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当天我被我哥上了【CP完结】(22)

作者:诗无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过得似乎比离婚前要快乐。

旁边还有一个背影,穿的黑色大衣,坐下比我妈高了大半个头,两寸长的头发,肩宽背瘦,打得笔直,时不时往我妈碗里夹着菜。

两个男人都不多话,默默听着桌上唯一一个女人的絮絮叨叨。

父子不是原父子,夫妻不是原夫妻,这三个人坐在一起却比以往十几年的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其乐融融的家。

我应当是暖厅外寒天里的过路人。

这样才刚刚好,画面不适合有第四者的加入。

目之不尽的沿江人行道原本可以照着我来的轨迹将我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如果我哥没有在我妈起身上厕所时抬眼看到我的话。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帽子给戴上,免得他平白担心我着凉。

对面的叔叔在吩咐服务员加汤添菜,我在我哥准备起身的那一瞬间拼命摇头,连五官都在用力拒绝接受他想把我接进去的企图。

他又落回到凳子上。

只是眼睛不肯放过我。

身后隔着一条柏油路的街椅,每一条的顶棚都盖了雪被。

我盯着我哥,头也不回地随便朝它们指了指,示意我在那里等他。

桥边的路灯和霓虹灯都亮起来了,江边寒风刮得我脸疼,我把围巾往上拉,盖住了鼻子,帽子把刘海压过了眉毛,整张脸只剩个眼睛露在外面。

我哥是最先出来的,路对面没什么人,他一眼就找到了我。

我冲他眨眨眼睛,看到了身后跟出来的我妈。

身体总是比大脑反应要迅速,等我开始后怕被我妈认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椅子转身背着他们靠着栏杆欣赏被霓虹照的七彩斑斓的江景了。

乾江河岸开了两排冬樱,一层雪下淡嫩的粉白色现下被辉映成了塑料灯管独有的大红大绿。江水对望夜空,吞得掉一切光彩,是波澜无惊的黑。

我兀自偏头,偷偷打量着那个替我妈撑伞挡雪的男人,身量很高,只比我哥矮了半个头,低头和我妈耳语着什么,大概是提醒她别跌倒,整个人都透露着温文尔雅。

我哥目送他们上的那辆宝马三系远去,转身朝我走来。

我迫不及待挣开江景和栏杆的束缚,钻到我哥怀里。

他捂着我后脑勺的左手凉凉的。

于是人被我拉开,我招手,他朝我躬身下来。

帽子被取下往他头上戴,齐晗把头垂得低低的,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得到他跟着眼睛变弯而颤抖的睫毛和缓缓扬起嘴角的侧脸。

我把我哥头上的雪掸干净,听见他一边温顺配合着我抖擞脑袋一边低声笑着:“哥不冷。”

不冷,不冷把头低得那么乖巧?

“好了。”我把他脸捧起来,脱了手套去捂他的耳朵,捂着捂着又扑到他怀里,“哥,我都冻饿了。”

我哥好像叹了口气,把我抱得更紧了些:“想吃什么?”

“老禾川。”

是家火锅,开在五桥。

我哥转身准备打车。

我把他手摁下去:“走着去好不好?”

“好。”我怀疑他想也没想就接话了,“哥陪你走着去。”

我把右手手套给我哥戴上,另一只手被我攥着放进我右边衣服口袋里,柏油路两边是两种光景,我和我哥依偎着走在寂寂无人的那一边独自热闹。

相思何畏霜雪囚,春光不换十指扣。

我突然想到什么,捏了捏我哥在我兜里的左手,歪头问他:“那是咱妈的…?”

不愿意把男朋友三个说出口。

“嗯。”

我撇嘴:“还开宝马呢。带咱妈来这种地方吃饭。”

“是妈要求的。”我哥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

“彼此的初恋。”我哥又说,“那个叔叔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单身。”

“哦。”

我点头,大概是二三十年前一场令人唏嘘的青春。

二桥桥头有棵三人合抱粗的常青树,我趁我哥不注意一把把他推在树干上,手忙脚乱给他左手戴上了那个银镯子,在乌漆麻黑的树荫底下学着电视剧里的不良少年强吻了他。

虽然垫脚有些费力。

不过后来吻着吻着我哥很识趣地把头低下来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箍着抵在树干上的人变成了我,但是那个用姿势接受我哥的吻确实比之前轻松得多。

