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时郁走过来的时候身体更是颤抖了几分,嘴唇抖着问路时郁,“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路时郁站在远处,没有想要靠近的想法,一张俊逸的面容。
“你下的蛊是什么蛊,这个蛊又是什么人给你的?”
并没有费心说废话,伤害已经造成,何必虚伪的再去关心。
至于留下齐茜的原因,想必齐茜自己心里也有计较,不会因为他们说了什么就偏听偏信。
“怎么?你不是太子吗?你居然还要问我?”
齐茜面上还是满满的挠痕,但是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暗牢里那么可怖。
只是早已颠覆了她往日里的形象,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往的仙气,反而像是一个偏激的妇人。
路时郁轻笑一声,“你不想说也可以,又或者你是想再次经历一遍暗牢里的事情?”
齐茜身子颤了颤,看着路时郁的眼睛满满的恨意,但还是静静的低下了头,开始讲述自己遇到那个人的事情,“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自己是谁。”
“他只是告诉我,如果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把那个东西下在齐莞的饮食里。”
“我问了他那是什么东西,他告诉我那是蛊。”
路时郁的眼睛眯了眯,一双好看的眼睛在屋内看起来更是醒目,只是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样。
他拿着一把折扇,还是往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只是面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
“他有没有告诉你下次他会怎么给你东西?”
路时郁看着齐茜的表情,紧紧的,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举一动。
齐茜抿了抿唇,并没有动,这般静默的样子倒是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怖了些。
反倒是因为脸上的伤痕多了些娇怜的美感。
“说了,但是现在应该也没用了,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路时郁轻哼一声,眉目间的清淡并没有变,只是看起来少了些阴翳。
“你只要告诉我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管。”
齐茜点点头,也并没有在意路时郁对她的态度,她现在只想要早点死,早点投胎。
“在黄天道。”
路时郁点点头,转头吩咐身后的人,“让她死的痛快点。”
齐茜看他就要离开,立刻叫住他,“等等。”
路时郁转身挑了挑眉,“怎么?还有事?”
齐茜抿抿唇,咽了咽口水,对于路时郁这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害怕极了,“能不能把我的尸体烧成灰?”
路时郁皱眉,“挫骨扬灰?”
齐茜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这个可怕的世界,她是再也不想来了。
至于这个身体的主人,现在只怕是早就投胎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个身体怎么样。
“你就把我的尸体烧掉就好了。”
她看着路时郁的表情满是恳求,像是他不答应就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对于这一点,路时郁倒是有些好奇。
“怎么,你害怕自己没有死绝?”
齐茜咽了咽口水,紧紧的盯着路时郁看,“你知道什么?”
路时郁看着她那张脸,半晌点点头,“你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齐茜眼里出现了很盛的光芒,“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也是从那里来的?”
路时郁嗤笑,“怎么可能?我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你还真相信了。”
齐茜的眼里光芒逐渐散去,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着。
路时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她的身份看起来确实诡异。
他转念想了想,然后对身后的人说:“将她交给相国寺方丈吧。”
那人低头,恭敬道:“是。”
第15章 保护太子妃(十五)
出了这里,天光已然快要亮了。
路时郁还要去上朝,所以并没有回东宫,直接去了长春殿。
皇帝对他并没有穿朝服来殿内的行为很是不满,在下朝之后,又将他留了下来。
两个人一道走进御书房,皇帝站在案几后,看着路时郁面容疲惫的样子。
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要发。
娶了个亲又不是办了个丧礼,这新鲜劲还过不去了?
皇帝对他最近连大理寺都不去了的行为非常非常不爽,有事老子干,无事老子滚。
什么态度?
“怎么最近这么懈怠?”
皇帝眼里满满都是不满,他本就是硬气十足的长相,现在看起来还多了几分凶。
元春站在路时郁身后都能感受到皇帝的怒气,何况帝王威势,压得元春都快喘不过气了。
路时郁面色淡然,眉目间也没有和皇帝对峙的自觉。
他的声音静静的,平淡的讲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齐茜给太子妃下药,里面有蛊。我逼问了她,知道了苗疆人最近有在和她交易,但是具体苗疆人想要做什么却是不知道的。”
一番话说下来,皇帝也没有心情训他了,只觉得头疼不已。
“那你觉得苗疆人想要做什么?”
路时郁语气平静,将皇帝桌上的地图抽出来摆在桌子上,指着苗疆的地方说道:“西南多热林,多蚁虫,苗疆人最重要的手段就是蛊虫,所以肯定不会放弃这个地方。”
“但是他们的人数还在逐渐增多,听说那边的人已经可以长寿到一百二十岁。”
“他们的人数在不断增多,但是地盘没有半分增加,在人口逐渐增多的同时,粮食的问题是最重要的。我大明一直以来都是农业大国,而江南尤甚,稻谷产地大多都是在江南一带。”
路时郁又指向江南,显然西南一带和江南离得太近了,而苗疆人想要接近京城,也是要经过江南的。
如今苗疆人能出现在京城,显然江南那边已经出现了问题。
何况苗疆人现在还能在大明穿行,江南那边只怕早就出现了问题,只是今日到了京城才被发觉。
“苗疆人想要来中原占据地盘,但是自己的人手显然是不够的——他们需要结盟。”
路时郁手指停在了北戎那边,威远将军当年就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让这北戎安分了这么多年。
“北戎与我大明多战事,北戎的多皮毛珠宝,虽然两国并没有在明面上通行通商,但是我们这里的商人去那边换物资的并不少。”
“我们可以先和北戎和谈。”
说到这里,路时郁停了一下,看着皇帝露出思索的眉目,一时之间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皇帝看着路时郁静静的等待着他说话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白菜马上就要跑了。
“你说了这么多,显然是对这件事早有准备吧?”
皇帝看着地图,并没有抬头看路时郁,只觉得看一眼路时郁自己的寿命就能少两天。
真是要被自己养大的这个小崽子气死了!
路时郁露出笑容,清风明月般的眉目间满是笑意,“父皇果然是父皇,如此了解儿臣。”
皇帝揉揉自己的额头,并不想和他说话。
“儿臣自请解决这件事。”
说着,路时郁跪在地上,头紧紧挨着地。
皇帝看着他叹了一口气,“你若是对政事每次都这般用心,朕便是现在将皇位禅让给你也是可以的。”
“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是想要什么?”
路时郁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继续说道:“儿臣请求父皇,在儿臣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就封儿臣一个王位,封地最好选在江南一带。”
皇帝只觉得自己被哽了哽,“你就连封地都想好了?”
路时郁没有应皇帝这句话,“儿臣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地位,若是一句请辞便将这个太子之位抛在身后,实在是太过狼心狗肺。儿臣自知并不是那般适合玩弄权术的人,这个太子之位,无论是给五皇弟还是给任何一个弟弟,都比给儿臣要适合得多。”
“儿臣自愿守在江南,保我大明子民不被外族人侵害。”
哦,这段话说的可真是抑扬顿挫真情实感。
如果不是知道路时郁的目的是什么,他的身份又是什么的话。
皇帝肯定是要被这个人感动到无以复加甚至是要好好奖赏他。
但是现在。
皇帝的内心只有两个字——呵呵。
将自己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还不是打算不干了。
至于保护大明子民什么的,难道不是太子或者皇帝这个身份更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