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攸关社长性命的逆袭作战要带上芥川。”中岛敦问。
“没问题的,我有个想法。你们两个同时潜入敌方的基地,位于旧炭矿的遗址里,全长数百公里,内部应该布满了应对入侵的探测器和陷阱。你们最先的逮捕目标是病毒异能者,毕竟如果不让那家伙的异能失效,社长他们就会死了。其次是头目陀思妥耶夫斯基。”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作战,就更不应该……再说芥川对我的憎恨非比寻常?作战怎么可能成功嘛。”
“好像是这样呢,你怎么看?”太宰治问芥川。
“我会执行作战。”
“……这可怕的集中力是怎么回事……!?”
“时隔四年,你再次成为我的直属部下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所成长吧。”
“遵命。”
“芥……芥川?你是芥川吧?”中岛敦惊讶地问。
“是啊。”
“你打算和我共同战斗?”
“是啊。”
“昨天的晚饭是什么?”
“是啊。”
“好了,国木田到了,我们出发吧。”
……
车在距离炭矿还有一段路程的地方停下。
“到了。”国木田说。
中岛敦探出车窗望向炭矿,“看守的数量好惊人……”
“人员总数会通过无线设施传回本部。而且看守的生命体征每隔一分钟传送一次,”国木田对他们解说,“一旦有异常,目标会立刻逃走。”
“也就是说,别说是杀掉看守了,就算是让他们稍微紧张一下都不行吗?”中岛敦问,“入口处的感温探测器是用来对付谷崎的幻象异能的吧。”
中岛敦还在认真听国木田讲解难点。芥川龙之介已经下了车。
“喂,芥川……”中岛敦喊他。
“人虎,给我记住两点,”芥川头也不回地说,“跟不上的话就丢下你,妨碍我的话就杀了你。明白了没?”
不等中岛敦回答,罗生门猛然将芥川抬起,直接从看守上方跨过到达炭矿门口。
“他又变强了,但是,”中岛敦不甘示弱地说,“我也出发了。”
中岛敦说完,利用‘虎’的能力进行加速,飞速到达炭矿门口。不仅是探测器,连看守的耳目都躲过了。
两人走后,“这样战战兢兢地应对,也是迷惑敌人的有效之法。”国木田说,“‘神之瞳’真的能找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吗?”
“没有问题,不过在此之前,”太宰说,“我们得让陀思相信我们中计了才是。”
“这片区域的每个出口都安排了监视,不会让他逃走的。”国木田检查着监控,回头看到欧内斯汀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睡着了吗?”
从上车起,欧内斯汀一直没有开口,昨晚和斯坦的对话让她卸下了重负,之后便感到疲惫。现在不需要她做什么,此时已经靠在太宰治的肩头睡着了。
太宰治索性伸手把她圈在怀里。这动作让欧内斯汀的睫毛微颤,就要醒来。
“睡吧,我会好好抱着你的,”太宰治哄道,“事情已经解决了,好好休息吧。”
“我至今还是无法相信,你会爱上一个人,”国木田说,“我还记得用以前那个用炸弹威胁你的……”
“嘘——”太宰治打断他,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厄娜知道,虽然瞒不过去,但能瞒一天是一天,“不要说。”
国木田第一次感觉自己可以战胜太宰治。
“好吧,婚礼会邀请你的,”太宰治妥协地说。
“你真的决定了,”国木田认真地问,“这不是玩笑。”
“这次不是骗你的。”
……
车载电台开始放起了新的曲子,是巴赫的《马太受难曲》。进行曲式的开场演奏在车内反复合唱着沉重的低音,锡安的少女们正为耶稣的受难而悲伤。
“谢幕的乐曲奏响了,”太宰治对醒来的欧内斯汀说,“该去给幕后人员一个惊喜了。”
……
谢幕的地点是露天咖啡馆。菲茨杰拉德早已等在这里,正看着报纸上的促销广告打发时间。
如约而至的陀思惊讶地瞪着向他挥手的太宰治和欧内斯汀。
“果然,你感到惊讶了。”欧内斯汀笑着说,“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很想这么问吧?”
