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番外(214)

作者:苏冬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狐狸紧随其后。

驾驶位上空空如也,这辆车却还在行驶。

长发男人和犄角男孩已经被血雾吞噬得只剩下灰色虚影。

季思危再次看向窗外,两侧出现了一些萦绕着黑雾的车辆,车厢里坐着一些黑色人影,恶意很大。

它们闻到了人气,想撞季思危的车。

红色丝线钻出车窗,向外游动,扎进紧贴过来的黑色车辆里面,飞快地吞噬掉车里的黑影。

长发男人被红色丝线彻底吞噬,车窗外的红色丝线扎入路面,迫使这辆失控的车停下。

季思危垂下目光,吞下几个恶鬼后,铜钱上血迹的范围又变大了。

他猜测,待铜钱被完全染红时,就是解封之日。

体温急剧下降,季思危能明显地感受到附近浓重的阴气正在涌入身体。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恐怕快到极限了。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他需要慢慢适应。

季思危下车,转身一看,无法目测数量的车辆停在路上。

车里的黑影全部凝视着他手上的血雾,轻轻颤抖。

这些车辆一开始就存在,但他现在才看得见。

“不想消失的就躲起来。”季思危声音不大,路上的所有鬼魂却能听清楚。

它们迅速带着车辆陷进地下,路面变得空空荡荡。

季思危没有驾驶证,但他会开车。

鬼道上不查车,不受人间法律约束,他坐上驾驶位,掉头逆行。

所到之处,鬼车纷纷让路。

季思危在这条阴森的鬼道上开了很长一段路,就在他以为开不到尽头时,前面出现了一片宽阔的黑雾。

汽车冲入黑雾,他感受到一阵诡异的寒冷。

几分钟后,面前豁然开朗,他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

他靠边停车,回头一看。

路上只有零星的车辆和随风摇晃的大树,没有黑雾也没有鬼道。

一看时间,距离他出门只过了二十几分钟,和南月白的聊天记录也是真实的,但他刚刚开的那辆车原地蒸发了。

铜钱已经恢复正常,身体逐渐回暖。

季思危用打车软件重新叫了一辆车。

上车之前还打量了司机师傅好几眼,搞得司机师傅以为他要图谋不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靓仔,你是要打劫还是坐车?”

第175章 你还打算回来???

羊城南站位置较偏僻,附近没有商圈,只有一两个新开发的楼盘,还没有建成,隔着车窗都能听见施工的声音。

通往站前广场的路上碎石废弃物杂多,司机师傅停车,回头说了一句:“靓仔,你就在这下车吧,前面路不好走车,你走着去还舒服点……今晚雾气很大,你注意安全。”

季思危道了声谢,付款下车。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着急忙慌的汽车行驶声,出租车飞快地离开了。

看来羊城南站的闹鬼传闻确实传播得很广。

站前广场上的绿化带杂草丛生,比人还高的芦苇丛在风中摇曳,草丛里虫鸣声此起彼伏。

薄雾笼罩着这片区域,羊城车站像一只沉睡中的巨兽,季思危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看到立在楼顶的三个斑驳生锈的红色大字:羊城南。

“站”字可能被风刮倒了,或者刮跑了。

一路走来,荒凉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若不是亲眼所见,季思危都不敢相信,曾经人声鼎沸的火车站变成了这模样。

挥刀斩断缠绕在大门上锁链,季思危推门而入。

湿冷腐朽的味道钻入鼻腔,大厅里空荡荡的,地面和器具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角落里缠绕着大片的蜘蛛网,不时响起壁虎尖锐的叫声。

情况比季思危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铛……”

