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反派权相+番外(29)

赵子偃略作思量。

“此事并不难办。”

若换作是别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他必定当场劝回,但是眼前的这一位,又实在不比寻常女子。他虽身为皇室亲王,却自幼在军营中长大,对于像谢檀这样有胆色且不畏险阻之人,有种油然而生的好感。

“谢娘子冒险传信、出言提点,本王也理应有所回馈。你先更换一下衣物,本王自有安排。”

有了安西王的命令,谢檀很快被带到了官衙内的一间耳房中,解开了镣铐,又打水简单洗了下头澡,换上了一身男装。

对着铜镜,她绾了个男子的发髻,心里暗自琢磨着对于这个系统安排的攻略对象,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处理。自己是有夫之妇,而人家赵子偃又很明显只心仪沐月,这个智障系统的强行捆绑简直就是毫无天理!

难道说,她也只能采用诸如下药之类的狗血手段,把赵子偃给先那啥后那啥了?

谢檀打了个哆嗦。

算了,暂且把系统任务扔在脑后,先想法子救一下谢家,然后把伤害过自己的恶人们揪出来狠狠惩处一番,再回头来考虑攻略赵子偃的事吧。

谢檀换好了衣服,跟着侍从去前厅外等候赵子偃。

前厅堂内,赵子偃正与官衙中的诸位官员议论到了什么话题,声音一瞬提高:“此间奴犯的身份,尔等俱不清楚,实属玩忽职守!”

一名官员连忙解释道:“这都是底下办事的人不中用!下官回头一定好好责罚他们!”

另一名官员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自从顾相告病在家,沐太尉便相继接管了六曹的诸多事务。这六曹中的官员,有一多半都是顾相的拥趸,不堪重用,我等只能身兼数职、日夜无休,实在难以面面俱到啊。”

旁边诸人也纷纷附和,“正是如此!如今就连鸿胪礼宾的事情,也落到了我们吏曹身上,听说卫国不久就要遣使团来鄞州,各种筹备事宜,着实应接不暇……”

赵子偃是常年在军营调兵遣将之人,习惯了上行下效、军令如山的治理方式,哪里应付得了文官们弯弯绕绕、推诿耍滑的这一套,索性一拍几案,斥道:“尔等既然领了朝廷俸禄,就当恪尽职守,不得推卸责任!不管有什么借口,任职当尽的本份必须尽到,否则就脱了这身官袍回家去,不必再来!”

他站起身来,拂袖而出,抬脚出了门口,与等候在外的谢檀撞了正着。

【系统:攻略对象近距离出现。】谢檀抬手拂了拂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落花。尼玛每次近距离碰面都要来这么一出,什么骚操作……

赵子偃带着亲卫,大步往外走去。谢檀也跟了过去。

赵子偃想起答应她的事,说道:“此番我例行巡视京城各狱,既然今日碰见了你,就直接去一趟鄞川刑狱。”

谢檀连忙点头道谢。

诸人在官衙门口上了马。

赵子偃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窝火,翻身上马后,执着马鞭对谢檀说道:“今日见你在此,我便向寺互狱主管问取案卷,竟然无一人拿得出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谢檀打马跟上,“那大王为何不直接惩治他们?”

赵子偃道:“这帮人善于推诿,仗着是太尉亲信,便敢懈惰渎职。我惩处他们虽然容易,但偌大的朝堂之上,不是顾相的人、就是太尉的人,我总不能把他们全都赶走,自己一个人做事吧?”

谢檀挽着缰绳,斟酌了一下,“朝堂上的事,我不太懂。但这寺互狱中的囚犯多受狱卒欺辱,大王能不能同这里的长官说一句,让他们善待囚犯?”

赵子偃端坐马背之上,腰背挺得笔直,十足的军人作派。

“我适才已经训过话了,让他们都务必恪尽职守。寺互狱里关的都是些逃奴罪奴,犯法在先、理应严惩。狱卒们如何对待囚犯我倒不在意,怕就怕连这里面的人都成了奸臣党羽!”

