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怡对叶蓁蓁可谓极其爱重,面对她,叶蓁蓁自然是没那般肆意胆大了,她有些怯怯的望着廖怡,然后头越垂越低,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双手搅着帕子,越发心虚了起来。
“你啊…你!男人三妻四妾,也不过是稀松平常,蔡文晨身边如今不过只一个通房,你便闹成这样,这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廖怡气得直戳叶蓁蓁脑门儿,平时也是个精明的,怎么遇见事儿便这么想不开呢!这么一闹,在洛京还有何名声可言。
“没人娶岂不是更好,我还乐得个自在!”叶蓁蓁一脸无所谓呲牙朝廖怡笑了笑,若是嫁人就得忍受和别人共事一夫,那还不如不嫁,她可不想和她娘一样落得个年华早逝的下场。
“说什么胡话,女儿家岂有不嫁人的道理。”廖怡有些头痛,先前她就是看叶蓁蓁全无成亲的打算,这才特意瞒了叶蓁蓁,定下其和蔡府的婚事,如今看来,却还是看轻了叶蓁蓁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廖怡捏了捏叶蓁蓁不服气的脸,这般死倔的样子,还真跟她娘一个模样。
“以后少看点话本儿,这世间也是有好男儿的,哪会都是些寡情薄意之辈。”
对面此话,叶蓁蓁只一笑含糊带过,不予其争辩半句,廖怡见叶蓁蓁露出这般乖顺之姿,自是心疼不已,不愿再责问一二。
叶蓁蓁自然也是送了一口气,只捡着漂亮话儿,讨得廖怡心中欢喜,倒是将之前担忧,消弭过半。
第5章 割块大肉,了结婚事。
“公主,小姐!镇南侯,叶大人,杜将军已到府外。”
二人坐在厅堂这才叙话少许,便听到式微于门口禀告。
“还真是赶了巧,那就让他们都进来吧!”廖怡身形一动,公主仪态顿现,叶蓁蓁则是从座上起身,于廖怡身后落定,二人相视而望,皆知此后定是一场唇枪舌战,自不敢轻待半分。
还没多久,二人只听得“砰”的一声,一道身影,直接穿过门口的卷帘,飞了进来,惊得叶蓁蓁下意识上前半步,将廖怡拦在身后。
待看清那五体投地落地之人是自己亲爹叶慎,叶蓁蓁表情一松,没忍住顿怼了一句,“哎呀,原来是爹啊!你要来看女儿来便是了,何必行此大礼,女儿我可是受不住,会折寿的。”
“胡闹!”廖怡表情差点没绷住,抬手拉了叶蓁蓁一下,便是叶慎再不对,也轮不到蓁儿出这个头。
叶蓁蓁这才不情不愿的,后退两步,回到廖怡身后。
廖怡低头看着一身狼狈,却仍是翩然贵公子模样的叶慎,廖怡不由得叹了口气,就是这与之毫不相称的好皮囊,诓骗了多少妇人心。
一想到蓁儿娘亲,廖怡只恨得牙痒痒,若不是碍于公主之仪,长者风范,她都想上去踩叶慎两脚,以泄心头之愤。
“胡什么闹,这才是我杜将儿郎该有的样子。”声若洪钟得爽朗笑声,顿让趴在地上叶慎,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而叶蓁蓁却是眼前一亮的看着高大魁梧的杜康如,撩了帘子进来。
“我家那小兔崽子,藏哪呢?”杜康如一屁股坐在下首位置,四下瞅了遍,没看见自己要找的人,瞬间皱了眉。
“江沅表弟今日一早领了军令便去昌南剿匪去了,少不得三五个月才能回来,舅舅找他有事?”叶蓁蓁一脸纯良无害,面带愕然的望着杜康如,她就是安排好了一切,这才肆无忌惮的让杜江沅帮忙的。
“好你个兔崽子,跑得可真快啊!”杜康如咬牙切齿的唾了一口他那已经逃之夭夭的好儿子,虽然这罪魁祸首还有一个就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哪舍得去责怪叶蓁蓁半句,毕竟那可是他妹妹拿命换来的小人儿。
“哼,少来糊弄本侯!”随后进来镇南侯自然是将叶蓁蓁的话,听在耳里,那是半点都不信,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撇了一眼杜康如,怒吼道,“不管如何,这人是你杜府打的,今日你杜府定要本侯一个交代。”
