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单,我看见了,在你的包里。”沈翦讪笑一声,没打算让宋单混过去。
宋单一听沈翦叫她全名,就知道这时候的沈翦肯定在生气,只是忍住没发出来而已。
了然,走到不远处的化妆台前拿起包从里面拿出了那枚包装严实的领带夹。
宋单轻呼了一口气,才拿着回到了沈翦面前。
“不是很贵重,就……就还挺好看的,你……你就随便戴戴吧。”
宋单断断续续终于把话说出了口,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昨天张姝宝的 话还是今天晚上在夜醉发生的事,都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虽然她极力的忘记,不在乎。可是人真的可以做到如无其事,骗人骗己吗?
沈翦一听突然就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他自己还是笑宋单的话。
“所以这就是你骗我放在学校不打算给我的原因吗?”沈翦严肃的问。
宋单没说话,低着头,拿着那枚领带夹。
她突然间很怕看见沈翦的眼睛,她怕那里面满是失望,尽是厌恶。
“宋单,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沈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都严厉。
“是。”宋单低低的回了一个字。
垂眸未看沈翦。
沈翦看着宋单毛茸茸的后脑勺,深吸了一口气。
拉着宋单就去了停车场,也顾不得两个人都穿着拖鞋和睡衣。
宋单不知道沈翦要带她去哪,但是也没问。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上了高速。宋单还是没问沈翦,她不怕沈翦会做什么,就算他要做什么,她也认了。
沈翦耷拉着脸,更加没有想要跟宋单说话的意思。
第47章 分手
在高速上开了三个小时后,车终于进入了一个市区。
看了高速路口的牌子后才知道沈翦把她带到了宁海市的隔壁市区:俞市。
她不知道沈翦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最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沈翦的目标地。
他把她带到了一个墓园。
沈翦还是没说话,停好车就拿着一束在中途买的白色桔梗花下了车。
径直走向一个墓碑,宋单开了车门追上去。
最终,沈翦在一个明净的墓碑面前站定。
他蹲下来把手里的白色桔梗放在墓碑前后并没有直接站起来,而是用手拂了拂那张照片黑白的照片。
才缓缓开口:“以前我来看你的时候没有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白色桔梗,因为我替你不值。现在我终于懂了你的执着,可是你却不在了,都没能看看我的女孩。”
说完,才站起来,对宋单说:“跟她打声招呼吧!”
沈翦没看宋单,也没说墓碑上的人是谁。
可是宋单却知道墓碑上那个笑得很甜又年轻漂亮的女人是谁。
因为沈翦和她很像,特别是鼻子和下巴。
沈翦笑起来的时候也和照片上那个女人很像。
她应该就是沈翦的母亲,只是宋单没想到她的墓碑在俞市而不是在宁海市。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翦连一声“妈”都没有叫。
宋单没问过沈翦的家庭,他也没问过她的,她知道的就是沈翦父母早逝,家族不稳。
这还是之前听林目淮说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沈翦突然带她来见他母亲是为什么。
宋单有些无措,只能对着墓碑很恭敬的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阿姨好,我叫宋单。”
说完宋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偏头看了一眼沈翦。
沈翦没看她,接着说道:“她就是我的女孩,你好好帮我看看吧!也算是圆了你的梦了”
沈翦说完前半句话,停了一会儿才看似艰难的缓缓叫了声“妈”。
宋单听见沈翦这声似是释怀的“妈”,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心酸很心疼。
所有人都叫他“沈总”“沈三爷”,都以为他无所不能,是铜墙铁壁,可是他曾经也是一个母亲的孩子。
只是后来,他就变成了一个人成长罢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站在墓碑前,沈翦看着那张黑白的照片,宋单看着他。
很久后,沈翦才转身往回走,没有牵宋单的手。
这次宋单没有再跟上沈翦,站在原地看着沈翦的背影。
没走几步,沈翦站定,转身又走到了宋单面前。
宋单好像知道沈翦会转身一样,就这么对上的沈翦的眼睛。
沈翦站在宋单面前看了一眼宋单,然后牵着她的手才又往前走。
回到车里,沈翦从储物箱里翻到了一盒烟,拿出一根,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上捻了捻。
然后才慢慢的开口:“刚才那个是我母亲的墓碑,她在我10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因为癌症。”
说完,停了会儿又继续说:“她最喜欢白色桔梗花,她说那代表着永恒、真诚的爱,是无悔的。可是后来,她还是没有守住她认为无悔的爱。
就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还是没有盼来那个男人。
因为那时,那个男人正陪着他的情人,自认为是真爱的情人。
讽刺吧?
更可笑的是那个蠢女人到最后都是带着笑容看着床头那束白色桔梗闭上眼的。
我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后悔过,不过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没有吧!
她总是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面对那个男人的无情还是那么温柔,可是没有一点用处。
所以我从来没有带白色桔梗来看过她,今天是第一次。”
沈翦平静的说完,还哼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
他丢掉了手里已经不成形的烟,又取了一根新的。
宋单听着,对沈翦的问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说任何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想,沈翦的母亲应该是一个极为感性的浪漫的小女生吧。
她其实都知道,但是没有去承认,没有歇斯底里,只是默默的接受了一切,因为爱情是她的全部。
沈翦也没打算让宋单回答他那个问题,捻着烟又继续说:“那个男人在她去世后不到一周的就吵闹着要娶他那个真爱。
最后还是我爷爷出手才消停的,原因就是他当时虽然是沈氏的董事长,但权利还攥在我爷爷手里。
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就没在闹。
但他还是把他和那个女人的私生子带回了家,当时老爷子气得差点住院。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孩子就只比我小两岁。
那时我居然庆幸我母亲去世了,否则这样的闹剧被她看了,她就没办法在编织她的梦了。
闹了几年后,那个私生子被老爷子送出了国。
不久后我不顾老爷子的反对和威胁也出了国,那时的沈家乌烟瘴气的。
后来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和他那真爱在飞往国外的途中因飞机失事坠毁而双双亡故,被逼无奈我才回国接受沈氏的。
在那之前我早已打算在不再回国。”
沈翦看似轻松的诉说着故事,但宋单却看到了他的不易。
暂且不论他在国内时的孤独,就单说在国外,因为沈老爷子的反对他又能把生活过成什么样呢?
难怪他会做饭,难怪他说是在国外学会的。
难怪之前他会绯闻缠身而不理会,就算是假的,但也从不解释。
这不是他滥情,而是他根本不信情。
难怪林目淮说她幸运,她确实幸运,有幸能成为他的情。
现在,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宋单听着红了眼睛。
但依旧倔强的不去看沈翦。
这时的沈翦又扔掉了一根被他捻得稀碎的烟,又拿了一根。
“我母亲曾经开玩笑地跟我说,我的副驾驶只能她和她儿媳能坐,她说她很难想像是什么样的女孩才能看上我。
也就她一个人这么嫌弃我。
她在临终前还忍着疼痛给我织了一条围巾,居然还担心我以后会受冷,嘴里还念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女孩子代替她帮我织。
那时我才10岁啊,她就能想这么远。”
沈翦感叹着,那双桃花眼并没有波动,还是平静如水。
宋单不知道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的一切。
这时的宋单已泪流满面,但是依然背对着沈翦,没有出声。
她知道沈翦跟她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告诉她,任何东西都不应该被标价,就像他母亲那条围巾一样,能暖身就是最好的。
他不信情,但却选择了她,这些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无关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