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你距离下一个发热期只有大概一周了，腺体手术之前准备比较繁琐，一周时间有点紧。
这样吧，等你下次发热期过去，你直接来安排住院体检，我和腺体捐献者也能商定一下具体时间。”
“都听你安排，麻烦你啦，孙医生。”
林轶记下了孙豫说的话，真挚地道了谢。
“行了，别跟我客气，最近好好休养，手术对身体消耗很大的。”
挂断了电话，林轶半躺在沙发上放空，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终于所有坏事情都要结束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发热期也没有那么压抑，面对先生的心态也轻松起来。
林轶看了眼时间，估计先生该下班了，便去把食材下了锅，厨房很快飘出菜香味。
林轶把做好的菜放进保温箱，感觉腰背有点酸痛，打算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沈皓星回家时，发现林轶蜷在沙发一角，闭着的眼睛尚且有点浮肿，长睫低垂，呼吸轻浅均匀。
睡着了？沈皓星放轻了脚步，在沙发边蹲下，看着林轶的脸。
白白嫩嫩的，像流心的白糖糕，咬一口就有细腻的糖馅流出来，甜得像每次林轶投向自己的目光。
可惜他以前不允许自己品尝这种甜蜜，浪费了那许多柔情蜜意，小糖糕等得都冷透了吧。
不过从现在开始，要重新捂热他，再也不让他孤零零地冷却。
沈皓星凑到林轶脸侧，在小巧的耳尖上轻吻一下。
林轶感觉到落在耳侧暖热的呼吸，痒痒的，醒来便看见沈皓星靠近的面容，环绕在周身的海风味信息素淡淡的，很好闻。
方才被沈皓星吻过的耳尖立刻红了起来，眼睛中带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迷茫，羞怯的样子落在沈皓星眼里，沈皓星忍不住再次吻上去，在林轶唇舌上轻柔舔吻。
沈皓星一只手绕到林轶颈后，身体压了些重量上去，让林轶逃脱不得，只能攀着沈皓星的肩膀，仰着头让他予取予求。
“怎么在沙发上睡啦？”沈皓星贴着林轶的额头，摸摸他睡得热乎乎的脸蛋，“不怕着凉？”“最近总容易犯困。”
林轶轻轻笑了一下，“先生去换衣服吧，晚饭已经做好了。”
“辛苦啦。”
沈皓星的唇在林轶额头上贴了一下，起身回了屋子。
林轶坐起身，用微凉的手贴了贴发热的脸颊。
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到方才落在唇上的吻都如此不同，先生的温柔原来可以这样让他任意索取，毫不吝啬地向他倾泻。
饭菜摆上了桌，林轶坐在沈皓星对面，一想到刚才先生的撩拨，又觉得脸红心跳，索性低着头一口口吃菜，不抬头也不出声。
沈皓星往林轶碗里夹了块瑶柱，见他闷闷地用筷子夹了往嘴里送却还是不出声，沈皓星便又夹了块冬瓜进他碗里。
林轶对于送进他碗里的食物来者不拒，沈皓星夹什么他便吃什么，一波投喂下来，一向饭量小的林轶竟也吃下了整整一碗米饭。
“打算不理我了？因为刚刚我亲了你吗？”沈皓星故意压低了声音佯装责怪，实则觉得容易害羞的小妻子有趣得很，总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你自己说，我以后还亲你吗？”林轶显然是将沈皓星的话当真了，像只受惊的兔子，睁大了眼看着沈皓星。
终于肯抬头了。
沈皓星却没就此放过他，接着问道：“亲不亲啊？”“先生……”林轶企图用撒娇把问题糊弄过去。
他其实喜欢先生能够抱他吻他，只是在情感上太青涩扭捏了，即便他们上了许多次床，也只是在协议的效力下完成任务一般。
林轶还没全然准备好，像在恋爱中一样说出自己的需求，或者表达自己的爱意。
“你说亲我才亲。”
沈皓星的眼神突然认真起来。
沈皓星明白林轶在想什么，非要林轶说出口的理由，正是想要让他突破这个障碍，能够大胆地将一切都交托给自己。
“……亲。”
林轶的声音小小的，但是沈皓星听得很清楚。
他知道，这个字已经是林轶向他迈出的很大一步了。
有这一步就足够了，剩下的路他来走。
沈皓星走到林轶身边，弯腰在他唇上啄吻一下。
