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情绪,恭敬道:“王部长,您好,我是姜也。”
王永全很随和的说:“不用这么拘束,经常听周教授夸你有灵气,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道:“何先生近来可好?”
姜也愣了一瞬,接着反应过来了,道谢说:“一切都好,劳您记挂。”
旁边被晾了半天的梁行止,终于被王永全记起来了,他向梁行止介绍道:“行止,这位周清周教授,是我国书法协会的副主席,现在还担任了你母校的特约教授。”
上次看到周清和姜也举止言谈亲密,他回家就查了周清的信息,所以对于王永全的介绍,梁行止一点儿都不陌生。
他恭敬的再次打招呼,余光却扫了一眼姜也,情绪内敛,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王永全显然对梁行止很满意,又笑眯眯的对周清道:“这位是梁行止,千金投资的负责人。中、央现在想重点发展文化这一块,因为投资巨大,所以今天正好约了梁行止谈了谈这件事,没想到在这儿遇见您了,正好也能听听您的看法。”
梁行止顺势说出了自己对于市文化建设的这一块的看法,其实他主要是出钱,规划还是由□□负责。
说话的过程中,他始终保持恭敬谦和的态度。
姜也看的瞠目结舌,没想到还能看见梁行止这么乖觉的一面。
梁行止察觉到了姜也的视线,故意转头对姜也微微一笑。
他本来就皮相好,肆意的时候显出狂妄,温柔的时候给人魅惑,例如此刻。
看到梁行止笑得这么意味深长而又诱惑勾人,差点把姜也惊讶的呛住了,心里吐槽梁行止真阴险,竟然随便放电!
不知道节约用电,人人有责么?!
王永全突然道:“哎呀,都忘记介绍这两位年轻人认识一下。”
周清含笑不语,端起杯子,低头喝着茶。
【1】“一期一会”的解释取自百度百科。
第三十一章
梁行止在王永全准备介绍前,先开口了,“王叔,我与姜也是同系校友。”
王永全想了想,道:“上次我送周教授出来的时候,在瑞丽酒店门口,就是你小子了?”
他摇摇头,“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果然是老咯。”
梁行止被骂,也没反驳,点头承认了。
当时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周清和姜也之间的关系上,自然没去注意王永全。
等听到大家讨论,在看时,王永全已经上车了。
他听到王永全后面的一句话,笑着说:“你精神着呢。”
王永全没管梁行止说的话,转而问姜也,“这小子在学校是个什么德行?他打小就主意大,谁也说不听。好不容易长大了,消停点儿了,结果大四又闹了一出。那时候他爸让他出国,学校都申请好了,他又一直拖着不想去。后来要毕业的了,又抽风说马上走。”
听到这话,梁行止和姜也都怔了怔。
梁行止是没想到王永全会说这件事,姜也则是再次听见这件事,有些愣住了。
姜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于是折中道:“他在学校还好,人缘不错。”
王永全用了一个词,“呼朋引伴?”
“他身边确实总有朋友,他父亲就怕他被人捧忘了形。”
说了两句,王永全摆手道:“不说他,今天偶遇到了周教授,和周教授谈谈,才是快意。”
周清淡笑,“王部长过誉了。”
梁行止今天从踏入这间隔间,就一直在留意他们说的话。
稍微一联想,有些事就浮现出了一点儿轮廓。
刚才王永全让姜也向“何先生”问好,而周清得到过姜也母亲的提点,或许两者有些关系。
难道王永全口中的“何先生”,就是姜也的母亲?
梁行止越想越觉得可能。
他知道王永全说的何先生是谁,毕竟他是这次市文化建设的投资方之一,对于这块的人物,总要了解一些的。
“何先生”全名何舒望,为人极低调隐秘。
周清是国家书法协会的副主席,并不是他没有能力担任主席之位,是因为书法协会的主席是何舒望先生。
该怎么形容呢何舒望在书法家的地位呢?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何舒望在世一天,书法协会主席的位置,永远都会留给她。
古时候有一句话:宁舍黄金千两,不如季布一诺。
放到如今,也有一句话:舒望一字,千金难求。
绕是梁行止见多识广,现在看向姜也的眼神,也透着不可置信。
谁能想到,他未来丈母娘这么厉害?!
稳了稳情绪,梁行止开口道:“我记得某次访谈中,周教授说,您曾经得到过何先生的提点。”
周清的笑意不变,却是听出了梁行止这话的意思,他点头,毫不避讳的承认了,“当年何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
仿佛在侦查电影中,此刻距离发现真相,只剩下一层薄纱,等待他掀开。
梁行止难得的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他又问:“上次您说姜也的母亲对你有知遇之恩,何先生是……?”
剩下的话梁行止没说完,但大家都能听出来。
周清笑而不答,姜也亦不动如山。
王永全喝了一口茶,一脸满足,“何先生就是姜也的母亲。我只知道何先生有一女,却也是今天听周教授介绍,才联想起来的。”
说完又感叹道:“何先生真是当世奇才啊。一笔字,除了用“好”形容,竟然找不到其他词汇来描述,偏偏在盛名之时,卸下一身光环,跑回老家,开着练字班,教当地学生习毛笔。”
物以稀为贵。
何舒望的字好,流出的却少,自然俞加珍贵。
赝品层出不穷,何舒望要么不说话,开口即是辟谣。
有段时间,大家因着对何舒望的狂热追捧,想让她多出现在大众视线里,仿品一挂接一挂的。
最后何舒望说一句话,打死了众人的心思:我的字市面上没有,别折腾了,以后也别cue我。
这就说的通了,梁行止道:“怪不得姜也之前和我说,她的母亲是书法老师。”
虽然姜也说的是实话,但是梁行止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开心,因为他竟然是在座的,最后一个知道姜也母亲是谁的人。
于是他朝姜也看去,眸子里透着一股委屈巴巴的意味。
姜也察觉到了,假装没看见,把头偏过去了。
倒是王永全听着,觉得有点儿奇怪,问道:“你与姜也很熟?”
不然一般情况下,谁会没事儿与男生谈及自己的母亲。
梁行止余光看了一眼周清,笑得灿烂,“是啊。她也写得一手好字,大学的时候参加大学生书法比赛,还得了第一名。”
王永全也记得这事儿,毕竟是□□提倡的,不过当时他负责其他事情去了。
而且他只是听何舒望和周清提过这个姜也,在今天之前,他并不知道姜也姓氏名谁长什么样。
想到此,他语气感慨的说:“何先生将你保护的很好。早年与何先生谈话时,先生说的最多的就是夸奖你的字,周教授对你更是赞不绝口。”
接着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成为下一个何先生。”
除了在小镇,外界几乎没人知道姜也是何舒望的女儿。
姜也知道,何舒望怕因为自己的名声,会影响到姜也自己走的路,以及未来要过的人生。
不过听到这儿,姜也没忍住说了一声,“我要是走书法这一条路,也会是成为第一个姜先生,而不是下一个何先生。”
闻言,王永全不仅不觉得姜也自负而冒犯,反而目露欣赏,“果然是何先生教出的女儿,你与何先生年轻时的性格很像。”
此时,周清也笑道:“刚才我还说,姜也与何先生不愧是母女。”
说完,王永全和周清都笑了。
姜也其实在心里吐槽,别说她的性格和年轻时的何舒望像,何舒望此时的性格,才真是和她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暗地里摇了摇头,不过心里还是开心的,至少她妈妈一直都活的通透,不然她指不定长成什么心理阴暗的人。
但梁行止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现在他就一门心思想去见丈母娘,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后来,多是王永全与周清在说话,间或姜也和梁行止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