众人快马加鞭,驰奔过街巷,很快抵达了鄞川刑狱。

谢檀在马上抬头,见高墙正中如怪兽之口的铁门敞开着,墙壁上刻着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此时终于在日光下清晰可辨了。

赵子偃顺着谢檀的目光抬了下眼。

“这上面刻着的,是大梁八百三十道刑律。赵氏治国,讲求‘明法禁、尊规制’,为人行事皆应各守其位、各尽其职。”

谢檀受教地点了点头,跟着赵子偃大步踏入了铁门之内,沿着石阶径直往下。

狱内依旧光影阴森、阴暗潮湿,惨叫与哭泣声回荡犹如鬼境。

前来迎接的官员,躬身道:“下官不知安西王今日驾到,准备仓促,还望恕罪!这鄞川刑狱向来归中书省管辖,张大人不曾下过什么文书……”

赵子偃截断他道:“本王例行巡视刑狱,还必须要向张显伦请示吗?”

“不敢,不敢。”

官员擦了擦头上的汗。

顾相一直称病在家,这朝内都快乱成一团了……

赵子偃让官员带路去了谢光的牢房前,摒退左右,对谢檀说道:“你进去吧。你问完之后,本王也想问问你有关齐峤的事。”

谢檀点头,“没问题。” 推门进了牢房。

牢房之中,油灯昏暗。因是关押重犯,整间牢房完全石砌,只留一道铁门,室内气味尤为潮闷。

谢光身着囚衣,盘膝坐于墙角之下,听到牢门响动,睁开了眼来。

“檀儿?”

他胡须颤动,凝望谢檀,撑着地试图站起身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檀没想到她这个罪臣父亲看上去似乎还挺慈爱的,着实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她走了过去,略有些不知所措,低低地“哦”了声,“我托了些关系。”跪坐到谢光身边,看了他一眼,“您还好吧?”

“你是去求了顾相?他有没有为难你?”谢光伸手扶着女儿双肩,颤颤巍巍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眼中依稀有泪光泛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都是为父对不起你们啊!”

谢檀沉默了片刻,决定直奔主题,看着谢光说道:“父亲无需自责。女儿这次前来,是想亲自问一下父亲,父亲私通敌国的事情,到底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这项罪名实在太大,牵连族中一干妇孺,女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像阿洵那样的孩子无辜受害,所以恳请父亲将实情说个明白。”

如果还有得救,那她必定全力去试。如果实在是谢光自作自受、罪无可恕,那她就只能挥剑灭圣母,专注去完成系统任务,一举离开这狗血之地了……

谢光长叹一声,含泪道:“该说的,为父早已在公堂之上说过。私通敌国之罪,纯属莫须有之!可这话顾相国不肯信,沐太尉也不肯信,那它到底是真是假,再去分辨又有什么意义?”

谢檀沉吟思索。

“父亲的意思是,沐太尉也不肯相信您是被冤枉的?”

这说不通啊。如果陷害谢光的人是顾仲遥,那沐显应该支持才对啊。

“沐太尉不是一直站在父亲这边吗?父亲入狱之后,沐太尉还曾为此奔走过,是杏阿姊亲口告诉我的。”

谢光连连叹息,被谢檀再度追问之下,忍不住捶了下膝盖,叹道:“这件事,怎么说都逃不了一死!你还是别问了。”望向谢檀,抬手轻抚了下她的额发,“顾相不是许诺会娶你过门、好好待你吗?你如今一切可还好?”

谢檀移开了些距离,正色道:“父亲到底有何苦衷,不肯把实话讲明?既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那就请把真相告诉给我!女儿不想直到跟父亲天人永隔,还弄不清被夺去至亲的真实原因!”

谢光闻言亦落下老泪,叹喟良久。

“也罢,就告与你知晓!将来顾相若是薄待于你,或可以此与他做个交易。”

谢檀闻言心中一凛,抬起眼来。

谢光望着石壁上烟色熏黑的油灯,沉默了半晌,艰难开口道:“这件事说起来,还得追溯到二十五年前。那时中原混乱,梁、卫大军皆与北方诸国厮杀惨烈,当时北延刚刚被卫国灭掉,领土由梁、卫两国分别割据,梁国的安西王率领兵马,在中原一带与北境残余的敌军进行着最后的交战。”

“安西王?”谢檀忍不住插了句嘴,“就是现在的安西王赵子偃的父亲吗?”

谢光点了点头,“当时梁帝无子,皇氏族中最有能力、也是最有资格继承帝位的,就是这位老安西王。那时安西王在与敌军的交战之中,不慎中计,被围困于荥阳城中,生死一线。而梁国的援军,却迟迟未能赶到,以至于一个月之后,荥阳城破,安西王被斩杀于城内,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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