“这个吻不是你向我求来的。”
沈皓星摸着林轶细软的头发，语气极尽温柔，“只要你要我吻你，我就来你身边吻你，你要其他的也是一样。”
说罢，沈皓星又吻上去，轻轻含住林轶的唇瓣，饱满又软嫩，像布丁一样，甚至好像能尝出甜味。
林轶被吻得气息不足，把手抵在沈皓星胸膛上，鼻腔不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哼。
沈皓星笑着放开林轶，容他喘息了一会儿。
“先生故意戏弄我。”
林轶垂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不是戏弄。
是我色胆包天，我想亲你了。”
林轶揉了揉肚子，晚上被沈皓星喂得太多，感觉有点难受。
“一时没忍住就给你夹菜了。”
沈皓星叹了口气，没想到一时逗弄的行为让林轶难受了，“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步，消化消化？”除了沈皓星年假时的旅行，林轶几乎没有和先生悠闲独处的时候，这种散步遛弯的机会更是难得。
两个人并排走在石板小路上，夹道的梧桐不时飘落几片叶子，沈皓星凌厉的轮廓被夕阳衬得柔和，紧紧牵着林轶的手，用温热而潮湿的手掌包裹着他。
林轶想，回去之后要把这个场景画下来。
“手术的事情定好了吗？”沈皓星侧过头看林轶，“有什么需要我能做的？”“今天联系过孙医生了，他说等到我下一次发热期过去，就直接安排住院检查。”
沈皓星喉咙里哽了一下，想起以前林轶是如何度过发热期的……林轶腺体上的咬痕和针孔，吞下避孕药时紧皱的眉头……他无法估量自己的报复行为在过去的一年里给林轶带来了多少伤害，但再多的委屈难过都被林轶独自消化掉，然后继续温润乖巧地对他笑着。
自己真是个混蛋。
“我……对不起。”
林轶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倏然收紧，才看到沈皓星脸上失落的表情。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因僵硬而凸出骨骼的手背，轻轻说了句“没事”。
“这个发热期，我好好陪着你。”
沈皓星扶着林轶的后颈抱住了他，“以后任何你需要我的时刻，我都陪你。”
林轶回抱了沈皓星一下，又顾忌着在外面，便松开了手臂。
两人走得并不远，天开始黑了，风也变得冷起来。
林轶穿了件针织衫，寒气透过衣服引来小腹一阵隐痛。
林轶的手按压着肚子，坠胀感并没有缓解，引得林轶不自觉瑟缩起来。
沈皓星感觉到林轶走路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搂住他的肩膀却感受到了微不可见的颤抖。
“冷了？”沈皓星脱下自己的外套，比林轶身形宽大了许多的衣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我……我有点难受。”
林轶地眉毛皱起来，后背疼得微微弓起，“先生，我们回家吧。”
天黑下来，小路上清净得空无一人，沈皓星直接将林轶横抱起来，用衣服盖过林轶的脸，免得他继续受风。
沈皓星抱着林轶快步回了家，将他放在床上，递来一杯热水。
林轶喝了小半杯，身上逐渐暖和起来，肚子也不再疼了。
“好点了？”沈皓星坐在床边，摸了摸林轶的脸，已经恢复了红润。
“没事了，谢谢先生。”
林轶笑了笑，看到了沈皓星鬓边的头发乱了，于是用手捋了捋，指尖却摸到湿漉漉的，好像是汗湿的。
“我去找个医生来吧。”
沈皓星想要站起来拿手机打电话，被林轶拉住了手。
“我真的没事了。”
林轶看着沈皓星焦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从没见过先生如此慌乱的模样，而且是为了他。
虽然很让他感动，但是莫名的有喜感。
“先生忙得出汗了。”
林轶忍住了笑意，“是……因为我太重吗？”“我一手都能握住你脚踝，你说你能重到哪儿去？”沈皓星说着，还用手在林轶脚踝上比划了一下，刚好能握住。
林轶实在太怕痒，想把脚踝从沈皓星手里挣开，晃着腿不小心踢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