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他轻声问。
应深摇头,“还行。”
只不过刚得知一个朋友不久于人世,自己的心理医生还是连环杀人嫌疑犯。
“至少何锡均不是杀人犯,没有像他父亲那样,也算是一件好事,勉强来说。”沈文钦慢慢道。
宁愿他要死了,也不希望是杀人犯。但为什么不可以是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呢?
沈文钦手放下,想撑着墙面,却不小心触碰到一片冰凉。他低头望去,发现是应深的手背。
他垂眼看了一会,说:“要喝热饮吗?我请。”
然后也没等应深点头,便走向附近的自动贩卖机。透过玻璃,扫了一圈,他说:“没有香草奶昔啊。”当然是没有的。
“草莓牛奶要吗?”他问。
应深无奈,还真怕晚说一点他就直接买了,立刻说:“不要。”
“奇怪,都是甜的啊。”沈文钦这么说,然后手指一点,“那就原味豆奶吧。”
他大步走过去,把温热的牛奶塞到应深手里,嘴角挂着不羁的笑,“喝奶吧。”
于是,两个高大的男人就倚靠着墙,喝着奶,讨论案情。那画面,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我们没有直接的实质证据,申请不了搜查令。”
“而且,他还算是半个吃公家饭的。”
可如果不去调查一番,又不甘心。一日不抓到犯人,他都会继续作案,祸害更多的无辜,断了他们的人生。没有搜查令,就是私闯民宅,得到的证据也有待商榷。
随着一连串的吸噜声,牛奶盒中心迅速凹下去。沈文钦潇洒地压扁,手一抛,精准地扔进了垃圾桶。
“不被发现,就不算。”
沈文钦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提议偷偷潜入邹远扬家里找罪证。
“……!”
应深瞪大了眼,吓得差点吐奶。
第49章 爬窗
根据从赵卓锐那里得来的详细信息, 知道这个时间邹远扬有病人预约了心理咨询,不在家里。
沈文钦打头阵,观察这个屋子, 从外围找一个比较容易潜入的突破口。最后, 锁定了一扇窗,是浴室的通风窗, 刚好够一个人通过, 这种窗户很好开。
推开小窗,沈文钦先爬进屋里, 手借力旁边的洗衣机, 轻盈落地, 几乎没发出多少声音,经常锻炼身体的敏捷度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在他身后, 应深就和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太懂这些技巧,
动作稍显笨拙,进来的十分艰辛,偏偏紧抿着唇的表情又异常认真努力,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沈文钦回头看到他这副模样, 忍不住笑:“你怎么也从这儿进来,
不会等我给你开门啊。”
应深爬窗的动作停住, 一愣,“……对哦。”
竟是完全没想到。
沈文钦无奈摇头,走过去, 下意识张开双手想把他抱下来,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个动作不太妥,就想伸手去扶他的胳膊。应深却已经顺势两手扶住他的肩膀,
轻轻一跃,跳了下来,幸亏戴着手套鞋套,发出的声响没有太大。
这毫无芥蒂的样子,倒是让沈文钦失神了一瞬,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他扶稳了应深,拍拍他的肩,扯唇戏谑:“连爬个窗都不行,你体能是怎么及格的,我回去绝对要好好操练你。”
应深皱眉,想到把人累到半瘫的训练,虽然反感,但也知道这些很有必要。所以他还是点了点头。
沈文钦又笑,带着自嘲的意味,深邃的眼底略略暗沉。也就只能看他在这方面呆,占占嘴上的便宜,对方却是毫无知觉的。
走出浴室,握着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潜行。
他们在客厅分头,低头翻箱倒柜,既然是实验型犯人,肯定会保留一些观察数据记录。
手电筒的亮光打在纸页上,脸上泛着幽幽的蓝光,半明半灭,黑白交错。
翻找了各个地方,夹页,书壳,隐秘的柜子,都没什么收获。本以为他会放在手边,随时回味,那么还是在更私人的领域,卧室。
沈文钦突然低声叫他,手上拿着光盘样的东西。应深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立刻快步走过去,却发现是情.色录像。主角正是医生本人,和不同的女人,不仅如此,还有各种情节设定,制服play,光这样粗略看封面,都能猜出他的精心制作,甚至比市面上大部分的还要好。