一只被捏过的红色空易拉罐滚到季思危脚边,发出金属剐蹭地板的声音。

空易拉罐停住不动了,在他眼前一点一点鼓起来,所有锋利的褶皱被抚平,褪色的图案变得清晰可见。

他踢了踢易拉罐,它向外滚了两圈,又回到他的脚边。

他感觉到了易拉罐里面的重量。

空易拉罐就像经历了时光回溯一样,变回了刚制造完成的样子。

他弯腰捡起易拉罐,发现上面还有水汽,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冰着他的掌心。

这时,地面上厚厚的灰尘以易拉罐停留的位置为中心,迅速消退了,地板变得光可鉴人,一个脏脚印也没有。

“嗒嗒……嗒嗒……”

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靴子出现在眼前,靴子的主人说话有点喘:“同学,不好意思……这瓶可乐是我的。”

季思危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领子上挂着一个工作牌,照片下面是一个代号:075号。

季思危安静地把可乐递给她。

女人伸手接过,指尖无意间碰到季思危的手,温度竟然比可乐罐还要低。

“谢谢,我刚刚换班出站,你是乘客还是来送人的?”女人冲季思危笑了笑,不大的眼睛弯成两道黑弧。

季思危道:“乘客。”

女人握着易拉罐,看了季思危几眼:“看你的样子,你一定是第一次来这里坐车。”

季思危点头:“是的。”

女人问道:“你有车票吗?”

季思危:“有。”

“你在前面刷票进站,排队安检,然后去二楼的候车大厅。”女人指了一个方向,语调缓慢地说:“大屏幕上会循环播放列车车次对应的上车站台。”

季思危一笑:“多谢。”

他尚且不明白羊城南站的特殊之处,也不知道这个工作牌上写着075号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鬼。

但按照她的提示去做,也没有什么坏处。

女人露出一个微笑:“那我先走了,祝你旅途愉快。”

女人与他擦肩而过,在那一瞬间,季思危听到了密集的交谈声和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车站大厅里人来人往,有的背着背包,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带着小孩……

这些人脚步匆匆,有的面带微笑,有的一脸茫然,有的愁眉苦脸。

还有好些个穿着制服的人守在在不同的岗位上,检票、安检、指路等等。

原本空无一人的废弃火车站现在人头攒动,与当年鼎盛时期别无二致。

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诡异场面,季思危内心并没有很惊讶,他拿出火车票,走到自动检票机前排队。

“靓仔,你是几点的车?”

身后响起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本地口音。

季思危以为对方在问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背对着他,问的是队伍里的另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苍白脸色,张口说道:“我搭的是凌晨一点的那列火车,原本是搭午夜那辆的,但我妻子哭得晕过去了,我放心不下,在医院里守了她一会儿,就耽误了。”

年轻男人把目光投了过来,季思危避开他的视线,把脸转了回去。

老伯又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是出了什么事啊?”

年轻男人顿了顿,叹了口气:“在路上被一辆违规的大卡车撞了,大出血,抢救无效,刚到医院就死了。”

“哎呦,你这是惨死啊。”老伯说:“死前一定很痛苦。”

“死的过程比较慢,确实很痛苦,我额头都磕出一个大洞了,血拼命流。”年轻男人问道:“阿伯,你是怎么死的?”

老伯凉凉道:“高空坠物,正好砸中我的脑袋,死得太快我都没反应过来,魂魄离开身体之后,我看着自己的尸体倒在地上,还准备叫救护车。”

年轻男人:“太惨了。”

一只冰冷干瘦的手拍了拍季思危的肩膀:“靓仔,你是怎么死的?”

听完了他们的聊天内容,却没有死亡经历的季思危:“……”

有种想退出群聊的感觉。

见他没有说话,老伯以为他是因为太痛苦了不想回想,用怜悯的眼神地看着他:“那么小就死了,你比我们更惨,家人一定很痛心难过。”

季思危真诚地说:“我不惨。”

老伯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正的悲伤是说不出口的,我懂,我都懂。”

真的一点都不惨的季思危无奈地扶了扶额。

这个动作落在老伯的眼里,以为他是因为太悲痛而想掩饰自己的心情。

老伯说:“生命消逝只是换了个起点,这个车站就是我们通往新生的起点,所以你不需要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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