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歌冷静地交待他:“你现在立刻就近找一家诊所,买一支Alpha抑制剂和一支信息素隔离剂,等一会儿段蘅出来后我得替他稍微检查一下,你提前打好针。”
“好,好!”张崇阳原本有些慌张,听到赵成歌这样说心里便有了底,“那你们路上小心,我现在去买药。”
“嗯。”
电话挂断,纪谌把手机收回兜里,抬手搓了搓脸,赵成歌看见了,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纪谌脸色不太好看,但是仍然说:“还好。”
对已经进入易感期的Alpha而言,强行使用抑制剂压住汹涌的信息素是很痛苦的。
赵成歌叹了口气,“这么晚了军区里面我也没法进,等会儿还要你自己进去,还能坚持吗?”纪谌“嗯”了声,勉强一笑:“我没事。”
好在这个点已经不堵车了,虽然下着雨,但是他们到军区门口时比预定的时间还早了两分钟。
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五十四分,夜间军区禁止行车,他们只能在门口不远处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车一停张崇阳就跑了过来。
“药都打了吗?”赵成歌问。
“打了打了,刚打完。”
张崇阳点头。
借着昏暗的路灯,纪谌看到他的嘴唇有点发抖。
“他在哪个仓你知道吗?”张崇阳迟疑了:“他没来得及跟我说……”“好吧。
那你们先在车里等,我找到他就立刻带他回来。”
纪谌说着就要走,被赵成歌一把拽回来,“等等,要打隔离剂!”纪谌没让他动手,自己拿过来挽起衣袖快速推注进去,针头拔出来时带出来一串血珠,赵成歌看见了,眼神沉下去,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拿消毒棉片替他擦去。
做完这些,他又从急救箱里翻出两块腺体贴,叮嘱道:“找到人以后给他贴上,尽量快一点带他出来。”
“嗯。
我去了,你们一会儿到东侧门等着。”
纪谌接过来,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往灯火通明的岗亭跑去。
值班的士兵来拦他,纪谌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军官证出示了一下,来不及多说便向里面跑去。
特战队的作战仓总共有十个,分布在训练场后面的空地上。
纪谌花了两分钟穿过训练场,远远就看见有人正在往训练场后门走去。
“尤队?”走近了纪谌才认出这人正是副总队长尤明宇。
尤明宇沉着脸,“你是来接段蘅的?”纪谌脚步一顿,“你知道了?”“两个混蛋玩意!”尤明宇骂了一声,“这么大的事你们以为能瞒得住谁?”“队里……都知道了?”纪谌心里一紧。
“大半夜的人都睡着呢,”尤明宇没好气地说:“你再耽搁一会儿就全知道了。
赶紧的,我刚去看了仓内监控,人在第二作战仓,状况似乎不太好。”
纪谌也顾不上和他多说了,拔腿就往作战仓跑。
作战仓的密闭性很好,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泄露一丝信息素。
仓门从里面锁住,外边的人无法打开,好在纪谌作为小队长有开仓权限。
他通过了面容识别认证,仓门自动开启,扑面而来的草莓味信息素激得他有些头昏。
他打开应急照明灯,看到段蘅就躺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
他立刻快步上前,蹲下身来查看Omega的状况。
“能听见我说话吗?”纪谌拍了拍他烧红的脸颊。
“嗯……”段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滚烫的身体感受到纪谌身上冰冷的水汽,使他由了一瞬间的清明,“你出去……”纪谌没管他微弱的挣扎,抓着他的衣服把人翻过来,拆开腺体贴把他已经红肿起来的腺体严严实实地贴好。
段蘅狼狈地蜷着身子,因为Alpha的接近,那些不堪的情欲再次席卷全身,他整个人像是泡在一汪滚烫的水里。
“段蘅,你再坚持一下,小阳在外边等着呢,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说着,纪谌握住他的手臂,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弯腰让他趴在自己背上,背着人往外跑去。
“需要我帮忙吗?”尤明宇远远地问。
