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翠巧立刻应了,带着人记房间数和床数,落在了后面。
转到内院时,秦氏先行一步进主卧查看。赵书彦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抬拳遮嘴轻咳一声,与小暖对提前三爷商量好的暗号,“今日炎热,郡主先到厢房歇一歇脚,吃碗茶吧?”
看来就是这间屋子了,看着紧闭的房门,小暖却毫不慌乱。她转头吩咐玄舞,“去请我娘过来,一块歇歇脚。”
玄舞转身去了主卧,小暖又对秋月道,“马车里有我带来的茶叶,你去取来,也请赵大哥这行家品一品。”
秋月走后,小暖身边只剩绿蝶了。赵书彦深吸一口气,推开厢房的门先进去,在门侧请小暖入内,埋伏的门内的人,蓄势待发。
小暖的手按了按师傅送她的玉佩,迈步进入房中,还不待绿蝶进去,门就关上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埋伏的人探手捂住小暖的嘴将她拖入门边的暗室。从暗室内出来的木黛一把扯下小暖的钗环、耳饰,飞速往自己头上插。
“姑娘!”落后几步的绿蝶立刻上前打开房门,见小暖狼狈地摔在地上,钗环落了一地,连忙上去搀扶,“姑娘没事儿吧?”
成功了,她成功了!木黛的心砰砰跳着,假装疼得龇牙咧嘴,学着小暖的语气道,“疼死我了。”
赵书彦强忍着不去看暗室,紧张得声音都变了,“郡主?”
“赵大哥在这地上抹了油么?”木黛搭着绿蝶的胳膊站了起来,模仿小暖的语气,缓解紧张地气氛。
门外的侍卫见姑娘无事,纷纷放开握在刀鞘上的手,没有进来。绿蝶假装没发现姑娘被掉了包,抬手为木黛整理发饰。听说小暖摔倒了,秦氏快步进屋,“摔到哪儿了?让娘看看。”
在秦氏面前,木黛紧张得头都不敢抬,她抚着额头以袖掩面,委屈道,“娘,女儿头疼,想回去歇着。”
一看女儿摔得不轻,秦氏连忙道,“玄舞,绿蝶,你们快抚着姑娘上马车,快回去让华郎中看看。”
“是。”玄舞上前抓住木黛的胳膊免得她逃走,与绿蝶一起扶她出房门。跟出来的赵书彦惭愧道,“婶子,都怪书彦没把房间打扫干净……”
秦氏虽然心急,但还是笑道,“是小暖没看见门槛绊倒了,怎么能怪你呢。婶子先带小暖回去让郎中看看,让翠巧留在这儿带着人数屋子、准备被褥,这几天婶子事儿多,这边就麻烦你帮着照看了。”
赵书彦连忙应下,送了秦氏和木黛出门后,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厢房内查看小暖是否平安。
等秦氏上了马车,木黛顺势趴在她的膝上装难受,“娘,女儿的头疼得厉害……”
这是摔着脑袋了,偏在这节骨眼儿上。秦氏压住担心,笑道,“越大越娇气,让娘看看脑袋破没?”
木黛微微转头,露出半个侧脸。秦氏见她额头莫说出血,连红都没红,才放下心,“你这不是摔着,是吓着了,回去娘给你收收惊,睡一觉就好了。”
“嗯。”木黛又把脑袋压在秦氏腿上,不动了。见秦氏没有识破自己,木黛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接下来就是小草和大黄了,一定要尽量避开大黄!
秦氏帮小暖轻轻掸着身上的土,总觉得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儿,心里没着没落的,“小暖,你……”
“娘,小暖头好疼……”木黛又呻吟道。
听到闺女疼得声调都变了,秦氏再顾不得什么,慌忙催着马车快点回去。
赵书彦进厢房关好房门,快步进入暗室却发现狭小的空间内空无一人!他四下按着却不能发现暗门在何处,心里更慌了,快步去寻李岸勒。躲在另外一间房中的李岸勒偷梁换柱得逞,正轻松无比地坐在桌边自斟自饮,“兄弟急什么,镖局做事有镖局的规矩,你的心上人现在已经上路了,你还是快点去第四庄看看郡主伤得如何吧,免得惹人起疑。”
赵书彦皱眉怒问,“征远镖局掳走豆蔻姑娘,不是还带到大哥面前容易大哥验货了么,为何他们将小暖直接送走了?”
