健身,他本身也是有自防的本事的,要是一般的人或者只是一两个人的话,根本伤不了他,能让他落下这一身伤的,恐怕都是来者不善。
如此一想,芒夏居然生出一丝惧意来。
因为盛延琛眼神警告而缄口保持沉默的汪成,在送李清舒出去之前,还是冒死开了口,“这段时间,盛总每天下班之后都会到芒小姐家门外等着,一呆就是一夜,而且,为了不引人注意,也没有让任何保镖跟着。”
芒夏倒吸了口凉气,盛延琛却是已经彻底黑了脸,“汪成,出去。”
汪成这下是真的不敢再多言了,朝李清舒做了个请的动作。李清舒回头将盛延琛深深的看了又看,突然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我不会离开的。”
盛延琛头都没抬,也没看她,只冷声应道,“随你,走或不走都是你的自由。”
汪成领着人出去,病房瞬间只剩下芒夏跟盛延琛两个人,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人开口。
芒夏深吐口气,抿唇,看了眼他刚包扎好的右手手臂,一言不发的走过去,半弯下腰,伸手就开始去扯包缠好的纱布扎口,不过半会儿功夫,她就已经将绑好的纱布悉数拆下,狠狠的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伤口应该是伤了肉见了血的,有医用的药包包着,纱布只不过起了一个固定的作用。
盛延琛就那么乖乖坐着,既不阻止她,也不动,只是静静的配合,任由芒夏将他手上的纱布全都拆掉。
他看出芒夏的心思跟所想,在她将纱布都拆掉之后,才轻轻的出了声,“不是她包的,是刚刚护士处理的。”
芒夏咬唇,“你管我!不是她包的又怎样!就是碰过也不行!”
盛延琛唇瓣轻轻合起,他不再说话,就那么低头看着她,看着她从一旁将新的纱布取来拆开,再重新的替他将伤口包扎了一遍,芒夏手法娴熟,这种事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难事。
指尖轻翻,最后一个结打好之后,一直垂着眸看她的盛延琛,再抑制不住,忽的抬起双手,捧着芒夏的脸,等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之后,猛的低头,擒住她微润温暖的唇瓣。
芒夏惊住,整个人以一种奇怪又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被对方吻着。
回过神之后,她推着他的肩膀,稍作挣扎,却被盛延琛顺势扣着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他低头,不管不顾般的强迫吻她,不给她任何反抗拒绝的余地,他就想这样,就想这样能够将怀里的人死死的一辈子都箍在怀里!
盛延琛的气息浓重,鼻尖里,口腔间,乃至她呼吸的每一寸空气都盈满了男人最为熟悉的气息。
挣脱不开,也逃离不掉。
更无法忽视!
隐忍抑制太久的男人,爆发力总是惊人。在盛延琛近乎霸道掠夺式的索吻中,芒夏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片刻,她就放弃了挣扎,双手虚虚的搭在对方的胸口上。
盛延琛觉察到她的变化,吻慢慢变得僵硬下来,因为他感觉到,被他死死箍在怀里的小女人,肩膀开始不由自主的慢慢抖动起来。
她在哭。
这似乎已经不是她第一回 在他面前哭了,之前也有过,也是因为李清舒,芒夏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盛延琛浑身发僵,他不想放手,僵硬间,将她抱得更紧。
芒夏其实没有她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坚强跟毫不在乎,对芒夏而言,她的感情经历就像一张白纸,唯一在上面画了一笔的是他盛延琛,而他竟然让她接二连三的如此难过!
盛延琛从来不想让她哭,而芒夏却在他面前哭了不止一回。
他满载思念而又狂热的吻,在芒夏的哭泣下,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就在盛延琛准备松开她的唇,低头去看她的时候,放弃挣扎的芒夏却突然将双手从他的胸口离开,往上,以同样的姿势捧住他的脸,在他来不及离开她唇瓣之前,发狠一般的亲了回去,实际上,都不能算是亲,因为芒夏的发狠程度,几乎已经算是在咬。
芒夏的突然举动让盛延琛措手不及,还没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只觉下唇上猛的传来一阵疼痛。
瞬间,腥甜的气息在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来。
芒夏狠狠咬了他,带着委屈跟恨意,而且深已见血。
芒夏的吻并没有因为见血就停下,反倒更加的凶猛起来。
盛延琛终于能够彻底的回过神,他扣着芒夏的后脑勺,低头垂眸,在相互传递的腥甜之间,再一次重重的深深的加深两人这一个相互纠缠泄愤又啃噬的吻。
泄愤属于芒夏。
而纠缠,属于盛延琛。
第48章
“混蛋混蛋混蛋, 盛延琛,你个混蛋!”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个发狠似的的吻过去之后, 芒夏伏在盛延琛身前,头埋在他的胸口, 整个人因为无力而稍稍下滑, 原本捧着他脸的双手先是落到他的肩头,然后再一点点的滑下,轻且无力的虚探在他的腰身两侧。
她仍是哭。
这不是她的本意,芒夏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爱哭的人, 也不愿在他面前做一个动不动就哭泣泣的娇柔形象, 但在盛延琛这里, 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了壁,眼泪变得不像眼泪,她也变得多愁敏感又爱哭鼻子起来。
芒夏讨厌这样的自己,就比如现在, 她讨厌透了脸上怎么都停不住的眼泪!
她越是提醒自己不能哭,鼻尖就越是发酸发胀,心里的那股子难过就越发的发酵。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据说只有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不经意的患得患失, 她现在对盛延琛就是这种感觉。
那他呢?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情感吗?
芒夏不确定。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只是知道盛延琛一直陪着她, 任她就那样伏在他的胸口,直到她的哭泣慢慢的变浅,最终完全收起的时候, 他都还在抱着她,姿势都未曾变过。
怀里的人,因为哭得太猛太久,肩膀仍是止不住的本能微颤。
芒夏咳了咳,嗓子干哑得很,盛延琛的手转到她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
芒夏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口,只觉得身前的男人动了动,像是换了个姿势,片刻后,她感觉发顶有轻压而下的重量。
是盛延琛。
一直沉默拥着她的盛延琛,吻了吻她的头顶,之后他将人扣着腰提起,即使受了伤,他的力气仍是那么大,轻而易举就将芒夏提到自己腿上,芒夏只低低呼了一声,明白他要做什么之后,便将余下的惊呼也咽了回去。
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使得芒夏的高度足以与他持平,但芒夏没看他,她不矫情挣扎将人推开,但也没因为哭就忘了今天他瞒她的事以及她留下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