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一起的四年都没听到的话，分开之后却听到了。
楚然嘲讽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谁。
他看着陈继炎，目光和以前一样清澈，只是里面的眷恋和热爱都消失地干干净净。
他一字一句地对着他曾经爱过的男人说：“陈继炎，我最后说一遍。
这些都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请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除了离婚的事以外，我对你无话可说。”
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夜色里，和那天在咖啡厅里面一样，决绝地看都没看陈继炎一眼。
陈继炎有很多话想和楚然说，但是他说不出口，楚然好像也不愿意听他说了。
他看着楚然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就仿佛自己所有的快乐欢喜，还有期待都随着楚然的离开一起消逝了一般。
他按住自己的心脏，刚才它还为楚然的到来而活了过来，现在却又沉寂地和死了一样。
陈继炎狼狈地蹲坐在地上，受虐一样地想着楚然，想着他说的话，想着他的眼神，想着他身上的吻痕。
其实今天，他穿了楚然最喜欢的衣服，戴了楚然送他的手表和领带，还特意去剪了头发想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他不想让楚然更加讨厌他。
可是…楚然却都没发现。
楚然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这段时间，他每天靠安眠药入睡，梦里的楚然有多温柔，现实中醒过来就有多么痛苦。
直到今天，他终于忍到了极限，下午四点就到了校门口等着楚然，想见他一面，想和他说说话，想...抱抱他。
但是却一直等到了九点。
楚然不仅和别的男人一起回家，楚然身上还有他的痕迹。
楚然喜欢那个人吗？他对楚然好吗？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地苦笑，恐怕谁都比他对楚然好。
他读过很多书，会赚很多钱，却唯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自己的心。
其实他和陈轩没有什么两样，他只会伤害身边的人，他只会伤害楚然。
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的陈继炎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的坐在了椅子上，他想就这样晕过去是不是也好，楚然知道后会有点心疼他吗？最后在快要失去意识之前，陈继炎给司机发了个消息，然后就沉沉地陷入了昏睡。
梦里，有楚然。
…真好。
*陈急眼（姐妹赐名）：楚然！听我说！别走！楚然（溜了溜了）：莫挨我，求你，莫挨我！*小陈下章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
*明天见~
第23章 心意
陈继炎是在医院里面醒来的，他其实只是没休息好加上一点营养不良。
但是助理却很强硬地要求他在医院多休息几天。
王进几乎是声泪俱下：“老板，您就听我的吧。
好好休息几天，别乱跑了。”
陈继炎知道这个助理私下也有和一些猎头在接触，他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的身体，他只是担心他的工作，担心他的工资，并且做好了时刻离开陈氏的准备。
但是陈继炎不在意，他不需要身边的人忠心耿耿，只要有用就行。
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这样。
只不过，可能是生病了，他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如果现在有个人，不因为所有的外物，只因为他是他，而愿意真心对他，该有多好。
陈继炎看着医院白的发灰的天花板，忽然问王进："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王进本来还哭得起劲，听到陈继炎的话一下就怔住了，有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就是…想无时无刻地和她在一起？”陈继炎皱眉，“这样就是喜欢吗？”“对不起…老板”，王进欲哭无泪，“我也不太懂。
我单身三十几年了。”
陈继炎缓缓叹了口气，过了会才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你先离开吧，有事再联系我。”
王进挠了挠头，说了句好，正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
“老板！虽然我不懂，但是我看公司里面的小姑娘都在用一个恋爱app”，王进竭尽脑汁地为上司排忧解难，"好像是可以咨询交流啥的…等会我问问发给您，您看行吗？"陈继炎听到小姑娘三个字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然后说："是我朋友要问…你...等下发给我也可以，我之后转给我朋友。
"王进连连称是，然后就离开了病房，往公司赶。
只留下陈继炎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病房，四面雪白的环境让他觉得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躺在病床上一时不知道该干着什么，这时候突然就听到手机响了一声。
陈继炎打开微信，就看到了王进给他发的一个链接。
王进的效率一直很高，这也是陈继炎留他在身边的理由之一。
不过…陈继炎看着这个花里胡哨的介绍，有些怀疑王进是不是给他转错了东西。
反正也是无聊，陈继炎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了这个名为“粉红色的爱恋”的app。
点开以后整个界面还是比较简洁的，首页都是一些暗恋故事或者情侣生活记录的贴文。
陈继炎大概翻了几页，觉得自己实在是魔障了才会想在这个上面找答案。
正准备退出，却无意间看到了艺术生三个字。
陈继炎顿了一下，然后想起了楚然好像在那个中学教的就是艺术生。
怀着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陈继炎点开了这个帖子。
帖子的楼主是一个叫【炊烟袅袅】的女生，她说对一个学长一见钟情，现在正在对他猛烈追求。
在她的描述下，这个学长长得很干净，眼睛大皮肤白，很爱脸红，而且画画超级好。
陈继炎不知道这个学长是谁，但是他脑海中无意识出现了楚然的脸。
不仅仅是干净，陈继炎想，楚然是特别好看才对。
帖子里面女生的碎碎念很多，陈继炎一眼望过去，都是“喜欢”。
喜欢那个学长温温柔柔说话的样子，喜欢他白皙修长的手，喜欢他画画时候的专注认真。
“喜欢”对于陈继炎来言是很陌生的词，他这三十年来过的生活严谨慎行，除了报复陈轩就是拼命赚钱。
他厌恶透顶年少时无能愚蠢的自己，所以逼迫自己一步不停地往前方走。
他不能留下弱点，所以就算是再讨厌的食物他也会吃完。
他讨厌被安排，被看懂，被照顾。
所以，他看不惯用卑劣手段强迫自己结婚的楚然，讨厌楚然看透了自己不喜欢咖啡和西兰花，厌倦楚然软弱无能不反抗的样子。
一直到楚然说要离婚前，他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好像不是这样。
如果他真的这么讨厌楚然，为什么在楚然说离婚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解脱，反而这么难受…甚至还有...他不愿意承认的一丝害怕。
他一直都不敢想，或者是逼着自己不去想。
他不知道…如果他不讨厌楚然，那么…他是喜欢…楚然吗？喜欢，到底是什么？陈继炎有些恍神，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直接把这句话发在了楼里。
他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删除，结果突然弹出了一个私聊对话框。
您有一个【炊烟袅袅】发来的抖动窗口。
【炊烟袅袅】：姐妹，你好啊！我是袅袅。
【炊烟袅袅】：一直都是我单机！终于有人给我留言了哈哈哈我好开心哇！
【炊烟袅袅】：姐妹最近是有啥情感问题嘛？可以问我哦！我理论经验还是很多的哈~陈继炎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聊天框，正准备按叉。
但是看到最后最新消息后，又鬼迷心窍地改变了主意。
他没有管这个诡异的“姐妹”称呼，有些不太熟练地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陈陈陈】：（微笑）正在喝水的陶袅袅被这个讽刺意味十足的表情噎地呛到，甚至咳出了眼泪，她正想问敌军友军，却看到对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陈陈陈】：你喜欢那个学长？
【炊烟袅袅】：对哇！超级喜欢！
【陈陈陈】：哦，你怎么知道喜欢他？
【炊烟袅袅】：啊？？喜欢，还有原因吗？喜欢不就是时时刻刻想看到他，什么东西都想和他分享，但是又不敢让他知道你的喜欢，只能用各种诗啊句子啊去暗示。
唉不对，我好像说的是暗恋...陶袅袅敲着手机乒乒乓乓地打完了，却发现对面的说话酷酷的姐妹一直没有回复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