回答欧内斯汀的是太宰治,“通过电台传递消息确实是高明之举,无论多厉害的黑客或是超推理,都不可能在空中无数电台短波之间,而且是极其普通的节目中,解读他们的对话。可惜科技在不断发展,没有人可以躲过包含市内所有监控的天眼。”
一旁的菲茨杰拉德放下了遮挡的报纸,陀思终于想到了他的遗漏之处,“神之瞳……”
“一般的手段无法瞒过你,这也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太宰治故意叹着气说。
陀思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开始记恨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太宰治。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坂口安吾适时地带着军警的人包围了他们。
不同于欧内斯汀和太宰治还和陀思闲聊了一会儿,军警被警示犯人的危险性后没有多说,高度警惕地捆住陀思后,立刻带走了他。
这以后,菲茨杰拉德也很快离开了。
露天咖啡馆只剩太宰治和欧内斯汀。
“初步结束了。”太宰治说。
欧内斯汀太过了解他。关在牢里并不影响陀思搞事,太宰治不可能就此放心,但是,“我不会同意你去牢里监视他。”
“看到这样的蓝色,我会想跃入海底。”太宰治心虚地望向大海,“让那层层叠叠的蓝,由浅入深地侵蚀我。”
“现在呢?”
“我想画你,”太宰治说,“在阳光下的,鲜活炽热,自由而充满活力的厄娜。”
“听说你的画可以吓哭小孩,”欧内斯汀说,“你确定要画我吗?”
“那个‘魔人’的行动难以预料,我确实这么考虑过。但是,”太宰治说,“想到要和厄娜分开,就觉得好难过。”
“这样啊……”欧内斯汀说,“你真的是很糟糕的丈夫人选了。”
“菲茨杰拉德把客轮送给我们了。”
“所以?”欧内斯汀疑惑他怎么突然提起客轮的事。
“婚礼就选在客轮上吧。”
“这就是你的计划吧。”欧内斯汀说,“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我呢?”
“婚礼确实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我还有别的目的,”太宰治否认,“我希望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可靠的人,你可以坦率地告诉我你的心情。”
“抱歉,让你担心了。”
“不怀疑我想操控你,对你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
“太宰,你真的很温柔啊。”
“嗯?”
“只有温柔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担心。我们做个约定吧,”欧内斯汀说,“我们都有心底深处的秘密,不要深掘。但是,如果因为那个秘密而痛苦,我们也可以互相说出来,互相关怀。你往前看。”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不只在他们面前,它一直延伸到天空,将视线带去更远方。在长久的凝视间,能够看到时间的痕迹。
“看到了吗?”
“看到了。”太宰治回答。
欧内斯汀站在他的右边,她是可以触碰的,没有重力和阻力的限制,只要温柔地伸出手就能拥抱她。
“我猜是——”欧内斯汀抬起了左手,“右边的口袋?”
“我想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给你戴上。”太宰治从右边口袋掏出了戒指盒打开,单膝跪地,他的眼里闪现着爱情,倒影出欧内斯汀的模样,“活着本身倦怠而平常,因为你一切都显得难能可贵。我第一次由衷希望,余生越快开始越好。”
太宰治将戒指戴在了欧内斯汀手上。
第十九章
相遇是什么呢?
是在灰暗的生活里扔入的一朵玫瑰。
……
即使是太宰治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婚礼也与常人没什么不同。或者说,他刻意遵循了‘普通’婚礼的每一个步骤,希望这‘普通’的仪式能保护未来的幸福。
爱是美的基底。太宰治怀抱着爱意设计了婚礼场地。他本身就是‘做到什么都不奇怪’的天才式人物,设计出使人惊艳的场地也不意外。
现场的主色调是红色,大量使用的玫瑰、芍药、大丽花等花材,暗示了火焰般热烈的情绪,明亮又甜蜜。这是为了纪念他们的初遇——一见钟情的多巴胺渗透到每一处细胞,冲动中绽放出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