“这可能是人不可貌相的最典型例子了。”沈文钦轻声感慨。
应深沉默,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虽说这些让他们对邹远扬有了新的认知,但这些和案子没关系……下一秒,他拿过沈文钦手里的一叠光盘,一一看过去,注意力都放在封面上的女人脸上,没有被害人,倒是有几个他知道的做心理咨询的女性,目前都还好好活着。
一开始,沈文钦还被他抢情.色光盘的举动吓了一跳,听完他的话后,讽刺笑:“该说他有职业道德吗?不杀自己的病人,只和她们上床,拍点视频。”
“不止。”应深盯着那些光盘,拿出手机照相,“让罗一泽查一下,看这些女人和被害者有什么联系。”
沈文钦挑眉,很快也想到了什么,不过他第一反应说了另一件不太相关的事,“发给赵卓锐吧,反正到头来还是他来查。”
应深不理解,“为什么?罗一泽不比他差。”
沈文钦扶额,果然应深没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古怪。
“不是这个原因……”嗯,该怎么解释好呢?沈文钦一脸苦恼,犹豫说:“罗一泽,有点儿太年轻了,看这些不太好……”
应深更困惑了,“他已经成年了,而且男性从青少年开始就看A.V了,这是常态。”
“话是这么说……”沈文钦越解释越烦恼,然后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等等,你刚刚说A.V?!”
应深点头,一副怎么了的奇怪表情。
这的确没什么,但从你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惊悚啊!
沈文钦心里默默吐槽,还是不敢置信,“你也看这些东西?”
应深自然道:“看啊,我是个男的,男的都看这些。”王
后面还特意附加了这么一句,好像说大家看我也就跟着看,配上他认真的表情,沈文钦莫名感觉……可爱到爆炸啊。
应深疑惑,站起身,示意该去看卧室。
两人走过去时,沈文钦表情还处于一种复杂又惊疑不定的状态当中,平复不下来,走着神,连跟前的应深停下脚步都没发现,一头撞了上去。
应深奇怪回头,没碰过他这个样子,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小声关心问:“怎么了?”
沈文钦忍着撞疼了的鼻子,没敢伸手去揉,嫌丢脸,只微微一笑,很正常地摇头:“没事。”
应深便回头走进卧室。房间内很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手电筒照过去,才发现是窗户上挂了十分厚重的帘布,就像一张大嘴,吞噬了所有的的光亮。
室内的摆设干净整洁,很少凌乱的痕迹,看得出来主人严谨慎重的个性。
沈文钦偷偷揉完鼻子后,神色如常地走进房间,扫视过周围,借此分析着屋主人的心理,屋内的东西不多,装潢也偏冷色调。他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想象着如果自己是邹远扬,冷静寡淡的人,屋内没什么可看的书,更放不了什么数据资料,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
手摩挲过桌子,手指往下一勾,拉出键盘托,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微微一眯眼,将笔记本放到桌上,按下开机键。没过一会,果然就是输入密码的界面。
这时,就是罗一泽出场的时候了。很快,他操控了电脑,一连串敲击之后,顺利进入用户桌面,一脸兴奋,斗志昂扬地挖出那些被邹远扬藏起来的东西。
同时,沈文钦把刚拍的照片发给了赵卓锐,并附上一句——“原本应深要发给罗一泽的,在我力挽狂澜下,最后发给你了,够义气吧。”
过了两秒,赵卓锐很快回,简短的话语,却是气势磅礴,“哥们,以后有事我挺你。”
沈文钦看见,笑了,互惠互利,不错。
在罗一泽两人的挖掘工作进行时,应深他们继续在房内看着,发现了一道藏在挂画后的门,隔着手套,拧了拧门锁,意料之中的打不开。
面对着紧闭的门,应深第一反应是找钥匙,而沈文钦则是一脚踹门,不过当然,这次是潜入,不宜动静太大被发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回形针,手指弯曲,迅速拉长,扭了两下,弯成有弧度的形状,然后将一端伸进门锁孔,不过十秒的功夫,咔嗒一声,门竟然就这么轻松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