纪谌脚步一顿,“尤队,你先把二号作战仓暂时封闭吧,里面信息素浓度太高了,至少明天中午味道才能全散干净,如果有不知情的队员进入会很危险。”
“好,我这就去。”
尤明宇点头向相反方向走去。
纪谌一刻也不敢停歇,即便他已经开始耳鸣,腺体烫得似乎要爆炸了,但他还是咬牙撑着,背着段蘅跑过横跨近两公里的营区,最后终于赶在体力透支前到了侧门。
赵成歌提前在门口等着,一见他跑过来便迎了上去:“把人给我,你去车上等着。”
纪谌没力气和他多说,把人交给他后便去了后面的那辆车。
“小蘅……”张崇阳跟过来想要上车,被赵成歌推了出去:“你在外边等着,我先替他检查一下,你随时做好叫救护车的准备。”
赵成歌把人拖到张崇阳的车上,好在SUV的空间大,他摸索着把座椅放倒,将段蘅放在座椅上。
此时段蘅已经不太清醒了,他面朝下趴在座位上,蜷缩着无意识地揪住自己的衬衫衣领,颤着手去解扣子。
浓烈的草莓味信息素已经到了甜腻的程度。
赵成歌揭起腺体贴一角,腺体已经完全肿起来了,艳红色的部位即使肿胀起来也不够饱满,看上去是发育不良的样子。
他伸手隔着腺体贴按了按,手感的确不像正常腺体那样柔软,估计是从小使用抑制剂和乱七八糟的伪装药剂弄坏了身体,这一次的意外大约也是长期压制信息素造成的。
“嗯……崇阳……”段蘅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赵成歌收回手,从急救箱里找出镇静剂,简单消毒后帮他注射了一针。
药效发作,段蘅渐渐不再挣扎,赵成歌帮他翻过身来保持侧卧的姿势,然后打开了车门,守在车外的张崇阳立刻靠过来:“成哥,小蘅他怎么样?需要叫救护车吗?”“暂时不需要。
我先给他打了镇静剂,现在他睡着了。”
赵成歌叹息:“他腺体发育得很糟糕,不过单凭触诊并不能准确判断他的情况,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抑制剂用多了的后果。
你现在带他到医院去,具体要做腺体检测才可以判断。”
张崇阳连连点头:“多谢多谢,那我现在就带他去医院。”
赵成歌呼了一口气,他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市医院离得近,腺体信息素科二十四小时值班,你现在赶紧去吧。”
张崇阳顾不上多说,立刻上车带着段蘅去医院了。
雨已经不下了,赵成歌穿得少,此刻冻得手脚冰凉,他搓了搓手,走到辉腾边上,刚把车门打开,浓郁的雪松信息素就扑面而来。
纪谌躺在后座,赵成歌欠身探了探他的后颈,叫那灼热的温度烫得缩回了手。
看来打了隔离剂也没有多少用,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天然就相互吸引。
“嗯……赵、赵先生……”纪谌的嗓子很哑,他艰难地抬眼去看来人。
赵成歌摸了摸他的脸:“再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纪谌努力地露出一个笑容:“……好。”
赵成歌系上安全带,拧开车钥匙,汽车引擎发出一点噪声,紧接着就被车窗隔绝在外。
回去花的时间久了一些。
车里的信息素已经浓到要溢出来了,车一停下,赵成歌就下车拉开了后座车门,想要把纪谌带回家去。
纪谌忍了一路,到家门口却坚持不住了,热得浑身的汗都要被蒸起来。
他的体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赵成歌刚一探身,就被他握住手腕拉进了后座,车门也被重重地带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车内空间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虽不至于太狭窄,但也不怎么舒服。
赵成歌被他一拉直接扑了进来,和他的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纪谌胸口被他撞得有点痛。
赵成歌努力撑直身子,仰着脸问他:“没事吧?”纪谌摇摇头,“没事。”
他嗓子哑得厉害,脸也烧红了。
“那我们回……”剩下的话被纪谌一口吞掉了,车厢内只余喘息声和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
纪谌按着赵成歌的后颈不让他后撤,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赵成歌颈窝里,引得他颤栗起来,“别、别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