“这关老子什么事,要交代,你自个儿去寻我那混账儿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事后我再断你子嗣给那混账小子报仇便是了。”和人吵架,杜康如从来就没输过,又岂会怕这镇南侯。
“闭嘴!一个将军,一个侯爷,竟似市井泼皮一样,成何体统。”廖怡看着这两个当朝权重似泼妇骂街一般,口无遮拦,只觉头疼厉害。
已经被怒火冲晕了头脑的二人,被公主呵斥了一声,终于拉回了些许理智,二人同时‘嗖’撇过头去,互不搭理。
“侯爷,蔡世子伤势如何?”廖怡这会也无劝告之心,此事若要言说大小,蔡文晨伤势最为关键。
“伤筋动骨,至少需得卧床百日。”手脚无碍,可身上肋骨却是断了几根,依太医之言,没个三个月,只怕是下不了床了。
“你……怎下手这般无分寸!”廖怡闻言,知此事若是平息,怕是要付出些代价,偏头望了叶蓁蓁一眼,亦是忍不住轻责了一句。
“是我动的手,不关小姐的事。”一直守在门口式微,听到廖怡的话,于门口跪下身去,然后向内回禀。
“若无叶县主的指使,她又岂敢动文晨半分。”这明着所有人,都知道叶蓁蓁的身边的式微,乃是暗卫出身,一身暗杀之术,出神入化,且这种人,心思狠戾,杀人不论身份,他府上,虽是侍卫重重,若式微想杀他,只怕也没人拦得住,所以这也便是镇南侯问责时,特意跳过式微的缘由。
镇南侯话中有恨,廖怡如何不知,她拿眼狠狠的剐了叶蓁蓁一眼,这才直视镇南侯,向其摆了摆手,言道,“罢罢罢,既然事已至此,再悔无用,不如还是好生思量一番,该如何解决此事,才能不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廖怡乃是公主,既然她愿意牵这个头,镇南侯自然要给几分面子的,虽心有不愿,却还是气哼哼的垂下了瞪着叶蓁蓁的目光。
“此事本宫已然知晓,依本宫看文晨和蓁儿尽皆有错,不过本宫觉得文晨受此一难也非坏事,他学识不错,天资聪慧,陛下曾多次夸耀于他,如今沉溺美色,荒淫度日,有此一难,想来日后也会引以为戒。”
听得廖怡明显便是包庇之言,镇南侯如何敢服,当下一拍椅凳,站起身来,向廖怡反驳道,“我儿不过是受人蒙蔽,若叶县主定亲时,肯露颜一见,此事又何至于闹到这般地步。”
“我家蓁蓁虽是多年未曾在洛城内走动,但就依着叶老小子的这皮相,她能差到哪里去,侯爷你莫不是以为外侄肖舅,我家蓁蓁是随了老子这长相吧!哈哈哈……”
听了镇南侯这话,杜康如顿是一脸坏笑的望向镇南侯,洛京多年传闻,这叶蓁蓁形壮如虎,声似惊雷,简直就是他杜康如的翻版。
想来也是这等误会,才让蔡文晨那小子在订婚之后,视其为虎狼,性子打转,一改君子之风,纵情享乐之间,以蒙蔽自我。
却不想,蓁蓁虽未随了他的长相,却是随了他的性子,自然是见不得蔡文晨这趟子破事,弄出昨日的动静,想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杜康如,你,你放屁!”镇南侯被杜康如说中了痛楚,顿是恼羞成怒,暴跳如雷起来,全然不顾仪容。
“老子是粗人,自然是要放屁的,难道说,侯爷不放屁?”杜康如是个大老粗,说起话来,便是公主在场,也是没有半分顾及。
“杜康如,你够了!”听着杜康如越发没得章程的话,廖怡虎着个脸,出言打断了杜康如的话。然后将视线转到了镇南侯身上。
她也没指着一两句就能让镇南侯消气,如今江沅不在,她总不能放任侯府将蓁儿磨蹉一番为蔡文晨出气吧!
本想虚与委蛇,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此事,有杜康如这老匹夫在,未免自己被气死,廖怡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只是这样一来,就只能借皇家施恩,平息镇南侯的怒火了。
“本宫听陛下说,待科考之后,打算给太子寻几个年龄相当得伴读,文晨这孩子不错,倒是可以进宫磨砺一番,侯爷觉得如何?”
“这!多谢公主。”虽说是太子伴读,可若是处的好,将来那可是天子近臣,这等补偿,比至于文晨所受之累,却可相抵。
镇南侯稍作思考,便应了下来,“那,小儿这桩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