“呵呵,兄弟又说傻话呢?人是当着你的面被带走的,还用得着验货?”弄走了陈小暖,李岸勒可没心思再陪着赵书彦玩,“兄弟,镖银该付了。”
“不见到小暖,我是不会付银子的。若是大哥不让我见到小暖,我立刻就去找第四庄的仆从,告诉他们真相。”赵书彦垂眸,这人绝对没有再把小暖还给他的意思,若是他真被猪油蒙了心,中了李岸勒的毒计,后果不堪设想。
“兄弟尽管去,看她们信不信你的胡话。”李岸勒慢悠悠地道,“兄弟太心急了,人在大哥这儿,还能跑了不成?不过兄弟不付镖银,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赵书彦颓然摔坐在椅子上,“送走翠巧后,我便去取。”
“那个叫翠巧的小娘们儿,长得真带劲儿,不如将她也装箱带走,好过去伺候你的心上人?”李岸勒见小暖身边的管事媳妇生得比豆蔻还好,生了歹心。
赵书彦冷笑,“翠巧是秦安人和小暖身边的红人,若是她不见了,第四庄绝不会不管。若是大哥想打草惊蛇,尽管去!”
第一一二三章 木黛对大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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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劲儿!李岸勒站起来快步走了。他兜了几个圈子才回到已整装待发的车队边,低声问道,“人呢?”
“第三辆车的夹层里。”镖局的镖师低声道。
李岸勒不放心,亲自上车查看,进马车打开车坐下边的夹层,果然见到昏迷不醒的陈小暖蜷缩在里边。筹谋数月的李岸勒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只要能把她带出关,就不怕晟王不听自己的,甘肃十万禁军唾手可得!
“出发!”李岸勒将车坐放好,吩咐道。
三十余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向西行进约五里,有人钻入李岸勒的马车内,低声问道,“李爷,人呢?”
李岸勒再次打开车座,这人身伸手在小暖脸上捏了又捏,确认没有带假面具后,面露喜意,“李爷足智多谋,竟能从晟王眼皮子低下将人带走。”
李岸勒一改痞相,肃容道,“此事非岸勒一人之功,请苏将军转告你家主子,若李家能夺回甘肃十万禁军,必以你家主子之命是从。”
姓苏的点头,“苏某必当转告,也请李爷信守承诺。苏某已沿途布置,李爷尽快带人出关。”
货物要出关,一路须经许多关卡,若无人暗中相助,李岸勒绝不可能顺利带着小暖出去。
待姓苏的下了马车后,几日夜没好好休息的李岸勒伸了个懒腰,躺在车内刚睡得迷糊,马车却停了。他立刻惊醒,握住弯刀刀尖冲下压在榻上,问道,“怎么回事?”
护在马车边的镖师道,“前边拉稻子的牛车坏了,稻杆撒了一路。”
虚惊一场的李岸勒弯刀入鞘,“帮他把车弄好,尽快上路。”
镖师和运货的车夫帮着把坏掉的牛车修好,车队继续前行。老农连声道谢,无人察觉到李岸勒的马车经过还满是道杆的路面时,一个与稻杆同色的身影悄然攀在了马车之下。
又过了不久,车队又遇到拉稻子的几辆牛车。好在这次牛车没坏,停在路边等李岸勒的车队过去。谁知李岸勒的马车到了近前,一个跟在牛车边的小牛犊受了惊吓,直冲着马车冲过来。车夫连忙拉马,几个镖师上前拦住小牛,一场虚惊后马车继续上路,借乱之时,马车里的小暖已被人掉了包。迷迷糊糊的李岸勒毫无察觉。
他们过去了后,拉稻草的汉子好不容易将小牛叫回来,重新上路。稻草堆下的车厢内,被救下来的小暖缓缓醒来时觉得浑身都疼,她抬手抚上被木黛扯破的耳垂。
救回她的三爷侧躺在她的身侧,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她耳朵上的伤,低声安抚道,“没事儿了,莫怕。”
小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假扮我的人是谁?”
“你大师兄的弟子,也是个奇人高手,你回去好生歇息。”三爷抱着他的宝贝,不舍得放手。为了今日之计,他与张玄崖、张玄清布局数日,总算有惊无险地小暖换了下来。
小暖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我去见木黛。”
“好。”三爷知道她会想见,所以还未将木黛从第四庄带走。
木黛被玄舞和绿蝶扶进第四庄后,便侧躺在炕上半蒙着脸假装难受。-->>