让这个吻开始的人是我,决定什么时候结束的人却是齐晗。

最后被抱着靠在他肩上喘气时我才想起站在这里最初的目的,伸手摸了摸他左手手腕,镯子还在。

我作恶咬了一口他的侧颈:“哥,重新补你一个生日礼物,你笑一个吧。用眼睛笑。”

火锅没吃成。

五桥太远,冬日点燃的火等不了一趟来回的时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明知道第二天要上课我哥还是没忍住跟我做/爱了。一边拼命顶得我眼泪直流一边在我耳边轻声细语说着抱歉。

我嘴里叼着项链上那枚戒指被撞得摇摇晃晃去向我哥索吻,不知道我哥是把项链当成了我还是把我当成了项链,总之最后都没躲过全身被他吻个干净的结局。

凌晨三点他伏在我胸膛抬眼凝视着我锁骨戒指内侧的字母,半晌才想起去摸索一下镯子隐藏的秘密。

我看着他的指纹一点一点沿着手镯内壁那串英文的方向贴走,问道:“哥,你听见了吗?”

“什么?”

“心跳。”我说,“我的心跳。每次都在说爱你。”

第21章

寒假有三天。

二十九,除夕和初一。

过年那天整个禾川都是白的。

妈和那位姓童的叔叔去了美国见家里人,爸的电话打不通,最终我哥决定在1108亲手给我做顿饺子来度过这个春节。

饺子包得不像饺子,像换了肉馅的汤圆,完好无损的那些盛到我碗里,煮破了的被我哥吃了。

我抱着脸大的碗屈腿坐在那张早已被拿来闲置课本的小床上,隔了自碗里蒸腾上升的濛濛雾气看着二十寸液晶屏幕里正在合唱《因为爱情》的陈奕迅和王菲,鼻腔和眼睛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睛瞟到那个只插着两根枯枝却每天都被我哥擦拭得透亮无尘的花瓶,有些走神。

又咬破一个饺子,喀哒———牙齿和硬物碰撞的声音。我把纷扰视线的水汽吹开,躺在勺子里的肉馅吐出泛着银光的硬币边。

我转头望着我哥。

我哥端着手里那碗被煮得皮肉分散的饺子看着我笑:“崽崽吃了硬币,来年吉祥又如意。”

嘁,老套。

骤然起身把剩下半个塞到了我哥嘴里。

屏幕里的合唱进行到了尾声,我哥右边腮帮子被饺子撑得鼓鼓的,跟着他咀嚼的频率起起伏伏,我看着他垂着眼睛安静吞咽的乖巧模样,有些心痒,脑子里浮了一层暧昧的粉色,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嘴里不知所云:“哥,咱们去乾江看冬樱吧。”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牵着我哥的手站在了乾江堤岸。

江面没有结冰,呼吸放得轻些甚至能听到深处传来的暗涌水声,月亮投放在水面上,清风吹过便起波折,黑色于周围四散铺开。

禾川是不常下雪的,难得今年的冬樱能在那么冷的天气里活下来,我和我哥在岸上不疾不徐地走着,身后留下四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远处偶有一两声汽车飞驰而过与地面产生的共鸣,这是除夕,离家的忙着想家,路上的忙着回家,家里的忙着团聚。

我不忙,我哥走到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一抬头,月亮被树枝和雪被遮得剩个残影,躲在雪下的花瓣偷着点清透月光粉得愈发幼嫩。

我扯了扯我哥的袖子:“哥,你背我吧。”

“好。”

四行脚印变成了两行,我两条胳膊交错抱着我哥的肩膀,仰头哈气,一串白雾在我哥头顶飘散,融入前方的黑暗。

除夕的热闹是关起门的热闹,黑天下的乾江岸好安静,静得只听得到我哥下脚踩雪的声音,沉重缓慢。我那么大个人被我哥背着,却听不到他呼吸跟着脚步一起变重。

“哥。”

我喊他。

“嗯?”

“没什么,叫你一声。”

我有些狡黠。

“哥?”

“嗯?”

我又不说话。

“哥。”

“嗯。”

我低笑。

“齐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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